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瓷瞬間尷尬不好意思, 那種情況下被塞進角落里,他擠/壓的她好像要喘不過氣, 跟她打商量騙她叫老公, 說叫了他會心軟,軟下來兩人都可以好好休息。
梁瓷只好叫了, 啞著嗓子,眉蹙起,閉上眼, 額頭抵著他的肩膀,但喊出口的話并非出自她本人意愿,是情勢所迫,她頂多算是個……識時務的人。
只是她識時務卻看不準時務,結果也沒換來好果子吃。緊接著就是一陣狂風暴雨, 她在風中凌亂搖擺, 仰著脖子眼前卻無法聚焦, 嘴唇差點給自己咬破。
她當時發出口的聲音是情不自禁的、無法自控的,不是女人敷衍男人配合男人的,后來連發聲也無法疏解自己的感覺, 被憋出眼淚,抽泣起來。
他當時反而笑了, 停下來, 撐著兩胳膊問她哭什么,為什么哭。
哭什么為什么哭,難道你不曉得原因么?
梁瓷當時很無語, 特別想對著他的臉撓一下,讓他陪著她哭。
梁瓷打跟他第一回 合就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不過顯然今夜又往大門里使勁邁了一步。
這一步其實需要天時地利人和,首先她年紀到了成熟期,從生理結構上就注定會比十□□、二十一二歲的小女孩知趣。
其次就要歸功于王鳴盛這個老司機。兩人遇見前經歷了什么梁瓷不想去考慮那么遠,畢竟她也是離婚女士的身份。
兩人也算旗鼓相當?
梁瓷收回思緒,半趴在枕頭上默不作聲跟他對視。
懶懶地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一愣,有些不淡定。
“我要起了。”
王鳴盛喉結微動,“天還早起什么?”
“今天周一,領導十點開會。”
“寒假準備做什么去?”
梁瓷裹著毯子饒過他爬到床尾,淡淡說:“回家過年。”
王鳴盛笑:“你家這個春節,過起來有點長。”
他閑適遇見地盯著她穿衣服,梁瓷被看得很不好意思,扭身走到門口屏風隔斷處。
他往上動了動,背靠軟海綿的床頭隔板,赤著身子,羽絨被角搭在身上,只蓋到胸前,露在外面的肌膚經常接觸陽光,呈現小麥色,被子下遮蓋的地方冬日偏白,男人比較隨意,不像梁瓷夏天會刻意防曬保養,所以全身顏色不一致,自然分割。
王鳴盛身材不錯,三十來歲的男人正處于生理的鼎盛期,胸前略微帶點肌肉,不是那種壯漢,也不是那種細胳膊細腿的娘炮。
小腹的肌肉緊致,用力的時候腹肌隱隱若現,用吳大偉的話就是,操小姑娘練出來的。
操小姑娘能不能練腹肌他不清楚,因為身上的肌肉都是以前力氣活兒殘留下的,這幾年消去不少,不過他知道靠小姑娘練肌肉肯定比去健身房貴。他寧愿把錢花在健身房。
王鳴盛以前身材屬于精瘦型,瘦的肌肉突顯,有錢以后心情舒暢,前些年難免漲了幾十斤肉,現在雖然肌肉不如從前,但身形比以前好多了。
吳大偉說他自從胖到八十幾公斤以后,反而比從前更有型了,秘書助理現在從店里拿衣服,都是按照歐美男模特的標準尺寸來,他以前不稱衣服,恰恰現在剛好。
梁瓷以為屏風隔斷夠隱秘,其實不然,他往外探頭就能瞧見里面的倩影。
女人側看最撩人,長發順著半邊臉頰、脖頸下來,優美的柔軟,細致的腰身,挺翹的臀部。
要不是昨晚剛魘足,他現在肯定就掀被子過去,直接上手把她往死里弄。
這么想著小腹開始不受控制發緊,他特別想點根煙放松放松。其實他煙癮還可以,只有在某些特定時間控制不住,比如飯后,床事后,疲倦或者心情不好的時候。
不過他當著梁瓷的面不敢這么肆無忌憚,門第高的女孩子都講究,尤其是嫌棄男人在空氣不流通比如臥室客廳這種地方里抽煙。
提到抽煙,男人都有些惡趣味,他昨晚看見梁瓷在自己身下那小鼻子小臉的模樣,就控制不住力道,想著,如果眼下手里有根煙,肯定把她翻過去從后面,捏著香煙邊動作邊瞇著眼往深了吸,等到煙頭的火星冒紅,反手摁在她腰/肢跟/臀的交接處,實打實蓋上戳,留下烙印。
王鳴盛不否認自己具有社會大染缸底層最黑最濃最骯臟的習性,雖然他從良了,但是仍然有些舊習難改。
當然這只是想想,實際干不出來。他現在一直標榜自己是生意人,是老板是王總,其實就是時刻提醒自己,已經不是早些年的小混混了,現在是有身份有身價的名流。
以后結婚生子,兒子就是別人口紅提起來羨慕的牙癢癢的富二代,女兒就是梁瓷這樣的大家閨秀。
梁瓷見他發愣,手在他眼前揮了揮,“我去上班了,你怎么吃早飯?”
