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列前廳內,之前聚集的賓客早已進入發(fā)布會的主會場,只有一男一女還站在那里,氣氛異常壓抑。
“深哥哥,他們都開始好久了……我們也進去吧?”
杜瑾瑤溫婉的笑著,好似之前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伸手去挽晏明深的胳膊。
晏明深沒有閃避,只是冷厲地凝著她,不帶絲毫溫度的視線,讓杜瑾瑤的笑容一僵,抬起的手硬生生的僵在半空中。
“杜瑾瑤,你之前和聆微說什么了?”
晏明深聲音低到極限,陰沉可怖。
杜瑾瑤緊張的咽了口口水,勉強笑道:“我,我什么都沒說啊,我就是吃驚她居然會在這里,還是CC的執(zhí)行總監(jiān)——!”
還未來得及收回的手腕被晏明深大力的掐住,他居高臨下地俯視她,眸底醞釀著沉沉的風暴。
“收起你拙劣的演技,你該不會以為我還會被你騙?”
晏明深手上力道收緊,杜瑾瑤立時受不了疼的掉下幾滴淚,梨花帶雨地看向晏明深,卻一點用都沒。
“最后警告你一次,你再該去招惹聆微,別怪我不客氣!”
晏明深的聲音忽而低幽,陰沉中帶著濃烈的威壓,令人驚心動魄。
“杜瑾瑤,我留你好好活到現(xiàn)在,你知道原因吧?”
“……”
杜瑾瑤面色驚恐,又疼又怕,渾身顫抖個不停。
原因,三年前晏明深就告訴過她。
他說他不會這么快就弄死自己,他要留著她,讓她好好活著,卻每一天都如同在地獄!
手腕上的勁道一松,晏明深像是甩開一團臟手的垃圾一般甩開她,起步朝發(fā)布會的方向走去。
“不,等等,深哥哥,你不能這么對我!”
杜瑾瑤忽然上前幾步,擋在晏明深的面前,恐慌的淚水不停的往下落。
“杜家被你打壓的夠厲害了,爸爸也病倒了,在這樣下去,我們,我們會破——”
后面的一個字眼卡在嗓子里,杜瑾瑤想想都覺得怕的不行,根本連說出來都不敢。
如果杜家破產(chǎn),她要怎么辦?她會變成庸俗卑微的平民!
“深哥哥,我知道你生氣當年的事情,但是……已經(jīng)夠了啊,都三年了,求求你,放過杜家吧……”
晏明深緩慢的回身,他背著光,陰影打在他冷酷的輪廓上,凌厲異常。
“夠了?”
他冷笑:“怎么會夠了呢,這明明才剛剛開始!
杜瑾瑤張了張嘴,唇瓣顫抖不停,驚慌失措的去抓晏明深的衣袖:“不,求你別這么對我,深哥哥,我們在一起那么久,你……”
她不說還好,這句話一出,晏明深眼底壓著的冷怒被徹底點燃!
他越憤怒,臉上的神情就越加冰冷,平靜的可怕。
晏明深涼薄的唇角勾起,低聲道:“是啊,我們在一起這么久,所以,你作的孽,也要慢慢還!
他抬手扣住杜瑾瑤被淚水打濕的下巴,聲音低幽。
“杜家的破產(chǎn),僅僅是第一步。杜瑾瑤,我會讓你和你那個惡毒的父親,生不如死。我會粉碎你所有費盡心機得到的東西,讓你一無所有!”
他的聲音低沉可怖,如同從地獄里爬出來的詛咒,嚇得杜瑾瑤魂不守舍。
一無所有?
杜瑾瑤清楚晏明深說到做到的狠厲,她簡直不敢去想以后她面臨的生活。
“不,我不要這樣,你要是恨我就殺了我吧,我寧愿死!”
杜瑾瑤尖利撕裂的聲音落入耳膜,十分刺耳,卻不能波動晏明深分毫的情緒。
“如果你有自殺的勇氣,我沒意見。”
晏明深神情冰冷地幾近殘酷:“但我恐怕你并沒有,杜庭江更不會。所以,你們就慢慢等著吧。”
說完最后陰沉至極的話,他轉身背離,一眼都不想看到這個虛偽惡心的女人。
杜瑾瑤身體癱軟,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連假哭都忘了,面若死灰。
……
晏明深走進發(fā)布會會場的時候,CC集團新品發(fā)布的進程已經(jīng)快要接近尾聲了。
他沒有走到晏氏的席位上,僅僅是站在偌大的發(fā)布會場的最后一排,背靠著墻壁,眼神深幽而專注地凝視著那個站在所有人視線中央的女人。
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透出一種優(yōu)雅的氣質,讓人移不開眼。
這種優(yōu)雅,并不是杜瑾瑤那般的傲慢,也不像晏明深那種與身俱來的高貴,而是在經(jīng)受過種種的淬煉,拂去表面蒙上的灰塵之后,綻放出她原本的璀璨光華。
這些驚艷和美好,原本都是屬于他的。
然而,他在擁有的時候肆意揮霍,毫不珍惜。于是,上天給予了他最沉痛的懲罰,不可解脫。
晏明深幾近貪婪地描繪著聆微的身形,她臉上清雅的笑意,眸中熠熠的光輝,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jié)。好似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心中的悔恨和疼痛獲得短暫的麻痹。
展廳內燈光大亮,周圍賓客的掌聲震耳欲聾。晏明深這才意識到,發(fā)布會已經(jīng)快要結束了。
聆微站在燈光聚焦之下,躬身致謝,落落大方,自信滿滿。
掌聲久久不歇,氣氛正逐漸推向圓滿結束的關鍵點時,全場的燈光忽然全部熄滅。
場中一片嘩然。
“各位稍安勿躁。”
聆微連忙開口安撫,心里卻焦急的不得了。發(fā)布會花了她特別多的心血準備,沒想到竟然會碰上這種事,她著急地就想去找承辦方協(xié)調。
然而下一刻,燈光又一次亮起。
但那燈光只有一束,穩(wěn)穩(wěn)的,柔和的照亮了她周圍的方寸空間。
周圍一片安靜,臺下賓客們的視線全都好奇地聚焦在她身上,還以為這是發(fā)布會的設計環(huán)節(jié)。
聆微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直到,她看見了蕭喻。
燈光下,他慢悠悠地走近她,神情慵懶,猶如一只高貴優(yōu)雅的貓。
“微微,你剛剛上臺太急了,我忘了給你樣東西!
聆微眨了眨眼,一臉茫然。
蕭喻這是在搞什么鬼?
他的樣子懶懶散散的,語氣特別自然,和平日里兩人聊天打趣的感覺一模一樣。
但是,但是,他們現(xiàn)在站在發(fā)布會的正中央啊!
聆微簡直要抓狂了——蕭大影帝,開完笑可不可以分分場合?
蕭喻唇角溢著笑,好似完全看不到聆微崩潰的神情,眼角上揚,精致而魅惑。
“我說了要鴿子蛋,但他們說最大只有這個尺寸,嘖,我不太滿意!
他的掌心端端正正的擺著一個深藍色的盒子,天鵝絨內,一顆璀璨的鉆戒在燈光的折射下,流光溢彩。
“你覺得呢?”
聆微的腦海中一片空白,怔然地盯著那顆鉆戒,然后極其緩慢的抬眸,和蕭喻笑意盈盈的眸子相撞。
他單膝而下,如同神話故事里走出的英俊騎士,啟唇,聲音里帶著瓷器的質感,好聽的犯規(guī)。
“聆微,你愿意嫁給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