言離將那個黑色布袋子拿出來,將污垢洗去,透顯出一種平素的質感。
袋子開口處有一枚紋章封印,這不是可以隨便亂動的東西,一個不慎是可能毀掉里面東西的。
“這也沒有辦法,不知道怎么安全打開它!毖噪x看了看無解之后說道。
“我來看看。”
如一接過來,仔細端詳那枚紋章。言離看去她額上滲下幾滴汗珠,正在試著用她的能力讓紋章脫離黑色布袋。
隨著一聲哼氣聲,如一緊蓄的力量松懈下來,她放棄了。
“哥,我實力還不夠,現在還不能解開。”
“嗯?你意思是你的能力可以解開它!毖噪x驚喜問道。
“對的,這紋章里有個小機關,本來必須要有合適的源力才能讓它不會自毀得打開,我猜測源于某種屬性。我可以直接直接控制紋章里的小機關,剛才撥動了一點,等我實力更進一步應該就可以了。”
言離驚異如一還懂這些,不知不覺她對自己能力的修煉也達到了一個不俗的境界,至少言離越來越看不透發展的方向。
放回這黑色的布袋子,收拾好自己,沿著碎石路兩人繼續向前走。一直到看見了一地幾處冒著濃煙的房屋。
停下腳步是因為倍感疑惑,這冒出的是黑煙,不像做飯時的炊煙,這一路言離也發覺了,路越來越難走,道路兩旁淤積的爛泥也越來越多,路上有馬車轱轆滾過的無數印跡。
走近這冒著煙的房屋前,只見圍著一堆人忙得不可開交。
他們一個個心急如焚的樣子,把堆了一車的黑色石頭從推車上用鏟子鏟下。邊上是個被煙熏火烤成焦黑的大爐子,幾個人在跟前使勁搗鼓。
言離上前,見他們似有所困難,于是就問一下。
“請問你們是在做什么!
無人回答。只有一兩個人瞧了他們一眼。
言離也不再問他們,這么忙,沒空搭理他這等“閑人”實屬正常。安靜看了一會兒,大致能猜到他們是要干什么。
“如果需要火的話我可以幫忙。”言離大方說道。
幾人一聽來了精神,其中一身寬體胖的婦人毫不客氣,渾身臟兮兮的,用她黑不溜秋的圓手一把抓住言離胳膊,將他拉倒爐子前面來。
言離也不躲,知道她沒有惡意,只不過真的太過緊急。
報以微笑,言離對著爐子緩緩催動符力,耀火天叢的火焰小心翼翼落到這爐子里,不可過強把爐子燒穿。
“誒,對對對,再多點,再多點!边吷吓謰D人弓背伸頭,兩只圓胖的手擎在身前握成了拳晃晃晃晃,點點點點。
言離按照她的意愿又加大了一些火。其實這樣的功法釋放方式最為難受,要做到十分精準,對注意力的消耗是巨大的。
爐子里終于燒紅,升起烈火,冒出顏色偏暗棕黃的煙霧。
這的人看到這一幕喜笑顏開,大聲道謝。
“多謝這位小兄弟,解我等燃眉之急!
“多謝,多謝……”
婦人緊緊握住言離雙手,那模樣就要掉下眼淚似的,看著她那雙黑手和表情,惹得言離是又嫌棄又無辜。
“謝謝你了小兄弟,我們接下了這生產積熱石的活,要是完不成損失就大了。都怪我不小心把火料弄潮了生不出火,邊上還有幾個鄰居家的爐子,麻煩一下你也幫我們生一下唄。大娘請你吃飯!
不知怎的,言離神情不太自然,舉止隱隱有逃避之意,但嘴上還是說道。
“沒問題,教給我你就放心吧,不過飯就不用吃了,我還要趕路!
“啊,那太耽誤你了,對不起對不起!贝竽锞瞎c頭的說道。
幫助他們這附近一片的爐子全都點著,言離自己也滿頭大汗,主要是被火爐熱的。天涼潮濕,一陣風吹過打了一個大噴嚏。
“大娘,你說的這積熱石有什么用出!
“啊,你連這都不知道,這就是打碎了堆在泥路上的碎石啊。這不雨季剛過,這項工作又開始了嘛,每年都這樣!贝竽镞呎f眼珠子邊轉,思考著什么問題,突然雙眼放出亮光,恍然醒悟道。
“不對,不知道這間事情的只有外界人,你們不是蔚風的人?怎么雨季還在東遷西走的趕路,經歷過危險了吧,年輕人不能太魯莽,要多加小心!
