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個大早,今日距上學(xué)僅有寥寥幾天,暑假結(jié)束前,各類學(xué)生出入類似咖啡廳、游戲廳之類的場所消磨時光,給不長的值得懷念的暑假做個總結(jié)。
孝雄還是按部就班,早飯后,搶在哥哥之前離開家中。
上午他前往餐廳打工。下午去爵士酒吧。
早上的時間最清醒,時間飛渡,迅速溜走。值得期待的是下午,爵士酒吧除了一些節(jié)日,類似店長生日,酒吧慶典,其余時間客人三三兩兩,稀稀拉拉,不成規(guī)模。
尤其在大夏天,愿意邁出家門跑到酒吧的人比往常要少。
孝雄結(jié)束了上午餐廳的工作,對酒吧兼職悠閑的日子充滿期待。
下班后,孝雄在餐廳就著員工餐飽餐一頓。員工餐可謂豐盛,皆是采用餐廳備置食材。
魚蝦肉品,爽口的青菜和酸奶。一頓午餐,吃得人心滿意足,流連忘返。
不過孝雄在想,其實自己做的飯也不錯。就味道而言已經(jīng)小有成就,他只是缺乏像樣的食材。
就像是他制鞋的造詣。各類制鞋工具他已能熟練掌握,對鞋子的認(rèn)識也達(dá)到了一定水平。
而他之所以還沒有一展拳腳,只是還差一些幫助他的東西。類似在一個像樣的服裝設(shè)計學(xué)校求學(xué)的經(jīng)歷,一個好看的畢業(yè)證書。
如此看來,前途充滿光明。
飯后,孝雄去新宿御苑里游蕩一圈。本來是打算躲避午間驕陽,順便在公園里隨便消磨一下難熬的中午。
走著走著,卻莫名偏離了方向,又去到亭子里。
熱氣蒸騰,鳥語花香。奄奄一息的紫羅蘭花,蚊蟲在空中四處飛舞。他習(xí)慣性地坐進(jìn)亭子里,喝著自己在便利店里買的冷飲。
蚊蟲之多,嗡嗡之音不絕如縷。孝雄心底煩躁,失落惘然。晴天的公園很陌生,少了某人的公園更加乏味。
平常兩人一起的時候他沒有注意,現(xiàn)在這些討厭的蚊蟲缺像是抓住了可乘之機,瘋狂地在他身邊撲騰。
他心煩意亂,無心停留。本欲喝完飲料,就此離去。
中途一個西裝革履的人走進(jìn)來,一言不發(fā),沒有交流,直接坐到長椅的另一頭。
“下午好啊。”
他笑著打招呼。孝雄有些意外,但是端詳他的表情,忽然想起這個人。
“你有何貴干?”
孝雄說話毫不客氣。前一次相遇在一個月前,兩人稍作交談,不歡而散。那一次沒給他留下什么好印象,孝雄也不會對他另眼相看。
“干嘛這么生硬?”干笑了一聲,西裝男將目光在亭中繞了一圈,然后歪著脖子,以一種輕浮的姿勢斜眼看著孝雄。
“抱歉,我得走了。”
孝雄低聲說了一句,便要開脫。
“喂,我身上很臭嗎?”他伸手?jǐn)r住孝雄,吵嚷著說,“還是你怕我什么?”
“怕?”孝雄驚訝地直視他的雙眼,不知他何出此言。
西裝男面色輕浮,面無血色。饒有興致的盯著孝雄,想從他臉上看到類似恐懼、害怕的情緒。
孝雄無動于衷,與他針鋒相對。
“別緊張。”他哈哈一笑,似乎是想緩解氣氛。不過事已至此,他的行動看起來只是顯得滑稽。
“為什么攔著我?”
