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車勞頓的回到北楚，進了都城，天慧帝的侍衛就將靈學堂的弟子們都接到了皇宮。

天慧帝送了一批人去公費留學，肯定是要檢查學業的，將所有人集中到御書房，問了每個人的學習情況。

暮蕓汐也仔細聽著，送去靈學堂的這些人，大概也攝于皇家的威嚴，靈力最低的也達到了二階了，二階居多，達到三階的有五人，元正剛就在其中，元琪惜已經是四階了，和陸霆一樣，長歌已經達到五階了。

暮蕓汐心里暗暗竊喜，自己已經達到九階了，一會兒皇上問起來......肯定會夸她，說不定還會賞賜靈玉！

暮蕓汐看向天慧帝，然而，天慧帝問完了其他人，淡淡的目光看向她，啥也沒問，略頷首，只吩咐他們輪流去太醫院與御醫探討醫術。

然后就打發他們出宮去。

暮蕓汐有些納悶地轉身，出了乾坤大殿，她有些郁悶地問陸霆：“為什么皇上不問問我的靈力呢？”

“廢話，你是他兒媳啊，能和我們放一塊對比嗎？”陸霆笑呵呵地看著她，“大姨子，我怎么覺得你失憶以后變笨了呢，你當初跟燕王妃還有端王妃斗的時候，多聰明啊，果然女人還是要在斗爭中成長啊。”

兒媳......暮蕓汐先是被這個身份怔愣了，隨后沒好氣的瞪陸霆，“我呸！什么后院前院的，管好你自己的后院吧，在南疆的時候天天醉酒，醉的昏天暗地，想好怎么處理自己的感情問題了嗎？”

陸霆臉色微變，眼里閃過一抹煩惱，眉頭驟然蹙起，他后院的事情，無非就是母親和卿雅之間的矛盾。

他固然不會去評價其中誰對誰錯，母親和妻子的天平，他哪邊都不會偏，卿雅對他房里的兩個通房丫鬟不滿，她要趕走也隨她，左右不過幾個銀子打發了，可這還不夠，她心里堵著氣，也不愿意生孩子，他倒是也沒什么意見，只是母親不樂意。

母親也是個雷厲風行的當家主母，有什么事情不樂意了，會毫不猶豫的挑毛病，一應喜好都按照大家族里的規矩，對暮卿雅也自然是有要求和不滿的。

他身為兒子身為丈夫，沒有權利去指責誰的錯和對，只能擋在他們中間，說是攔在中間，可又何嘗不是偏向暮卿雅，她說什么，他都答應，可是每一次的爭吵，都令他不知所措。

“哎呀，抱歉啊，我不是故意揭你傷疤的......”暮蕓汐看著神色復雜的陸霆，有些窘迫，他一直以為陸霆是個大大方方的男子，沒想到在感情方面，也這么敏感。

陸霆扯開嘴角笑了笑，有些無奈，“這不是第一次成親嘛，很多事情都不會啊。”他從衣袖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個錦囊，“這是我買給卿雅的首飾，你幫我看看。”

暮蕓汐接過來看了看，一副白玉耳墜子，一只通透的玉鐲子。

玉是溫和之物，白玉通透，也非常漂亮，看得出來，陸霆很用心選的。

“很好看，希望我妹妹會喜歡。”暮蕓汐拍拍他的肩膀，“走吧，各自回家吧。”

陸霆把首飾寶貝似的收起來，收進兜里，上了陸家的馬車。

暮蕓汐也準備上馬車回鳳凰府邸，卻被一路追來的康平公公喊住了，“汐夫人請留步。”

暮蕓汐回頭，不解地看著康平公公，“公公有什么事情嗎？”

“汐夫人，皇上命老奴請您去軒轅塔用晚膳。”康平公公說道。

陸霆從馬車里露出一個腦袋，沖暮蕓汐喊，“瞧，你這兒媳婦的待遇，沒人能比得了！”

暮蕓汐沖他招招手，轉身跟著康平公公去了軒轅塔。

天慧帝已經在閣樓里坐著了，里面燒著爐火，比外面暖和。

暮蕓汐走進來，正欲行禮，卻被他抬手制止了，“坐下來吃飯吧，不必行禮了。”

“是。”暮蕓汐坐到凳子上，檀木桌上已經開始擺菜了，第一道菜是湯，等宮女試過以后，就吃了起來。

對面坐著北楚皇帝，暮蕓汐卻一點也不感到害怕，相反，還覺得此情此景有些似曾相似，而且天慧帝身上的氣息是溫和的，眉眼間只透著淡淡的疲憊，但卻并不嚴肅。

“在南疆待的還習慣？”天慧帝在第二道菜擺上來的時候，遲遲沒有動口，卻問了暮蕓汐一句話。

暮蕓汐點頭：“多謝皇上關心，一切都好。”

一切都好......天慧帝琢磨著這幾個字，是什么意思呢？

送她去南疆，也是最好的選擇，避開皇城里的一些斗爭，也能避開老五失蹤的這件事......但真送她去南疆，漫無止境的靈藥師生涯，是否又是一種無奈？

天慧帝拿起筷子，一時又不知從何說起，只是讓一旁的侍女多給暮蕓汐布菜。

一頓飯，倒是吃出了一份家庭的味道，似乎是一位父親對子女的情感，是把對兒子的情感加諸在了她的身上。

天慧帝從康平公公手里接過毛巾擦了擦手，擺手讓一眾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緩緩問了話，“靈力修煉的如何了？累不累？若是不喜歡，也不必勉強，可以隨時回來，北楚永遠是你的家。”

天慧帝這話，的確是思慮再三了的，暮蕓汐如今的情況，皇室定會保她一世無憂，靈藥師的事情，也不必強壓在她身上。

“回皇上，我靈力已經到了九階，靈藥師的確是很了不起的大夫，剛入靈盟靈藥師等級還沒來得及考級，蕓汐很佩服靈藥師，也希望有朝一日能成為高階靈藥師，所以并不覺得累。”暮蕓汐說道。

“若真是喜歡，便隨你吧。”天慧帝嘆氣道，“以后，你或許還會去更遠的地方，也許會離北楚越來越遠，但是，你永遠是北楚的汐夫人，也永遠都是太子的母親。”

“多謝皇上恩典。”暮蕓汐跪了下來，天慧帝的這份承諾，很沉重，她忽然想起了大將軍。

“皇上，若是有朝一日，蕓汐做錯了事情，請您只懲罰蕓汐一人吧。”

天慧帝看著暮蕓汐，雖然失憶后的性情變了一些，可也還是如以前一樣聰慧，能犯什么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