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些,徐瑩垂下眼眸,回想著當年的種種。許是回憶太深沉,連方亦深喚她的聲音都被她忽略了。
“舅媽?”
“嗯?什么?”
方亦深無語地看著她,總覺得她鋪墊了這么多,重要的事情要來了。
“既然事情都清楚了,媽媽為什么要主動承擔責任呢?跟她沒有關系不是么。”
“你媽媽啊,她有她的英雄夢。”徐瑩嘆口氣,正了正身子,露出了笑容,聲音中也帶了幾分驕傲,神采飛揚。
“在法庭上,當著所有人的面。她毀了手中所有的資料,逼著和平協會也毀了她傳過去的全部資料。”
“本來,多方都不同意銷毀。有人說改良,有人說限量使用。但是有和平局的監督,一切理由都被否決了。和平協會里被藏起來的配方,也被銷毀的干干凈凈。”
“你是沒見到,那些資料被銷毀時,各國高層的臉色有多難堪。一面譴責她的研究有違人倫,一面覬覦她的研究成果,也真夠諷刺的。”
徐瑩說完,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消失了,溫柔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事不屑和嘲諷。“審判結束,沒有人敢給她定罪。只是她從此退出戰地,且永不從醫。”
“盡管如此,WIN還是從伊麗莎白哪里得到了阿蘭研究的真相,以至于讓WIN窮追不舍。千方百計地想要拿到最初的研究成果。”
聞言,方亦深看著桌面上,躺在那方手帕里小小的一枚芯片,應該是個存儲卡,心中有了猜測。
徐瑩見她盯著桌上看,笑的欣慰,說:“那去吧,你媽媽的遺物。可惜了我那塊好玉了,養了二十年。”
雖然說這抱怨的話,但是眼中卻沒有一絲怨念。她摸著方亦深的頭,說:“以后不管別人怎么樣,方亦深只能走在伏羲第一紈绔的路上,明白嗎?”
方亦深無奈,難怪她在帝都貴婦貴女圈的名聲比外界更差,估計都是舅媽的杰作。
想到徐瑩有可能因為在人前說她的不好而被旁人非議過,她就覺得歉疚。伸手抱了抱她,滿足地說:“真好。”
徐瑩輕輕拍拍她的后背,抱緊她的身子,笑著說:“我啊專門去帝都女人多的地方數落你,誰知道方大紈绔突然就改性了,大街小巷都在說紈绔浪子回頭了。”
“也幸好季家那丫頭跟你不對付,才讓你的名聲臭了又臭。那幾天,我做夢都是你要公開林殊的身份的事,嚇得我做了好幾天的噩夢。哈哈哈。”
方亦深無奈了,哪有這樣的長輩,見不得自家小輩有出息,真夠奇葩的。
“咦,不對啊。舅媽你怎么知道林殊的呀?”方亦深猛地松開徐瑩,詫異地看著她,對上她破含深意的笑。
“真是不省心的臭丫頭,早就想跟你說了,姓林的醫生不安全。但是那時候你已經出名了,沒辦法,只好讓你藏的更深一點了。”
聽到徐瑩無奈又傲嬌的話,方亦深心里暖暖。猛地將頭埋在舅媽的胸前,就像嬰兒貪戀媽媽的味道那樣,深吸一口氣,諾諾地說:“好香。”惹得徐瑩笑個不停。
林書和大約是聽到笑聲進來的,推門而入,黑著臉看著這一幕。
自家夫人懷里有一只毛茸茸的腦袋,拱來拱去的,像只找窩的倉鼠。而他家夫人笑的合不攏嘴,用手拍著那只倉鼠,一下又一下,溫柔的不像話。
看到丈夫進門,徐瑩笑的更歡暢了,也沒有提示懷里的小丫頭。
方亦深是被她舅揪著耳朵,從舅媽懷里拎出來的。紅著眼睛控訴:“舅媽,你老公欺負我。”
林書和使勁兒揉了揉她柔順的發頂,好像怎么都揉不亂。沒好氣地說:“你不欺負你舅就不錯了。起來,離我老婆遠一點。”
說著,攬著徐瑩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老婆,我餓了。”
“我也餓了,我要吃夜宵。”
“不給。”林書和沒有回頭,摟著自家夫人繼續往前走。
方亦深麻溜地收起桌上的東西,跟在兩人身后,一路朝著廚房走去。
林書和嘴上說著不給吃,但是當一大鉑餛飩端上來時,他倒是先給外甥女盛了一大碗,再給夫人盛了一小碗,才想起自己沒有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