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這幾步路小跑過來,已見到這長桌上堆得滿滿當當,直接看得目瞪口呆。
“這,這,哪來這么多好的藥材。”老錢頭回說話半吞半吐,他是真的被眼前一幕驚到了。
那李老板默不作聲,不自覺得邁出老氣橫秋的步伐,儼然目光中只有了那一桌藥材,這是生意人的本能。
那五人在這城中常常被叫做那五只,這也和他們大咧的性格有關系。奇怪,他們這玉秋城向來清閑,沒那么多出城的任務,可他們卻對這一昧一昧的藥材特別熟知。
大家常常對他們自己口中宣傳的霧偶不屑一顧,可其實他們老家是個令人艷羨,物產豐富的世外桃源,得天獨厚的條件,讓他們這藥材這方面的知識是根深蒂固的。
當然他們的優勢不止于此,討價還價的本領也是一流。言離這個“三教九流”,只能眼巴巴看著他們說出一堆聽不懂的話術,總之,只看到那老錢和李老板臉色越來越難看起來。
那五只連說帶比劃的,聲情并茂,直將那兩名商人說的一愣一愣。
這一堆留在自己身邊也沒什么用處的藥材總算是出手了,言離拮據的口袋終于是得到了一次大的補充,反正全權交給他們五人,出來的時候兩名商人的臉色并不好看,想來自己也不會虧了。
五人心情極好,拖著言離要回他們分會瞧瞧,言離婉言拒絕,做完在這的最后一件事,他也該走了。
“言大哥,你真的不去我們那看看嗎,見到你大家一定都會笑的。”竹竿男滿懷笑臉地蹲下,把臉貼了上來說道。
矮子一腳把竹竿男踢開。“得了吧,你就知道笑笑笑的,主要是讓言大哥給我們去撐撐場面,以后不至于在公會里只配干雜活。”
“您接下來要去哪啊,言哥,能不能帶上我,我們不想在這干了。”吳曼小妹一說,其余人頓時沉默,這是他們一塊心病,在這里過的很不自在,一直想有個更好的發展,能離開這。
言離多少能感受到他們的苦,但他無能為力。
“吳曼,如果覺得這里不好,你們應該離開,即使回到家鄉,相信也一定有很多你們能做的事情。我還要去一趟青煙城,之后可能會離開帝國,去其他地方找尋我要的東西。”
吳曼她認真聽著,眨巴眨巴眼睛。看得出眾人都用心得想了想,低著頭沉默起來。
忽而有一人抬頭驚疑道。“言大哥,您去青煙城做什么,那地方是雨燕幫的老巢,所有和帝國有關的人到那邊去都不安全。”
“對啊,我怎么把這事忘了。”胖哥一拍腦門。“一個多月前收到的消息,那青煙城的城主,一家都神不知鬼不覺得失蹤了,包括幾十名家仆和婢女,一夜之間都消失了。”
“對對對,聽說帝國方面提前接到了消息,還派出幾十名護衛去看守呢,結果連他們也都不見了。”
“也不知道帝國方面怎么想的,到現在都沒有行動,這青煙城眼皮底下的爛攤子難道就不去收拾了嗎。”
剛聽到這個消息時言離心中咯噔一下,旋即涌來的感覺是震驚。一個多月前,自己才剛和小伊姐離開苗云家,連帝國的護衛都全部失蹤,看來這股力量不容小視。
管不了那么多了,此刻言離只在擔心著那個小女孩苗云,天真的笑容,調皮的身影,都是在他心里美好的印象。
沒時間考慮聯系羊逍隱的事了,扔下了一句“再見”,言離飛身往青煙城方向出發。留下茫然的五人。
……
這一路沒有太多停留,言離直接趕到了青煙城。
這里的街上并沒有什么不同,甚至見到了有過一面之緣的那對母子。只是這里每個人看自己的眼神都變得謹慎。
言離對所謂的雨燕幫一無所知,冒失得跑到這里,當然不會明白為什么會有那么多異樣的目光。
這是個算作神秘,但卻時常擺在明面上的一個組織。他們與帝國勢不兩立,宣言就是重建潭葉。民間所傳言的雨燕幫老巢就在青煙城并非空穴來風。
而事實上情況更糟,整個青煙城的人,幾乎都是雨燕幫的成員。因此言離這個早被城里人知道和城主家有染的人,一進來就被盯上了。
言離心急如焚,每多等一刻就越是焦躁。他所經過的地方氛圍沉悶,很快便到了夢忘林。
怪的是這里里外外沒有半分變化,根本看不到打斗的跡象,這怎么可能,難道城主家的人真的憑空消失了?
這夢忘林里現今還住進了不少人,都是外面的城民,這里已經成了一處人人都可以踏足的游園。不時見到一些人閑庭信步。
但言離還是發現了一些端倪,不少人走馬觀花,看似是觀賞娛樂,林中綠茵蔥郁,草色蔥翠,能吸引人來走走也能理解,有幾個人,卻都和言離擦肩了幾次。
來到了之前他們住過的地方,這里地處偏一些,倒沒有外人擅自住在此處,苗云的房間也是在此。一路都未見到任何血跡,也無散落的東西,跟蹤他的幾人走了,風吹草動間好像藏了更多身影。
“快,他進房間了,你們上去,抓住他。”
“不行,這看不到啊,這樣闖進去抓人成功率太低了。”
“你個慫包怕什么,我們這么多人,他就一個,還會打不過不成。”
隱蔽的角落處傳出幾名鼠輩的交談,言離聽得清清楚楚,不禁起疑,這雨燕幫的人,就這么尋常無能?心生一計,假意背靠著苗云房間的門,隨意撿起地上的東西端詳了起來。
這苗云的房間和他處不一樣,很是雜亂,像是經過一番打斗,隨手從地上拽起的一塊布條引起了言離深慮,因為它顏色鮮艷,上面有個抽象的鳥類圖標。
言離記得這個標志,他在來時的路上經過一處地方,見到一件怪事,看不下去就插手管了,現在想來那伙人就是雨燕幫的。當時教訓了他們一批人,肯定是通風報信了,怪不得自己來這里的行蹤像被摸得清清楚楚。
不過現在可沒有機會回憶了,因為外面的那伙人已經摸了上來,靠近他的身后,準備要動手了。
緊忙得把這布條往懷里一塞,故意表現出反應過來的樣子,但又沒有躲閃開,直接被兩根大鐵棒子打中頭部,閉眼倒在地上。
這當然是裝出來的,符力的強度對身體就是最好的保護,這攻擊又怎么可能讓他真的昏厥,等的就是這個機會,恐能因此,讓自己順利進入到他們這個神秘的組織內部,從而能找到些苗云的消息。
三個人怔怔站在門口,兩個在前拿棒子敲,一個還在后面補了一腳,外面也有近十人埋伏著,這時紛紛沖了進來。
“不會把,二當家的不是說這人很厲害嗎,怎么這么容易就得手了?”
另一人接過話茬。
“這你就不懂了吧,功夫再高,也怕兵器,我這棒子都快上百斤了,更何況咱們還是偷襲,他能防得住嗎?”
言離心里暗諷,這都些什么烏合之眾。
“好了,別聊了,快把人裝上,帶回去給二當家的邀功。”外面的人催促道。
“好嘞,快走快走。”
言離一動不動得配合,任他們把自己裝進袋子,顛顛蕩蕩地被扛著走,去向一個未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