“我送你吧。”
“很近,過去古城橋就到了,橋上禁止走車,開車反而還要繞道。”
“你身體沒事吧?”
“……”
“聽你昨天嚷嚷疼了。”
梁瓷垂下眼,“不跟你磨嘰了。”說要隨便挽起頭發,低頭收拾東西,見自己氣色不太好,眼窩發青,一副睡眠不足、縱/欲過度的樣子,只好拿遮瑕筆遮了遮。
而后就匆匆忙忙套上棉高桶靴開門出去。
一股冷風后門又關上,不及王鳴盛反應,不過他也沒多少誠意送,梁瓷上班的地方很近,校門就隔了一條河一條雙向道馬路的對岸。
開車的話,得從西面KTV繞過去,最近的道還得直穿公園,從公園里面走,過兩個欄桿,繞著公園的小湖出去,到前方掉頭轉向,右轉彎,順著交通規再回來。
室內安靜下來,只有鐘表指針滴答滴答地走,他打了個哈欠,掀被子下來,昨晚脫自個衣服時被憋壞了,動作有些激烈,隨手扔下床,扔的到處都是。
她剛才順手收了,掛到衣架上。
王鳴盛陽奉陰違,這會兒見梁瓷走了才敢從衣服兜里拿出香煙盒與打火機。
躺回去點燃,抽了一口慢慢品味,煙灰沒地方彈,瞧見她桌子上有個精致的類似實驗室玻璃皿的物件,也不知道干什么用的,直接當了煙灰缸。
王鳴盛以前什么都開過,還有幾家洗浴中心,提供按摩捏腳SPA推拿這種,只是提起來大家想當然都會以為是大保健,往不正經那方面想。
他漸漸悟出來一個道理,娛樂可以,一定要上檔次,上了檔次就高雅,高雅了有錢人才會光顧,這是一個層層遞進的過程。
洗浴中心這種只能賺一般有人錢的錢,特別有錢有身份的不來那種地方,單單從名字就不上臺面。
所以他打著降低貧富差距,從富人腰包里平衡收入的無恥名號經營私人會所。幾家洗浴中心他轉手給熟人經營,自己只入了大頭股份當老板。
一根煙抽完拿起手機查看消息,有兩則郵箱消息,全是以前訂閱的英文雜志報刊發送的免費小文章,他有段時間應酬多,被普通話里時不時蹦出兩個英語法語意大利語的老總刺激到,總覺得人家骨子里就透出高級感。
他太土太俗太接地氣,待人接物也不夠端著。
發憤圖強想要學習,學什么呢?學英文,那兩天就像打了雞血似的,下載了幾個軟件,找了幾個英語界經常露臉制作英語授課的網紅。
每天晚上睡覺前,拿著手機有模有樣,吳大偉對此特別無語,說盛哥你羨慕他們什么,你也太愛才了,真是缺什么稀罕什么。最后也就堅持了兩天,第三天學著學著沒耐心了,直接扔到一邊,通通不碰了。
他這輩子跟文曲星八字不合,注定沒那個才情。不過王鳴盛覺得自己也是人生大贏家,雖然自個才情不行,但梁瓷很行,這輩子就指著她,拿她來給自己人前揚眉吐氣了。
手機劃拉著往下看,許久沒聯系的許文靜給他發了一則消息:小劉安排到餐廳酒吧了,那邊人少,很難再惹事生非。
王鳴盛斟酌了一下“惹事生非”四字,她說的有些太直白,很明顯吳大偉透露了什么,又想了想她為什么發給他,這種事往常直接通知吳大偉就好了。
這一點也說明許文靜為人通透,而且很了解他的脾氣性格,往常雖然他會發火,但不喜歡人員調動,只要沒惹毛他,平常那些小是小非他從不插手。
小劉這事,他忽而覺得自己做事太不周全了,如今生意做得越好,越小心翼翼不喜歡得罪人。
其實小劉那事可大可小,罰了錢不調走的處理也沒錯,只是他覺得小劉太沖動太較真太任性,可能還沒看清狀況。
拿自己太當回事,拿所犯的錯太不當回事。這種特別有想法的人,誰能曉得他下次還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想到這也就沒再多考慮,給許文靜回消息:你自己看著安排,有事直接跟吳經理溝通吧。
剛發過去不久,許文靜就像一直捧著手機等他消息似的:最近天冷,多加衣。
王鳴盛看了兩秒,手指點著鍵盤打出“你也是”三個字,想了想又刪除了,手機隨手往床上一扔,起床穿衣服。
他不是不給許文靜面子,是覺得自個醒了許文靜還沒醒。
剛穿上褲子,腰帶還沒扣上手機又響,這次許文靜改了風格,帶著試探帶著期待又給他發了一條消息,內容甚至有哀怨跟委屈——
你打發我到酒店的時候,也安撫說事情平息了還會調我回去,你真壞,盡打空頭支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