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亦深眼眶里的淚水像調皮的小孩,在她的臉上玩滑梯,一個接著一個滑落。大約是后面的隊伍太長了,滑了許久才緩下來。
盡管她眼中的淚痕沒有干,眼中的濕潤沒有完全消失,但是她嘴角的笑容異常的燦爛。抬手抹去君意眼角的濕潤,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
“我餓了,你得飯好沒好呀?”
“必須好了啊,誰敢讓我家一寶餓肚子。走嘍,哥哥帶一寶吃飯去,哈哈哈。”
方亦深好囧,“一寶”啊,還真是個讓人不自然的稱呼。
本來吧,“一一”就很讓她莫名一秒的,突然開始就喊稱“一寶”了。
她問他“一寶”是誰,他還真的一本正經的給她解釋了。他說:“一一寶貝簡稱‘一寶’。”
本來想讓他閉嘴的,但是聽到他發自內心的,久違的笑聲,她就由著他好了。
許媽媽聽到少爺的笑聲,臉上的糾結也散了,開心不已,趕緊將早就做好的早飯端上桌。
黎明的黑暗過后,青灰色的天即將迎來新一輪的日出。
君意爽朗的笑聲仿佛劃破了天際,驚醒了睡夢中的人。
半山壹號的歡聲笑語,猶如清晨的天籟,驚醒了早春枝頭的新芽,喚醒了屋后池塘里的睡蓮,震散了花園里淺草上的露珠。
“夫人,先喝點餛飩湯,這個餡兒是我剛調的,新鮮著呢。”
許媽媽看著君意抱著方亦深,擺足了閨女的架勢。就知道他家少爺騰不出手來盛湯。
只是,她盛好湯的碗剛放下,夫人還沒動手,少爺的手先伸了過來。
見君意端起碗,太高了手,許媽媽只以為他要直接味道方亦深嘴邊,頗有些無奈的阻攔:“少爺,剛出鍋的,小心燙。”
結果,他家少爺只是點點頭,端起的碗也沒有改變方向。
看著他放在他自己嘴邊輕呡一小口,許媽媽這才松了口氣。心想她是真的老了嗎?竟然沒有看出來少爺的意圖。
“燙不燙,我也要。”
“有一點,再等等。”
君意輕聲應著,將碗放在一邊。拿了一個勺子,舀一勺吹幾口,嘗一下,等不燙了再遞到她嘴邊。
若是以前,方亦深肯定會嫌棄君意的做法太矯情。或許她的反抗并沒有效果,但總歸是覺得太磨嘰了。
但是現在,她不想拂了他的意,哪怕只是一件極其無聊的事,都是他們的相處之道,是他們的樂趣。
就像一直以來的那樣,她吃個棒棒糖,也要他幫忙撕掉掉外面的糖衣;他倒杯水,也要她給他遞水杯。
不是因為這件事有多重要,或者有多需要對方去幫忙,只因他們想讓對方去做,已經成了一種習慣,一種妙不可言的默契。
或許是前一夜的春光太艷,讓方亦深睡了好幾天的精神又退回去了,泛困的不行。
于是,在方亦深的強烈要求下,君意終于安穩的睡了一個好覺。
君意這段時間的日子不好過。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雖然嘴上嫌棄巴克隊長的效率不夠,但是他心里卻是清楚其中的不易。
和平局不像君氏,他也不能用強硬的態度去震懾,只能靠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