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之上,眾多文武百官都在此處觀戰(zhàn),就連豐德帝也在其中。
“陛下,那萬劍山李上玄來了!”
豐德帝身后的老太監(jiān)上前稟告道,很快,遠處氣機升騰,名眼人都知道,人榜之爭已經(jīng)開始。
淮河之上,李上玄抬起手臂,手掌微握,腳下的河水分流而上在他手中聚集成了一柄水劍,剎那間,一股如泰山壓頂一般的沉重劍意蔓延開來,使得觀戰(zhàn)的眾人胸口一沉,說不出話來。
夏凡等人也有類似的感覺,只不過他們修為高,倒也能抗住,反倒是直面這股如山劍意的玄機和尚顯得無比輕松。
“阿彌陀佛!”
剎那間,腦后佛光大盛,兩股氣機在空中激烈碰撞。
佛法對上劍意,兩者都是意的碰撞。
二者僵持,都在找對方的破綻,但修為到了他二人這個地步,都是在出塵境進無可進之人,自然也不會讓你抓到什么破綻。
劍修雖然擅長一劍破萬法,但玄機和尚的不動如山也同樣精妙。
最后,二者同時騰空而起,李上玄腳下河水沸騰,凝聚出一柄又一柄的水劍,劍尖對對準玄機和尚,宛如千軍萬馬一般,氣勢逼人。
而玄機和尚身后佛光大盛,身旁道道梵文顯現(xiàn)。
“去!”
隨著李上玄的一聲輕喝,萬千把由河水凝成的劍朝著對方爆射而出,見此,玄機和尚雙手合十,漂浮在周圍的梵文慢慢收攏,最紅匯聚成一口金鐘。
“鐺鐺鐺~”
神通顯化的金鐘之上冒起道道火花,推的玄機和尚爆退,但始終無法擊碎那神通金鐘。
霎時間,狂風(fēng)大作,尤其是夏凡等這些距離較近的人仿佛胸口有兩座巨山一般。
“這tm叫出塵境?”夏凡有些震驚道。
活了這么多年,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如此激烈的交鋒,畢竟柳詩妃等人也不會在他面前展現(xiàn)實力,就連蕭鳳山在與他對練之時也是收著力道。
聞言,姜凝云豎起劍意,將這氣機屏蔽:“那是自然,我大師兄乃是我萬劍山年輕一輩最有希望凝聚劍勢之人。”
“這才哪道哪,他們二人現(xiàn)在還處于相互試探的階段,都沒出全力,大師兄還未出劍!”一旁的莫驚春也說道。
雖然同樣信心滿滿,但眼神卻并未在兩人身上離開,很顯然,李上玄的劍意對他蠻有好處的。
站在他身側(cè)的陸卿順手將被吹亂的秀發(fā)捋到耳后,柔聲道:
“夏公子不要將他二人當(dāng)做出塵境,他們二人早就能如化海,只是因為種種原因壓制了修為,以作業(yè)提高!”