大娘七言六語的沒什么邏輯,言離思索片刻,覺得這積熱石的作用應該從名字就能才出來用場。
燒了火積攢了熱量的這種石頭從這里運輸出去,到了潮濕泥濘的大道上打碎鋪上去,不但能順利讓道路恢復同行,還能加快地面干燥。
“那大娘,我們忙完了,先走了,再見!睕]什么事了,言離準備告別,如一還在那邊等他。
“誒呀不行,飯不吃至少讓我給你們沏壺茶吧,你們兩位是要去隴藍城嗎?”大娘攔住言離不讓走。
“是的!毖噪x淡然說道。
“那你今日可是走不到了,別說到不了,你們連前面的湖都過不去!
“為什么。”
言離這么問,其實幻想了很多可能。想到了那湖中可能有條怪魚會攻擊往來船只,只有固定的時間能保證安全。
哪只不是,大娘說道。
“這個點往來渡船已經沒有了,今天在大娘家住下,明日我帶你們去口岸!
面對這般熱情言離承受不起,渾身的不自在,而且不想在這里多麻煩。
“不用了大娘,我們要走了!
“別別別,別走啊……”大娘還想留住言離,有話要說的樣子,又想上手來抓,卻被言離溜了。
言離跑著回到大道邊上,拉起如一逃離開這個地方。
“哥,你為什么要跑!比缫徊唤鈫柕。
停下來言離細想了一會兒,好像是沒有什么必須要跑的原因,只能說是自己不習慣吧。
“我也不知道,可能我害怕別人對我太過熱情吧!
如一嘀咕了一聲。“奇怪的人。”回過頭看向遠處,嘴角處分明帶著笑意。
兩人未走多遠,果然見到湖泊,不過言離沿著湖面遠眺一下,覺得這應該不算做湖,而是江面。
此處的地形也較為特別,身處在一片地勢高于兩邊的江面上,上游下游都是比這里稍低一些的平地,兩邊江水滾滾,只有此處異常平靜。
這又一條江河流域,阻斷了去隴藍城的必經之路,往來對岸都靠著船舶為工具。
天光正在漸漸落下,水面波光粼粼,果然一艘船也沒有。沒辦法,今日就勉強在附近找個地方休息,言離是這么想的。
正想走,岸邊一處被柳枝長條擋住視線的地方傳來點點水聲。看去,一名斗笠蓑衣打扮的女子劃著小船徐徐蕩到兩人面前。
“兩位可是要用船。”女子聲音溫潤,開口如玉,見其眉目間判斷應當還不為半老徐娘。
言離見是一位平易近人的大姐姐,正致以微笑看著他和如一。
“這女子頗有幾分姿色,卻在這干著男人的活,想必是生活所迫,以此養家吧。”言離這么想,帶著些許同情心和如一上了船。
“姐姐,去對岸,船費給你一個光紋幣夠嗎。”
“什么!迸有睦镆徽,這小公子怎么出手如此大方,本來這的尋常船家,送一趟收了二三十紋幣也就夠了。
“哦,夠了夠了,多謝公子!
女子一怔過后連忙答到。想著這小公子年紀輕輕出手卻不凡,可見其穿著又不像富家子弟,難道他是看出了什么。
女子心理犯怵,邊劃著船邊偷瞄他們兩人。其他船家收二三十,她這船可不一定,要看人客官身上有多少,她就要拿多少。
其實她并非這一代的船家,而是一個專門騙搶往來商人和旅人的團伙老大。她有幾名同伙,一直在對岸藏匿,等她將船靠到偏僻處的岸邊,他們就會出來對船客進行洗掠。
她們一眾團伙聯手干起這檔生意已經近十個年頭,從未失手,他們看人極準,專挑有錢的軟柿子捏,又只在非正常的時間動手,且未弄出過人命。
那些被劫掠的外來人人生地不熟,就是告到隴藍城的守備那里也無濟于事,他們的態度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言離沒看出來女子隱藏在微笑背后的惡意,只認為是位溫柔的大姐姐,上了船便專注于觀賞風景。
不過如一早就看出了女子的不善,劃著船卻心不在焉的。隱匿的氣氛藏在一股危險的味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