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被關押在天牢里頭，自然是抵死不承認罪行。

天慧帝前后派了三波人去審訊他，他不是痛哭流涕，就是大呼冤枉。

端王已經是第二次遭遇這樣的對待了，但上一次也僅僅是被管了幾天，然后送去了南疆三個月，那是最慘的日子。

還有上一次，被禁足白云觀里頭反省一個月。

但那一次情況不錯，在那邊混得風生水起，每天都有臣子過來請安。

端王自己也知道這一次嚴重很多，因為受傷的人是嫡子。

但是他真的沒有做過，他是想這么做的，但是時機沒成熟，一切也只在策劃中。

端王在牢中痛哭之余，直指東方翊，說一切都是他做的，嫁禍給他。

端王甚至招認，曾經和東方翊在府中打起來，當時也動用了府兵。

他認為東方翊是記恨那一次，所以嫁禍給他，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暮蕓汐也遭遇了刺殺。

這些話，自然上達天聽，不過，端王并未說為什么要打起來，只說意見相左。

天慧帝聽罷，只是淡淡地揮手，“繼續審。”

底下的人就不知道怎么做了，還要審嗎？

估計審問不出什么來了。

要么定罪，要么處置一下。

天慧帝豈會不知道問不出什么了？

但是他還沒想好怎么處置，且他認為，有些事情還能再發酵一下。

就這樣，端王被晾在了天牢里。

端王一直等待暮琪惜那邊去奔走，至少，丞相為他說幾句話，勝過其他人說一百句。

但是，等啊等，甚至沒等到暮琪惜來看他。

他雖然是重犯，但是并未限制探望。

端王心焦氣燥，以往發生什么事，外頭總有人為他奔走。

他現在懷疑，除了自己心腹和外祖家的人，到底還有沒有人幫他。

關在天牢里的第七天，端王終于等到人來了。

是母親瀟妃，陪同她來的，還有端王妃。

瀟妃是求了皇上兩天，甚至帶著如意公主，和不滿一歲的小郡主去求情，皇上才同意她來的。

一見到端王，瀟妃就哭著痛斥了。

“你說你怎么那么糊涂啊？你對付誰不好，竟然要對付老七？你父皇能不跟你著急嗎？”

“母妃，兒子真的是冤枉的！”端王跪在地上，“您相信兒子，您去求求父皇啊。”

“求你父皇有什么用呢？你王妃都跟本宮說了，現在人證物證都有，認定了是你做的。”瀟妃哭著道。

“如今，也就等著你父皇的發落，誰都不敢為你求情了。”

“什么？沒人為本王求情？”端王大受打擊，“暮丞相呢？他沒跟父皇說嗎？沒為本王奔走嗎？”

瀟妃怒道：“那老匹夫是恨不得你死，當你是傷害老七的兇手，只有進言叫皇上嚴懲你，怎么還會幫你？”

端王身子搖晃了一下，“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支持本王的啊，否則他為何要把次女嫁給本王？”

他抬起頭，眼底已經有些驚慌，“惜兒呢？她為什么沒來？”

“自打王爺出事，她就回了娘家，至今還沒回來。”一旁的端王妃，淡淡地開口。

端王抬頭看她，眼神很復雜。

仿佛一下子清醒過來，以前出任何的事情，都是她和她的娘家，紀家的人為他奔走。

但是現在，她只是站在這里，涼涼地說幾句話，絲毫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端王硬著頭皮問道：“你覺得，此事能有轉圜的余地嗎？”

“不知。”端王妃搖搖頭。

瀟妃哭完之后，回過神來，對端王妃道：“對，你叫人奔走一下，你大哥不是內閣嗎？”

端王妃輕嘆一聲，冷冷地道：“母妃不知道么？因珠江府的事情，我大哥已經被父皇懷疑了，如今他很多事情都不能插手。”

端王惱怒，“你這是在責怪本王嗎？哼，沒人叫你幫忙，你滾就是。”

端王妃淡淡的看來端王一眼，隨即對瀟妃道：“母妃，兒媳在外頭等您。”

說完，她便轉身走了。

“......”端王不敢置信地看著她轉身而去的背影。

她竟然真的走了？

“怎么回事？她發什么瘋嗎？這會兒怎么能走了？”瀟妃都怔住了，微慍道。

端王自然不敢說曾想休了她的事情，只冷冷地道：“自打惜兒入門之后，她就是這么一副陰陽怪氣的模樣。”

“你可是專寵側妃而冷落了她？”瀟妃皺起眉頭看著他，“你萬萬不能這樣，如今你許多事情，可還得仰仗她和她的娘家。”

端王冷哼一聲，“紀家已無利用價值，母妃，方才您也聽到。她大哥紀修已經被父皇冷落了。”

“目光短淺，紀家是世家大族，在朝中得力的人多。且紀家家底豐厚，若哄得好了，你往后要花費多少都夠你的。”瀟妃斥道。

“再說了，紀修在朝中這么多年，立過不少功勞，你父皇就算暫時冷落他，日后也會起用，他紀修有這本事。”

端王聽了瀟妃這話，臉色有些蒼白，心虛地道：“那母妃您去跟她說說，讓她找紀修在朝中聯合十幾位大臣，上奏為本王平反。”

“就知道你小子肯定是專寵側妃，而冷落了她，不是母妃說你，你啊，目光能否放得長遠一些？”瀟妃嘆息一聲。

“當年若不是得她大力相助，為你散盡金錢籠絡人脈，你又怎么會有今日的勢力？不過是虛頂一個皇庶長子的頭銜。”

“母妃，您就是小看兒子了，那些人難道就是沖她的么？沖的是本王皇庶長子的身份！”端王就不愛聽這些話，立刻反駁。

瀟妃見他執著冥頑，又氣又急，但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只?壓低聲音問道：“你老實告訴母妃，老七這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兒子真沒有做過！”端王也急的跺腳，“一定是老五做的，前些日子在府中兒子跟他鬧了一場，他便用這毒計來陷害兒子。”

瀟妃當即拉下臉，“欺人太甚了，你父皇怎么就上當了呢？”

“母妃，您得想辦法啊。”

瀟妃安撫他，道：“你先安心在這里住上幾天，本宮去找紀氏，哪怕她再生氣，也得念你是她女兒的父親，是她的夫婿。”

“母妃所言甚是，那就請母妃替兒子奔走。”端王眼底升起了希望。

“嗯，本宮說的話，她還不至于敢反抗。”瀟妃又叮囑了幾句，才轉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