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宣假裝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么，淡定地走進來，“王妃您吩咐！”
“給燕王備茶！”
燕王怒喝：“哼，你別假好心，你是不是要下毒？暮蕓汐，你敢？”
暮蕓汐指著椅子，讓自己冷靜下來，對著燕王道：“你坐下！”
怒火發泄了一通，看燕王的頭也都腫了，感覺自己下手有點重，應該都往身上招呼，而不是打臉。
“本王不坐，你對本王動手，你這個兇惡的女人，你讓皇家為你蒙羞......”
“坐下！”暮蕓汐耐心又一點點地消失，怒喝一聲。
燕王嚇得一個哆嗦，連忙蹦過去坐下，敵意地看著她。
“有些話，反復說，你聽得不膩我自己也說煩了，”暮蕓汐看著他。
“這是最后一次說，你自己留個心眼，暮夢憐心里沒有你，她嫁給你是因為你是嫡子，最有機會被封為太子，而最重要的是暮丞相有心要扶你上位，她是在利用你......”
暮蕓汐也顧不得什么禍從口出了，反正王府里都是自己人，也不怕有細作。
她頓了頓，又道：“如果你接受這份帶著功利或者欺騙的愛情，我不能多說什么，但麻煩你以后做事說話帶點腦子，不要為皇家丟臉，不要讓皇家為你蒙羞，做一個正常的王爺該做的事情，做一個男人應該做的事情。”
暮蕓汐深呼吸一口氣，渾濁之氣盡然消散，將傲龍杖一收，放進袖袋里，“好好喝茶，好好想想我剛才說的話，不奉陪了。”
說完，她大步而出。
燕王看著她的背影，還是很生氣，很羞辱。
他竟然被一個女人給打了！
燕王不走，一定要等五哥回來，讓五哥給他一個交代。
衛宣命人送上茶，看到燕王一副氣鼓鼓的樣子，不禁道：“燕王殿下，王妃金玉良言，您就聽幾句吧，王妃是為您好。”
“她為本王好？可拉倒吧！”燕王哼道，“五哥還沒回來嗎？”
衛宣輕輕搖頭，出去了。
燕王看著那清澈的茶湯，喝了一口，腦子紛亂陳雜。竟不知茶滋味。
是一種奇怪的感覺慢慢地漫上。
燕王不信暮蕓汐說的話。
一個字都不會信。
但是為什么夢憐不敢發誓？
應該是懶得跟暮蕓汐計較，那樣的女人太兇悍，太野蠻了！
不計較也是對的。
可燕王總感覺哪里不對勁呢？夢憐對自己真的只是利用或者欺騙嗎？
燕王想起成親以來的點點滴滴，她種種對他的態度，都是無可挑剔的。
溫柔賢惠，是一個王妃該有的樣子，一個妻子該做的，她都做到了。
他還有不滿嗎？
沒有不滿的，但是，如果她能稍稍熱情一點，不用溫柔的眼光，而是用帶著各種情緒的眼光，例如生氣的時候憤怒，開心的時候喜悅，吃醋的時候......
吃醋？暮夢憐似乎從不吃醋，哪怕是母后說起要立側妃的事情，她也只是溫柔賢淑地聽著。
燕王的心一下子亂了起來，是又亂又慌。
東方翊回來了，進門就聽衛宣說燕王還在府中，而且被王妃揍了一頓。
東方翊聽了，表示同情，但是同時有點幸災樂禍。
這個老七，其確實應該罵一頓再狠狠地打一頓的。
二哥不務正業，終日只知道吃喝玩樂，但是二哥至少做事不會惹人討厭。
但是老七，娶了媳婦之后，真的太很過分了，尤其今天到燕王府去詢問暮夢憐，他百般阻撓的樣子實在是太欠揍了。
只是不管怎么樣，作為行兇者的家屬，他也應該進去問候一下被害人。
進去就見燕王端著茶在發呆，臉上腫了，可憐兮兮的樣子。
燕王一直都在等他回來，看到東方翊進門，委屈頓時就涌上來，“五哥，你可回來了。”
“今天衙門事多，回來晚了點，等很久了嗎？見著你五嫂了沒有？”東方翊清了清嗓子，“咦？怎么了？你的臉怎么回事？”
燕王差點沒哭出來，“五嫂揍的。”
揍得好！
“揍得那么嚴重？太過分了！我回頭收拾她去。”東方翊義憤填膺。
燕王放下茶杯，伸手撫摸了一下臉頰，倒吸一口氣，“五哥要好好幫我出一口氣。”
“那是一定的，誰都不能欺負我弟弟。”東方翊坐下來，霸氣十足地道。
燕王懷疑的看著他，為什么感覺五哥的話都是在安慰他？
但是，算了，收拾不收拾的也沒有意義。
燕王忽然正經起來，“五哥，我問你個事，你一定要如實回答我。”
“問吧！”東方翊看著他，哎呀，這下手可真不輕那。
燕王有些緊張，眸光閃爍，“如果......如果沒有元霄節宴會那件事情發生了，你最后會不會娶夢憐？”
東方翊怔了一下，這豬腦子被揍了一頓學會思考了？
他想了一下，“最終，我都不會娶她，問題不在我，在她。”
燕王不明白，“為什么？”
“她不會嫁給我啊。”東方翊淡淡地道。
燕王還是不明白，他們原先都是青梅竹馬了。
“為什么？”
東方翊翻了個白眼，“哪有這么多為什么？”
“她不想嫁給你，是不是因為你被冊封為太子的可能性不如我高？”燕王心里涼了半截，有些不敢相信。
東方翊眸子銳利地一閃，“為什么這樣問？”
“可惡的五嫂這樣說的。”燕王突然很傷心，怎么會這樣。
敢罵你嫂子？東方翊忍著怒氣，反問，“那你信她說的嗎？”
燕王沉默了一下，“荒唐！”
東方翊沒好氣道：“既是荒唐的事，那你煩惱什么？”
燕王茫然，他也不知道為什么，總之就是很煩惱。但是惡五嫂說的話，自然是信不得的，滿嘴都是荒唐話。
燕王再問：“墮湖的事情，五哥相信惡五嫂嗎？”
“額......”東方翊有點吃不消，一下子這么多尖銳問題襲來，還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燕王深呼吸一口，“五哥，弟弟希望您說句實話，今天被五嫂打擊透了，現在什么打擊我都能承受。”
東方翊看著他，慢慢地點頭，“信。”
“為什么相信她？”燕王一震，難道夢憐在說假話？
東方翊無語地嘆氣，“當天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記得，當時我們趕到的時候，夢憐都昏迷了，她還被惡五嫂的簪子給刺傷了，可見惡五嫂真的有害人之心。”
“為什么是害人之心？都推她下湖了，難道還要拔下發簪刺她一下出出氣嗎？”
燕王愕然，“五哥的意思是？”
“因為反抗和自救！”東方翊看著燕王，道：“你五嫂當時被燕王妃壓著往下沉，她只有這個法子，才可自救。”
“不可能！”燕王滿臉震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