孝雄問。
“沒什么。”他側(cè)身讓出通道。
“請走。”
孝雄毫不猶豫加快步子,離開庭園。
莫名其妙,真是奇怪。孝雄完全無法理解他的言行舉止。神神叨叨,行動詭異,如同一個精神病。
即使對方西裝革履,文質(zhì)彬彬。但是骨子里一定不是什么好貨,氣質(zhì)陰冷,笑里藏刀。
他一定是吃錯藥了!
心里不舒服,一邊這樣惡毒地揣測,一邊加快步子走出公園。
大熱天本來就讓人感到煩躁,偏偏又遇到那個神經(jīng)質(zhì)的人。孝雄覺得即使接下來可以在酒吧里吹涼風(fēng),悠閑的渡過下午的時光,也不會再有好心情。
“到底是什么人啊!”
真的讓人生氣。
真川涼介直視自己的手掌。剛才他用這只手?jǐn)r住那個高中生,即使沒有如何身體接觸,但是毒藥已經(jīng)揮發(fā)。被那個高中生吸進(jìn)了肚子里。
藥效有延遲,需要逐步滲透到肺部的血管。順著血流攪亂他的神經(jīng)。
不出意外,死亡時間會在下午五點。
那種毒就像是蛇毒一樣。即使那個高中生在死在大庭廣眾之下,也一定不會有人會懷疑到他的頭上。
輕而易舉,不費吹灰之力。真川涼介忘我地將手掌貼著自己面部,深情親吻手心。
“毒藥,毒藥……”他陶醉地吸了一口。
……
“下午好。”
店長和垂頭喪氣的孝雄打了聲招呼。
“下午好,店長。”孝雄無精打采地回應(yīng)。
“怎么了孝雄?看起來很不開心啊?”
“遇到一個怪人。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還陰陽怪氣地把我攔在路上。”
店長說:“那你沒事吧?”
“沒事,”孝雄搖搖頭。
“林子大了什么人都有,可能是想找你麻煩的。下次一定要小心。”
店長好心提醒道。
“嗯,謝謝店長關(guān)心。”
換上制服,收拾心情。回到軌吧臺,由于還沒有什么客人,孝雄和同事陳將吧臺整理一遍后,無所事事地刷起手機。
“好熱……”
中途,孝雄說了一句。
同事看了他一眼,發(fā)現(xiàn)他已是滿頭大汗,面色通紅。
“孝雄,你不會是發(fā)燒了吧?”
同事用手背感受孝雄的額頭。
“好燙啊,要不要去醫(yī)院看看?”
他關(guān)切地勸說。
“沒事,”孝雄搖搖頭拒絕他的好意。接著他轉(zhuǎn)向櫥柜,從柜子里取出一個平底玻璃杯,滿上一大杯冰水。
“咕嚕~咕嚕~”
“哈~”
一杯水喝完,孝雄停下來,接著稍微平靜了一會。然后在同事陳驚訝的目光中,他又折返回去重新倒上一杯冰水。
這次還摻雜了一些碎冰。孝雄看都沒看,咣當(dāng)咣當(dāng)灌下肚子,嘴里像嚼棉花糖一樣將冰塊咬得咯咯響,他神情木然,接著一口而盡。
“孝雄?”
同事陳抓住他的手,搖晃他的肩膀,“嘿!孝雄,孝雄,你聽得見我說話嗎?”
孝雄目光虛浮,嘴唇呈現(xiàn)一樣的浮腫。面上像是蕁麻疹一樣,突然出現(xiàn)一些細(xì)小的腫塊。
“哎呀!孝雄!店長,孝雄暈過去啦!”
陳大聲叫道。
店長連忙趕來,示意陳冷靜下來,接著翻看孝雄的眼睛。
“好像是中毒了!快叫救護(hù)車!”店長果斷吩咐道。
陳手忙腳亂掏出手機,手指頭好像不聽使喚,顫抖著按著屏幕,喚出通話界面。
“熱……好燙啊……”
孝雄已然不省人事,他于半夢半醒間喃喃自語,接著無意識地去解自己上衣的紐扣。
“快!把孝雄的衣服解開,讓他躺平躺下來!”店長吩咐。
陳手忙腳亂的打完電話,已叫來的救護(hù)車正在趕來的途中。陳與店長合力將孝雄上衣剝離嗯,接著將他搬到吧臺上。
“喵~”
察覺到這邊的動靜,黑貓喵喵叫著,跳下貓爬架,躍上板凳,再躍上吧臺。它的鼻子輕輕嗅探,在孝雄耳邊打轉(zhuǎn)。
“孝雄,孝雄,千萬堅持住!”
