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沃仙村,人潮涌動,不單單只是三個副會剩下的二十多人在往安來客棧走去。連村中民眾也都上到大街上行進,人群中不乏老人婦女和孩童,手持釘耙宰刀,棍棒匕首的。他們個個目光堅毅,視死如歸。
就在剛剛,村中各處都被貼滿了記述潭葉帝國二皇子和紫薰薰他們對漠月村罪行的事件。有不少副會的成員已然看到。這是孟王守他們所有人連著寫了好幾天的,有記述,有控訴,有證據。
內容呼吁,所有還有良知的人,起身反抗這種慘無人道暴行,用盡手段,讓這里發生的事情散播出去,給整個帝國的人看到。最后還有一段立誓的話語,決心要和他們決一死戰,孟王守——啟。
有百靈的公會中人,他們第一時間將事件告訴了遠在帝國里的同伴,發動他們一起行動。而自己,也將赴去找紫薰薰要一個解釋。
村中平時人最聚集的廣場上,有個平常模樣的村民,聚集了村中老小,對他們進行了一場慷慨激昂的演講。
“村民們,我們沃仙村,曾歷經輝煌,我們一切的信仰,曾帶領我們跨過艱難險阻,如今雖然朝陽不再日薄西山,但只要還有我們活著就還有文明。今天,我們又一次站上了歷史的關鍵節點,漠月村的同族被屠殺,他們還擄掠走了印王子,企圖摧毀我們的文明和信仰,身為同一族的兄弟姐妹,你們還有選擇的余地嗎,不奮起而戰,只有等死的命運。讓我們背水一戰,賭上自己這條被文明養育大的性命,贏,就能活下去,敗,那大家就共赴黃泉。為了和平與自由,閃耀先祖的光輝,所有人,都在此戰起來吧!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前行,直逼紫薰薰所在的安來客棧。
而當前的客棧前,已經圍上了一批人,總會的五十多人,和三個副會的不到三十人,形成了兩股對峙的勢力。狡辯說這一系列事件和紫薰薰無關的,也只有他們了。
“紫薰薰,出來。”有人高喊,隨即引得他們齊聲。
安來客棧的地下室內,紫薰薰和五熾狼的三人都在此,印池慕仍被囚困著,全身傷痕多上了不少。
“現在怎么辦紫薰薰,你是不是要給二皇子一個說法。”其中一人嚴聲厲喝,儼然不是征詢的語氣,F在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已經沒有收手的余地,各種訊息肯定在帝國內到處傳,以后他們肯定要被人追殺,更不用想再向他們主子索取什么好處了。
紫薰薰表現出超凡脫俗般的冷靜,如果能看透他此刻的神情,一定會發現到那種冰冷和淡漠,將生靈隨意捏在手中把玩的殘忍。此刻的他已經再沒有掩飾,這才是他真實的自己。
“跟我上去,大堂里等著!敝皇莵G下了這一句話,紫薰薰自行揚長而去,身間厚服被他直接拎走,甩落遺棄。
在眾多不滿的叫喊聲中,一名著衣如同女子的人擺著闊步大體走出,見他出現,場面更是混亂起來,紛雜無序。
“各位!弊限罐固嶂ぷ哟蠛鹨宦,人群稍稍安靜。他才說道。
“不要輕信謠言,讓這些妄圖脫離帝國統治的人得逞。我們來此的任務,就是來找屠滅漠月村的魔族,不存在任何陰謀。”
這些辯解,自然也會有人相信,本來這所講的事情就太過離奇,狠毒得超乎了他們對帝國的認知,是沒那么容易接受的。只不過無風不起浪,要他們僅憑紫薰薰一言就認定這些事是空穴來風,也不太可能。
一時這些人原地躊躇起來,議論紛紛,大家意見不合,不勝枚舉。
“好了,我看大家先回去,等事情調查清楚了再說。我倡議,大家同心協力,不信謠言,不去散播,抵制一切企圖傷害抹黑帝國形象的人和事……”
紫薰薰剛想催促著大家回去,客棧前的街道上人聲鼎沸,一眾手持農具當做武器的村民趕到,他們直接推走紫薰薰手下那些總會的人,宣告了他的謊言,向那些被蒙在鼓里的成員表達了他們的態度。
看著這些人逐一開始相信,紫薰薰知曉了事情已經沒有回旋余地。淡然地揮手下令,“殺。”
這些總會的人,雖說一直跟著紫薰薰沒少干一些不光彩的事,但面前畢竟是這么多條人命。有些人并不猶豫直接往前沖,大部分人還是頭皮發麻,被逼著一起上,他們知道紫薰薰的手段,在這些事情上他們無法忤逆。
幾人,停在了原地。
“怎么,你們準備背叛我嗎?”紫薰薰森然冷厲,全然沒了方才的樣子,刺骨的寒意猶要鉆入骨髓,那幾人瑟瑟發抖。
“紫姐,他們都是平民,沒有反抗的能力。”
“帝國那邊已經在著手調查了,我們逃不掉的,回頭是岸吧紫姐。”
兩人壯著膽子陳述事實,望紫薰薰能放下這把殺戮的屠刀。
只是,這屠刀轉而揮到了他們身上……
一叢拔地而起的帶刺花草,從他們每人腳下纏繞上來,散發著幽暗的血紫色,將這些人拉攏成串,其中一縷細根,連到了紫薰薰手上。就那么輕輕一拉,這些人猶像被千刀萬剮,血濺當場。
見到這一幕的眾人皆是駭然,那二十多人頃刻反應過來,一時符力爆場,殺意橫生,沖著那些總會的人過去阻擋。
早就料到那些不聽紫薰薰命令的人是何下場,剩下的總會之人只有決然。有些村民四下逃跑,推推搡搡,人群開始躁動混亂起來。
阻擋之人他們還是晚了一步,站在的后面的人見到人如草葉般在天空飛舞,一張張死前驚恐的臉拍到他們身上,裹挾之處如有颶風,爆燃,如有飛劍、穿針,快速接近他們的是宣告他們死亡的機器,無情地碾壓過來。
“住手……”一聲喝厲到人心胸的滔天巨吼,猶如天降的巨石震懾住了人心。
有伸出血手的人確實停了片刻,而更多殺紅了眼的人又怎能停手,凌凌的一抹寒光,兇猛的大刀似張開了獰惡的爪牙,殺伐果斷得重重落下,這一擊斬在地上,似要開出一道鴻溝。當頭屠殺的一人,只剩了半個身體,被對半劈成兩片。
“孟氏王守在此。”森然的面目,給眾人的確是無比堅實的安全感,他們熱淚盈眶,痛哭流涕,默默后退著。
從來,王守就是為保護村民而活著。他來了,他們就可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