“事實上,他們二人搏殺普通化海境毫無難度。”
聽到這話,夏凡的心里總算好受不少,本以為自己吃了條龍就牛逼了,沒想到和人家一比差距居然這么大。
但如果是化海境,那就說的通了。
千萬劍氣總有力竭之時,當(dāng)李上玄耗盡最后一把水劍也未將對方的神通打破時,玄機和尚猛的睜開雙目,金色的佛光從雙眼之中冒出,隨后氣機蒸騰,下一秒,周身之上幻化出道道靈光,最后形成了九把降魔杵,趁著對方劍勁勢弱,新力未生之時,發(fā)起了反擊。
降魔杵,一端為金剛杵,一端為三棱杵,中段有三面佛像,分別作笑,怒,罵三狀。
九把降魔杵分別化作利刃朝著李上玄上中下三路攻來,全無死角,宛如要一擊必殺。
但對方那是人榜第一,又其實浪得虛名,周身靈力大開,渾身上下劍氣噴涌,宛如整個人就是一柄鋒利無比的寶劍。
整個人不退反進,周身靈力護體,手呈劍指,以身作劍,宛如一道青鴻一般,直直的撞向了那九把降魔杵。
“鐺鐺鐺~”
盡管降魔杵攜帶萬鈞之力,但依舊不敵李上玄這把鋒利的寶劍,被生生震飛。
“鐺”
只見劍指與玄機和尚的神通金鐘撞在了一起,發(fā)出了一聲巨大且刺耳的鐘聲。
玄機的護體神通宛如一道破碎的瓷器一般,砰的一下炸裂,而李上玄整個人身上的劍氣也耗盡,兩人齊齊被震退上百丈。
一時間,兩人誰也沒有再動手,除了淮河之上波濤洶涌之外,沒有任何聲音。
遠處的百姓雖然看不清里面的戰(zhàn)況如何,但那股如山的壓力卻是生生的感受到了。
平分秋色,至少現(xiàn)在來看是如此。
見此,夏凡在一旁不禁心生羨慕,瞧瞧人家,再瞧瞧自己,感覺沒發(fā)比啊!
不是修為上的差距,而是他也喜歡這種花里胡哨的打法,威力先不說,帥就完了。
本來他魔宗也算是花里胡哨,甚至僅次于道宗,但奈何他是個假的魔宗弟子。
一身秘法現(xiàn)在只剩個請神還能湊合用用,搞得他現(xiàn)在就和一個莽夫差不多,打架全靠肉搏,甚至連飛都不會。
他到現(xiàn)在也沒體驗過自己上天的感覺,就他媽離譜。
“和尚,這樣沒意思,拿出真本事,一決勝負如何!”
“那貧僧就領(lǐng)教一下鎮(zhèn)山劍的威力!”
“不會讓你失望的!”
說罷,兩人身形陡然拔高,這也是要將交手地點設(shè)在城外的原因,因為在城內(nèi),哪怕有著強者出手阻攔,也很難讓他二人放開手腳,還不如放在城外打。
李上玄率先動手,胸口處一柄青色古樸的長劍透體而出,濃厚的氣血之力纏繞在劍身之上。
修為至中三境以上的劍修,一般都會藏劍于身,用自身去蘊養(yǎng)其靈性。
出云劍就是這樣的例子,所以哪怕只差一步就成為劍仙,但依舊靈性不夠高。
因為這樣兵刃的靈性乃是由主人自身孕育而來,很少有自主意識。
當(dāng)李上玄握住長劍之時,周身的氣質(zhì)比之剛才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劍意沉重如山,在其背后,有一座青山顯化,宛若實質(zhì),與姜凝云的大江虛影相比,凝實了不知道多少倍。
這也是劍修劍意高低的一種顯現(xiàn)。
此劍一出,但凡附近劍者皆顫,就連夏凡手中的凡兵長劍也在輕鳴,莫驚春與姜凝云二人更是體內(nèi)發(fā)出劍鳴。
反倒是他身后的出云劍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似乎根本瞧不上這一劍一般。
按住了手中的長劍,夏凡專心看向上空,玄機和尚見此,也全力出手。
“不動明王金身咒!”
剎那間,道道梵文咒印爬滿玄機全身,手臂與頭部接連有梵文顯露,隨即金光大盛。
不同于金剛不壞,金身咒法攻防兼?zhèn)洌幌窠饎偛粔哪前阒荒馨ぷ幔踔吝有鎮(zhèn)邪驅(qū)魔之效。
“鐺~”
玄機伸手一握,手中一把禪杖顯現(xiàn),還沒完,隨后單手掐訣,自身后立起一座數(shù)長高金身佛像,三頭六臂,手執(zhí)各種佛門法器。
佛門神通,六丈金身。
要不怎么說這兩人不能當(dāng)做出塵境來看呢,兩人交鋒的氣機隨便都能殺死出塵修士。
尤其是這玄機和尚,佛門六丈金身神通本是化海境才能施展,乃是天象境,天地法相的簡易版,但他卻施展的無比輕松。
“來的好,玄機,你果然沒讓我失望!”