在黑貓的視野里,這兩個人著急忙慌地樣子無法理解。它伸出舌頭,舔了舔面前之人的脖子。
“喵?”
沒有得到回應(yīng),黑貓顯得有些不滿,它困惑地伸出爪子,掏了掏他的頭發(fā)。
不想是毛線團(tuán)之類的玩具,頭發(fā)雖然被它擺弄得左右搖擺,但是絲毫沒有引起它的興趣。
黑貓不滿地撒嬌,“喵嗚~”
它用臉頰去蹭面前之人的脖子,溫度驚人,熱浪滾滾從面前之人的皮膚下傳來。黑貓似乎被燙到了,它勾起好奇心,狡黠地轉(zhuǎn)了轉(zhuǎn),趁著周圍人不注意,它輕巧地跳上孝雄的胸口。
柔軟的腳蹼踩在這個人的胸口,亦能感受到其下異樣的溫度。黑貓疑惑地喵喵叫著,而身下之人卻始終沒有回復(fù)。
它期待的撫摸,溫聲細(xì)語,全部落空。
“土豆!不要靠著孝雄!”
身邊傳來苛責(zé),黑貓被一雙手拖著腋下放在地上。
它抬頭望了一眼,在它的視野中,門口出現(xiàn)晃動的人影。白色的制服,奇怪的汽笛聲婉轉(zhuǎn)高亢,在狹窄的街道上回蕩。
它看到幾個人將剛才那個躺著的人抬進(jìn)一個盒子里。接著大門禁閉,給它喂食的人也跟著上了那個盒子。
“喵嗚……”
它失落地叫著。
還以為這么多人,會滿足它的請求。一般來說,它請求人類的撫摸,只有叫一叫,用臉頰蹭一蹭就會收到成效。
可現(xiàn)在完全不同。它疑惑不解,在酒吧里到處轉(zhuǎn)了轉(zhuǎn),剛才還熱鬧非凡的酒吧已空無一人,它感到無趣,不久重新回到自己位于門口貓爬架上的貓居里。
它轉(zhuǎn)頭望向街道外。有人好奇地向這邊打量,帶著茫然的神情。而剛才的那個鐵盒子已無影無蹤。
于它而言,沒有人的陪伴變得有些無趣,它鼻腔里嗚鳴一聲,蜷縮著,閉上眼尋求好夢。
……
救護(hù)車外響著警報聲,沿途面臨交通擁堵,所有車輛都緊急避行。
車內(nèi),孝雄躺在擔(dān)架上,護(hù)士和醫(yī)生在一旁照看,給孝雄量體溫,測血壓,焦急地查看他皮膚紅腫的情況,舌苔狀態(tài),然后向隨行的兩人詢問相關(guān)情況。
“他是怎么回事?發(fā)病的時間?中途吃過什么東西?有什么異樣?”
面對醫(yī)生的一連串提問,陳不假思索,將情況一五一十地說給他聽。
“具體時間是在四點。”
“他渾身發(fā)燙,像現(xiàn)在這樣,流著汗。接著他灌下兩杯冰水,忽然就昏迷不醒。醫(yī)生,他是怎么回事!?”陳焦急地詢問。
“看起來,好像是中毒。類似于那種被毒蛇咬傷后的狀態(tài),傷口處會紅腫,起泡,這種毒素會直接侵入人體的肌肉,更甚者會破人體的神經(jīng)……不過,也不一定,是不是中毒,待會還有去進(jìn)行仔細(xì)的檢查才能判斷。”
“還不能確定嗎?”
