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啊,我們家現在傾盡所有,這一戰之能勝,不能敗啊!”
“就算是敗了,我也不希望是因為我們自身的原因啊!”
言老爺子捶著胸口,他在揪心,甚至在疑惑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否真的適合孫兒,他這個孫子,越來越記掛兒女情長了,他怎么會變得和他的父親一模一樣。
當初,言老爺子就是因為兒子的婚事不滿,和兒子鬧別扭,最終,導致兒子和女子私奔,至今下落不明。
言老爺子痛恨這個兒子。
一個男人,出生在龐大的家族中,他一出生,肩膀上的擔子就是很重的,他沒有那么多時間去處理兒女私情。
這是不允許,也是家族大忌!
兒子走后,言賦春經歷了很久的時間,才把這件事在心底里淡忘,他只要一想起這件事,心里就想螞蟻啃食般難受。
為了不疏于教育,他把孫子言溫玉接到了身邊,言溫玉的整個童年和少年時光,都是在言老爺子的陪伴下度過的。
言溫玉的所有功課,都是言老爺子親自監督。
成年后,言溫玉的整個性情,品行,在言賦春看來,都是合格的,他想,只要再加以調教,把孫子的意志再磨礪磨礪,他便可以接替自己的位置,坐上家主之位了。
誰承想,偏偏就是在這一環,就出了大問題。
這個孫子和他的父親一樣,同樣過不了情關。
“唉!”言賦春嘆了一口氣,深深的愧疚,他無顏面對列祖列宗啊!
他親自教養的孩子,怎么還是沒能把他教育的出類拔萃,他的基因里攜帶了父親的柔弱。
“難道是天要滅我言家嗎?”
這個時候,一聲響雷。
言溫玉和言賦春同時看向天空的方向,已經是入秋的季節了,新城迎來了雨季。
雨季的到來,對于在山中作戰的他們來講,很不利。
這樣惡劣的氣候條件,會造成大量的人員傷亡,也會給食物運輸和演練造成了困惑。
“怎么辦?我如今已經病成這樣了,我的孫兒還不聽我的話,照樣我行我素,我該怎么辦呢?”
“還不如讓我現在咽下這口氣,從此離了他,眼不見心不煩!”
窗外,大雨瓢潑,言賦春的心情也格外的糟糕,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才能釋懷,他也不想被權力牽著鼻子走,他更不想把權力兩個字印在孫子的頭頂上。
拋卻權力,家族,像言溫玉這樣善良的孩子,想要和愛的人共度時光,并沒有什么錯。
可是,他偏偏生在豪門,那段桑桑,他偏偏就是段家的女兒,他們不是普通人,他們也不能如普通人一樣的去生活。
“爺爺,你怎么了爺爺?”
言賦春一口氣上不來,吐出一口鮮血。
他一聽說祁家軍已經到了山腳下,還發動了幾乎所有的勢力,言老爺子就沒辦法再淡定下來。
大戰,眼看著就要爆發,這一戰,關乎言家百年的榮辱,這個時候,他的孫子,作為言家的繼承人,卻沒有做到足夠的重視,言老爺子當下就沒了斗志,只有濃濃的悔恨了。
早知道,他就不逼著孫子去爭奪權力了,或許,他根本就不適合做權力爭斗,他就是他,他就是普通的他,他不能向言賦春老爺子心里所期盼的那樣去改變。
一個人的改變,太難了!
“爺爺,你別嚇我啊!”言溫玉哭了。
從來在外人面前風度翩翩,一笑置之的他,哭的很大聲。
在言老爺子面前,他從來都是一個孩子。
“玉兒啊,你為什么就不能和爺爺一條心吶!”
這句話,言賦春在腦海中反復的思量過。
他的這個玉兒,是他的心頭肉,之前并沒有十萬火急的大事的時候,他很聽話,也很努力,更是新城的優秀之士,而當下,他遇到了段桑桑,就變了。
“不退婚,你永遠不能成長起來!”
言老爺子激勵著言溫玉,他想做最后的努力。
“爺爺,你說什么?說了這么多,還是要退婚?”
言溫玉一方面關注著爺爺的身子,另一方面,又怨恨著爺爺的做法,他不想退婚。
他能在此艱難的環境中堅持下去,就是段桑桑給他的動力,只要一想到,他贏了祁天一之后,段桑桑就能對他刮目相看,他就特別的有斗志。
“爺爺,我會努力的!我不會讓你失望的,失望的,我不想退婚,爺爺,你答應我好嗎?”
言溫玉撲到了言賦春面前,拼勁了全力來維護著自己的愛情。
他知道段桑桑并不喜歡他,可是他動心了,從小到大,他沒有對任何女人如此上心,爺爺說的對,他過不了這一關……
“玉兒啊,爺爺可以答應你,你從小到大,爺爺沒有不答應你的事!”
“可現在是什么時候?現在不是討論兒女情長的時候啊,現在的我們,沒有那么多時間去想大戰以外的事!”
“你所認識的祁天一,自從在香山駐扎下來,我們的系統監聽到他們的系統內,只是和家里通過一次電話,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
祁天一能做到,為什么言溫玉做不到。
“他在某些方面,的確是很值得你去學習的!”
言老爺子終于愿意承認了,他的這個孫子是有些優柔寡斷的,在能力,家世對等的情況下,自己孫兒的性格才是導致勝利與否的關鍵。
“我改,我都改,爺爺,我只是留著她的照片,我在學習,沒有偷懶!”
言溫玉說的是真話。
他已經盡力在學習了,只是,一時半會兒,讓他弄清楚所有的知識要領,有些困難,他沒有經歷過戰爭,也是在溫室里長大的公子哥。
和祁天一比起來,他嬌貴的多。
祁天一比他多的,就是經歷,祁天一從十七歲開始,吃了很多的苦,如今的苦痛,對他來講,都不算什么,而對言溫玉來說,確是艱難的。
“爺爺知道了!你出去吧,爺爺一會兒叫你!”
“讓家庭醫生來一趟!”
言溫玉被強行送了出去,他站在門口不肯走,聽著營帳內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