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爺喝了一口茶,隨后放下了茶杯,“就算你不情敵,你也不是他的對手。”
他早就已經看出了路小言隱藏的能力,一個馬總絕對不是她的對手,如果把路小言逼得急了,恐怕自己都可能折進去。
不知道為什么,他在見到路小言的第一眼就有這樣的感覺。
而且在他的潛意識中,他竟然覺得他們是同一類人,能夠給六爺這樣感覺的人,這世上恐怕也只有路小言一個。
夜晚,路小言坐在窗邊,橘黃色的燈溫暖的打了下來。
她用著傅靳嵐曾經送給她唯一的禮物喝著咖啡,在桌子前看著文件。
咘咘和凜寶趴在門口偷偷的看著,他們兩個人退了回來,又默默的把門關好。
咘咘背靠著墻,低著頭,聲音有些低落,“你說爸爸還能回來嗎?”
凜寶牽起咘咘的手,聲音堅定,“爸爸當然能回來。”
“那你說他們還會和好嗎?”咘咘仰著頭看向了凜寶。
路小言和傅靳嵐之間的關系也是兩個孩子心中的一根刺,他們希望他們能夠和好,也希望他們能夠不要在彼此傷害。
之前的這之前的每一次相遇或者見面都會給對方造成無窮無盡的傷害。
凜寶寵溺的摸了摸咘咘頭,“別亂想,爸爸媽媽一定會回到我們身邊的。”
他的眼里閃著光。
其實傅靳嵐和路小言很久以前就已經和好了,只是咘咘知道而已。
最近發生的事,凜寶都沒有和咘咘說,他擔心咘咘會擔憂傅靳嵐的安全而因此分神。
結束了這個話題,凜寶突然詢問,“咘咘你最近的比賽是不是快開始了,準備的怎么樣了?”
咘咘的思緒一下被拉了回來,她露出了甜甜的笑容,“當然沒問題了。”
就是這份笑容和自信,讓凜寶忍不住的想要守候。
“到時候哥哥一定會去現場看你的。”即使他們的童年缺席了父母的陪伴,但是凜寶把自己所有能夠給咘咘的愛全都分毫不差的給了她,所以咘咘也是一個從小被寵愛長大的孩子。
“我最喜歡哥哥了。”咘咘拉著凜寶的手不愿意放開。
路小言工作了一段時間之后盯著茶杯出神,也不知道傅靳嵐他們現在怎么樣了,一點的消息都沒有,讓她心中忐忑不安。
可是她現在又不敢去詢問,生怕會打擾到他們。
正在他想的出神的時候電話響起,是一串陌生的號碼,她狐疑地接通。
“小言。”
聲音一傳出,路小言的眼中有些酸澀,她的眼眶忍不住變得濕潤,聲音帶著沙啞,她努力平復了自己的心情,之后才說了一句,“你還好嗎?”
“我很好,你呢?”傅靳嵐的聲音有種說不出的疲憊之感,這段時間他忙著照顧明飛,恐怕早已經是身心俱疲。
“我也很好,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傅氏,更會照顧好兩個孩子。”
“只要你們好好的,我就有活下去的動力。”
路小言捂著自己的嘴,盡量不讓自己哽咽出聲,“你放心,就算是為了你我也會好好的。”
電話那頭是一片的沉默,似乎又傳來了一些嘈雜聲傅靳嵐匆匆的結束,想要掛掉電話,在慌亂中,路小言說了一句,“我們等著你回來,千言萬語的擔憂都化在了這一句里。”
“好。”
電話那頭傳來了嘟嘟的聲音,傅靳嵐已經掛掉了電話,但是路小言依舊戀戀不舍地看著屏幕。
他們已經分開了三個月了,這三個月,路小言看盡了世間冷暖,感受了人生百般滋味。
好在兜兜轉轉還是他們。
在另一邊傅靳嵐聽到了明飛的聲音,于是匆忙掛掉和路小言這么久以來,唯一的一通電話。
明飛臉色蒼白,他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卻不慎打翻了床頭的餐盒,巨大的聲音吸引了傅靳嵐,他匆忙走了進來,“怎么了?”
眼中止不住的擔憂,最近這段時間明飛的狀態很差,需要傅靳嵐一直盯著。
高峻的診斷結果是他很有可能會癱瘓在床,明飛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明明傷的不是要害,但是卻要面臨癱瘓的風險,這讓一直驕傲的明飛如何能夠承受。
“為什么要救我?”明飛紅著眼眶,憤恨的將床頭的一切東西全都掃在地。
花瓶,餐盒,水果散落一地,狼狽不堪。
面對明飛的發泄,傅靳嵐并沒有開口,只是默默地將東西一點點地撿起。
明飛將自己的枕頭和被子全都丟在地上,砸在了傅靳嵐的身上,“我問你為什么要救我,就讓我死了不好嗎?”
傅靳嵐我起來揪著明飛的衣領,“你就這樣不負責任嗎?明達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她會怎么想!”
“明達…”明飛喃喃,眼中盡是痛苦,他的心被絞痛,撕心裂肺的疼著。
“不,這件事不能告訴明達。”連他自己都無法接受的事,他又怎么可能讓明達知道呢。
“如果不想要明達對你失望,最好振作起來,你可以發泄,但是發泄過后始終還是要面對。”傅靳嵐的話,深深的敲打在他的心上,可是他的心中還是有濃濃的不甘。
難道他就一輩子癱瘓下去嗎。
傅靳嵐又沖了一句,“高峻只是說有可能,并不是說一定不要放棄希望。”
經歷了重重磨難,傅靳嵐相信真的有奇跡存在,如果沒有奇跡,傅靳嵐又怎么能活下來?
明飛再次無力地癱軟在床上 默默的閉上了眼睛,不再言語。
而傅靳嵐也不再打擾,隨后退了出去給他一點個人空間。
站在窗口,他的內心極為沉重,如果不是因為他,明飛也不會走到現在這樣的境地,一切都是因他而起,是時候了結這一切了。
翌日。
欒筱閣一早就站在了傅氏大樓的樓下。
看見陸路小言的車停下,他趕緊走了過去,“小言。”
女人回眸,眼神如一潭古井,無悲無喜。
這樣的眼神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了,但每次看見心還是忍不住的揪痛。
“有什么事嗎?”她依舊是一貫的冷漠,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沒什么,我就是想來看看你。”他的聲音逐漸減小,卻少了一些底氣。
“哦,你已經見過了。”
路小言繞過他,轉身進了傅氏大樓。
如果沒有那個雨夜,他們應該不會相遇,更不會成為敵人吧。
緣因于此,緣結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