“嗯,因為如果是被毒蛇之類的東西咬到,應(yīng)該會有傷口。可是他身上并沒有明顯的被咬的特征。因此除了生物毒素,也不排除是瘧疾,或者其它病癥導(dǎo)致了他昏迷。”
車廂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陳和店長村上努力回憶,可在記憶里,孝雄始終是健健康康,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病態(tài)。
今天是意外,而且是第一次出現(xiàn)。沒有預(yù)兆,沒有前車之鑒。是以兩人冥思苦想,焦頭爛額,最后只有嘆氣。
忽然,連接著孝雄指頭和胸口的心電儀發(fā)出刺耳警報。陳和村上還未及反應(yīng),醫(yī)生已撤開孝雄身上的電極,接著雙手交疊,在他胸口上使勁按壓!
“孝雄!孝雄!”
陳以帶上哭腔,使勁呼喚孝雄的名字。醫(yī)生精疲力盡,高頻按壓一分鐘,換上護(hù)士接著按壓。
人工呼吸,按壓胸口。
兩者交替,循環(huán)往復(fù),不辭辛苦,一刻不停。
最后,醫(yī)生攔下護(hù)士,沉默地宣告:“抱歉。”
在場所有人都掛上淚痕。他們不可置信,無法接受這樣一條年輕的生命離開人世。陳抱頭痛哭,代替醫(yī)生的位置,倔犟地給孝雄做起了心肺復(fù)蘇。
“喂!”
“給我醒過來!聽到?jīng)]有,孝雄,孝雄!求求你,醒過來!”
他痛哭流涕,渾身戰(zhàn)栗。
“陳……”
店長村上和醫(yī)生護(hù)士都默然不語,神情落寞,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他們不是沒見過生死。
但是這樣一條年輕的生命逝去,給人帶來的震撼無以復(fù)加。他們做出了努力,但是沒有挽回局面。
……
孝雄夢見母親。
那是小學(xué)時的母親,年輕貌美,笑靨如花。和父親一起,每天接送他上學(xué)。
生日那天,孝雄與哥哥送給母親的禮物非常美麗:那是一雙閃亮漂亮的高跟鞋。猶記得母親穿上高跟鞋時幸福的笑容,孝雄還是一個小學(xué)生,但是他覺得,那時的母親展露出的笑容是世間最美。
所以,他便立下愿望。要成為一名制鞋師。為身邊親友帶去幸福。
這樣的想法過于草率,但是他居然堅持下去了。
誰說過:年少時的理想,不到三天就會放棄。
他簡直像一個另類,終究走上了這條道路,無怨無悔,心甘情愿。
之后的夢里,孝雄回顧了自己十五年的生命。
最后得出的結(jié)果,是一事無成。
但是就在不久前,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要觸碰到“成功”的邊緣。
但那說不定是幻想。
接下來的夢里,出現(xiàn)了一只貓。
一個女孩某一天在橋墩下發(fā)現(xiàn)了一只被遺棄的藍(lán)貓幼崽。她興高采烈地將貓抱回家,從此盡心盡力地照顧它,像是照顧自己最心愛的洋娃娃一樣地照顧那只貓。
女孩發(fā)誓,要永遠(yuǎn)守護(hù)它。將它看做自己最親密的朋友。
之后,那只貓慢慢長大,伴隨著那女孩讀完小學(xué),讀完高中,最后一起搬到大學(xué),和室友合租的公寓。
藍(lán)貓胖得憨態(tài)可掬,討人喜歡。
它一點點變老。在生命最后的那段時間,它喜歡在早上目送著女孩匆忙出門的身影,在每一個黃昏,它守在家門前,等待疲憊不堪的女孩回到家,遲鈍地叫著,一邊蹭這女孩的褲腿,一邊向她撒嬌。
哎呀。它越來越老,撒嬌地動作又些走形了。扭動笨重的腰肢,舉起老化的四肢,這樣的動作對它來說挺困難的。
但是用這種方法讓她放松,讓她消除疲憊。這是藍(lán)貓為之樂此不疲,心甘情愿的事。
女孩已發(fā)現(xiàn)自己的貓在一天天變老。
但是她無暇顧及。每天要上班呀,時而也要約會呀,或者和父母吵架,或者在工作上遭遇不順。雖然時時刻刻,藍(lán)貓都會安慰自己,不過她固執(zhí)地把眼光投向那些困難、折磨人的事情上,卻忽略了它越來越遲鈍的呼喚。
“喵~”
在一個冬天的夜晚,那天下著雪,很像小學(xué)時的那個冬日,那時的女孩從橋墩下發(fā)現(xiàn)的它。
在十多年后的相同的冬日里。女孩在和母親大吵一架后喝了幾聽啤酒,淚痕滿面,不省人事。
藍(lán)貓笨拙地挪動身體,爬到她的身邊。中途不小心踩到了她的電話,給她的母親撥打了出去。
“喂?女兒?”
