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家。
司徒丹云的書房里,玉璽就在書桌上擺著,司徒丹云和空覺大師對面而坐。
空覺大師,約莫六十多歲,一身洗得發(fā)白的僧袍,脖子上掛著一長串佛珠,手中轉(zhuǎn)著一小串念珠。
兩人的神色都很凝重,神色都略有疲憊,兩雙無奈的眼睛一起盯著這枚玉璽。
那天,在賭石會現(xiàn)場,司徒嫣然將玉璽中的邪氣壓制,玉璽的顏色呈現(xiàn)出瑩白的色澤,這是天然玉石的本色。
但是,現(xiàn)在就完全不同了,這枚玉璽的顏色,已經(jīng)成了灰黑色。
玉璽的四周,擺放著六道黃符,是司徒丹云和空覺大師合力布下的一個六合誅邪陣法。
這個陣法,是驅(qū)邪界的六大強陣之一,能施展這個陣法的,絕對是大師級。
可惜的是,這個六合誅邪陣法布下已經(jīng)兩天多了,非但沒有將玉璽中的邪氣清除,反倒是使得玉璽的黑色越來越盛,邪氣越來越強大了。
玉璽,直立在書桌上,一點都不安靜,左右微微地顫動著,內(nèi)中黑氣也在不斷變化著形狀。
空覺大師無奈地嘆了口氣:“司徒,沒想到這股邪氣的成長速度如此之快,只怕最多一天的時間,你我就無法壓制了。”
司徒丹云也是同樣的無奈:“希望石中原能把那個叫周慶的大師請來,或許……”
“你真的相信嗎?”空覺大師淡淡一笑,“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驅(qū)邪的功力還能在你我之上嗎?”
“我本來也是不相信。”司徒丹云輕輕搖了搖頭,“但是,當年韋成業(yè)買的那塊玉環(huán),內(nèi)中的邪氣的確是他出手清除的。”
“雖然我受了傷,實力減退不少,只能幫他壓制。可那玉環(huán)放置多年,內(nèi)中邪氣必然更盛,周慶能夠消除,實力定然不凡。”
“哈哈哈……”空覺大師大笑幾聲,“司徒,難道你忘了,還有一種情況,邪氣自消?”
“我當然不會忘。”司徒丹云微微皺了皺眉頭,“或許,真的是這種情況。”
“空覺,我真是對不住你,這次讓你的一世英名掃地了。”
“司徒你這話誰從何說起。”空覺大師大笑道,“老僧乃方外之人,早就將名利看破,何來一世英名。”
就在這時,石中原的聲音在樓下響起:“司徒老爺子,在家嗎?”
因為玉璽中的邪氣太盛,司徒丹云讓家人全都躲避出去了,石中原就帶著周慶直接走進來了。
“中原啊,我們在書房,你上來吧。”
石中原對司徒家的布局是熟悉之極,輕車熟路地帶著周慶進了司徒丹云的書房。
司徒丹云看到周慶,立即問:“可是周慶先生?”
周慶微微一笑:“司徒老爺子好。”
空覺大師也打量一下周慶,問:“小施主,石施主曾言,你是驅(qū)邪高手,老衲的確有些不信,不知小施主有何手段?”
這一句話,周慶就對空覺大師的印象不錯。
不信就是不信,直接說出來,卻又不諷刺,不嘲笑,不羞辱,真性情中人。
周慶微微一笑:“別的手段倒是沒有,但消除這枚玉璽中的邪氣,輕松之極。”
“哈哈哈,好一個輕松之極。”空覺大師朗笑一聲,“司徒,這位小施主如此有把握,咱倆老骨頭可以歇一歇了。”
司徒丹云點了點頭:“我們這就撤去陣法,周先生請出手,我倆在一旁護法。”
護法?
周慶明白,司徒丹云這是對他的不相信,隨時準備出手挽救。
周慶淡淡一笑:“司徒老爺子,陣法不用去,我隨便改一下就行。”
“……”司徒丹云和空覺大師的臉色瞬間就沉了,驅(qū)邪界,修改別人的陣法,這是大忌。
能是司徒丹云和空覺大師這樣境界的驅(qū)邪大師,使用的陣法絕對是沒有什么瑕疵,經(jīng)過千修萬改過的。
例如,司徒丹云設(shè)下的陣法,除非是空覺大師自認水平比他高得多,司徒丹云也這樣認為,才可以修改。
以周慶這么年輕的資歷,竟然要在司徒丹云和空覺大師的陣法上修改,擺明了是暗示他倆的水平很一般。
周慶畢竟是司徒丹云請來的,他雖然心中不爽,卻也不便說什么。
可空覺大師是個直脾氣,冷哼一聲:“老衲自覺看透名和利,但今日小施主此言,使得老衲仍是起了無名怒火。”
“小施主若是能將老衲與司徒的陣法修改,將這股邪氣清除,老衲和司徒就拜小施主為師,決不食言。”
石中原嚇了一跳,急忙上前打圓場:“空覺大師言重了,周慶他雖然驅(qū)邪水平很高,但對一些避諱不太了解,還請大師息怒。”
周慶毫不領(lǐng)情,淡淡一笑:“石哥,這些避諱我當然懂,只不過,他倆設(shè)下的這個六合誅邪陣法實在漏洞百出。”
“若是換成小邪,或許能起到誅邪的效果。可遇到這樣的大邪,甚至于兇惡巨邪,這個陣法最多勉強壓制一下,甚至于連壓制都不能,起相反的作用。”
“好,好,好。”這下,連司徒丹云也忍不住怒了,怒極反笑那種,“既然這樣,就請周先生指點我二人一下。”
周慶毫不客氣地點了點頭:“行,你們兩個退下吧,用這種小兒科的陣法消除這股大邪,難怪它在玉璽里會這么不安分,我看著都有點生氣。”
“……”司徒丹云和空覺大師差點一陣氣結(jié),一言不發(fā)地站起身來,站在一旁,冷眼旁觀,他們想看看,周慶這個牛皮能持續(xù)多久。
石中原的額頭盡是汗水,哭笑不得,沒想到一向低調(diào)的周慶,今天會這么囂張跋扈。
我的周慶老弟,這是驅(qū)邪,不是治病,也不是鑒賞古玩啊。
周慶大咧咧地走過去,拿起朱砂筆,在六道黃符上各自添了幾筆,隨即就將朱砂筆放下。
“好了。”周慶坐在老板椅上,點上一根煙,淡淡說道,“你們布局的六合誅邪陣,陣底實在太差。”
“不過呢,這個陣法被我完善之后,雖然不堪大用,但消除玉璽中的邪氣,足夠了。”
石中原只覺得眼前一黑,有點后悔把周慶帶來了。
但是,他忽然發(fā)現(xiàn),司徒丹云和空覺大師皆是一臉的震驚,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