見此,李上玄絲毫不懼,反而更加興奮。
手中長劍對著玄機緩緩抬起,身后的青山劍意也浩然起身。
他養(yǎng)劍數(shù)月,為了就是這一劍。
在同境之中,他已經(jīng)好多年沒有感受到如此壓力了,一劍出,順利的話,今日就是他入化海之時。
他的劍意不同于師弟莫驚春的快若驚雷,也不同于師妹姜凝云的大江連綿,一劍強過一劍,反而只有無比的厚重,以勢壓人。
所以他的佩劍不同于一般的劍,光是劍身就有一掌只寬,乃是他們?nèi)f劍山劍冢名劍之一,名日重岳。
“鎮(zhèn)山!”
李上玄起劍,身后青山盡數(shù)倒入其劍鋒之上。
一劍,既青山倒掛,攜山傾之意,勢不可擋。
這一劍,在其他人眼中,宛若一座青山自天上砸入人間,強大的壓迫感讓眾多身具修為的年輕人連連后退到普通百姓之中,隨后被朝中高人出手擋下其勢。
而夏凡幾人皆是爆發(fā)氣機,勉強維持在原地,兩道劍意升騰,一道陣法彌漫在四人周圍,夏凡的氣血之力噴涌而出。
而在四人不遠處,李觀棋身前從橫十九道,宛如自成一界,再往遠處,依舊有幾處氣機升騰。
很顯然,有些手段的此時在京城不光只有他們幾人。
人榜之中來者不下十人,有些甚至還多人聯(lián)合,站在一起,聯(lián)手抗衡這威壓。
而玄機和尚見李上玄已經(jīng)出手,身上梵文咒印金光大盛,就連其身后的六丈金身法相之上也同樣布滿梵文。
六只手臂宛若托天之勢,徑直朝著李上玄撞了過去。
“鐺~”
一聲巨響,伴隨著漫天金光,眾人不敢直視。
金光之中,佛法劍意彌漫,修為差的,甚至被震到七竅流血。
夏凡憑借強悍的肉身倒是能承受的主,但這金光實在是太過刺眼。
“啊~公子!不要~”
良久過后,金光散去,只見夏凡雙眼之上纏著一條銀色腰帶,而白玉則是有些委屈的蹲在地上,雙手捂住裙擺,一副氣鼓鼓的模樣看著他。
“公子,還給我!”
“別鬧,等我看看情況再說!”
夏凡順手將白玉伸過來的玉手打掉,滿不在乎的說道。
其余三人:......
“夏公子,莫要欺負白玉姑娘,光天化日之下,你解女兒家的腰帶,成何體統(tǒng)?”
夏凡:......
你懂個屁,她一個葫蘆,哪怕脫光了還不是葫蘆?身上這唯一的腰帶還是他給系上的,用來拴在自己腰上。
再說了,不用她的,難道用你的不成?
待金光散去,劍意消散,空中的景象也呈現(xiàn)在眾人眼前。
不知何時,李上玄與玄機和尚兩人皆落于淮河水面之上。
玄機和尚的丈六金身,三頭六臂盡毀,身上如瓷器一般出現(xiàn)道道裂紋,玄機和尚身上的梵文消失,身前的素衣更是斑斑血跡,破爛不堪。
反觀李上玄也沒好到哪去,執(zhí)劍的手,袖袍盡毀,露出一條滿是血跡的手臂。
胸口塌陷,嘴角溢血,原本束起的長發(fā)四散,如山的劍意也消失的無影無蹤,渾身上下只有手中長劍熠熠生輝。
兩敗俱傷。
“大師兄......”
莫驚春與姜凝云見此,不禁喊了一聲。
而一旁的陸卿也是驚嘆道:
“竟是平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