“喵~”
不久,接到女兒沒有任何回應(yīng)的電話的母親趕到她的出租屋,與打開房門不知所措的女兒抱在一起。
“……媽?”
女兒遲疑地拍著母親的背。母親摟著她,關(guān)心地問:“你沒事吧?嚇?biāo)牢伊耍瑖標(biāo)牢伊恕?br>
女孩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她感受到母親強烈的愛意,愧疚得和她緊緊相擁,母女倆相互依偎,訴說心情。
“我接到你的電話,但是你沒有說話,嚇我一大跳,急死我了。”母親說。
“啊,我剛才在睡覺,可能是達(dá)爾不小心誤觸了手機。”
達(dá)爾,是藍(lán)貓之名。
“達(dá)爾,達(dá)爾,真的謝謝你,”女孩將藍(lán)貓舉到身前,用鼻尖和它的臉頰親昵地觸碰。
“喵~”
名為達(dá)爾的藍(lán)貓,躺在女孩的懷中。那一夜,女孩和母親時隔數(shù)年后再次同床而眠,如同回到了小時候那段相互信任,無憂無慮的時光。
藍(lán)貓感受著女孩的體溫,蜷縮在一起。它知道,自己即將離去。
她的味道,她的話語,她的撫摸,它都不想舍去。
帶著美麗的夢境,它離她們遠(yuǎn)去了。
一年后。
女孩在大雪天經(jīng)過橋上。她聽到了一聲微弱的呼喚,接著,她如同觸電似的,奔下橋頭,在橋墩旁,那個泛黃的紙箱里,躺著一只白色的貓崽。
她的味道,她的身影,又一次出現(xiàn)在達(dá)爾的眼里。
達(dá)爾,不過是一只普普通通的貓。
它愿意一直陪伴著她。
而在數(shù)十年后,它又回到起點。在那個停車場里,它遇到了那個少年,那個叫做孝雄的,羞澀靦腆,卻又成熟善良的少年。
達(dá)爾改名叫土豆。
它不知道自己名字的意義。但是被換作土豆的它,也會像他撒嬌。
……
就在陳已經(jīng)快要放棄之時,忽然心電儀又發(fā)出嘀嗒的聲音。
砰砰,砰砰……
他們不可思議地投去目光。
孝雄咳了一聲,掙扎著坐起。
“胸口好痛啊!”
他咧著嘴,捂著自己的胸口。那里已經(jīng)通紅的一片,似乎還斷了幾根肋骨。他感覺呼吸困難。
“你個臭小子!”
陳喜極而泣,將他緊緊抱住。
孝雄呆了一下,接著面色柔和,和他相擁。
“沒事了,對不起,讓你們擔(dān)心了。”
“喵~”
孝雄耳邊似乎聽到了一聲貓叫聲。
他面帶微笑,眼中掛上了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