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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那么的看似古板,那么的笨拙,那么的不起眼,但,只要知道了它真正的價值,就不禁為其低調(diào)的奢華深深吸引進(jìn)去。
楊辰注意到林若溪看著懷表發(fā)呆,微笑著問:“現(xiàn)在,還想要鉆石戒指么?”
林若溪轉(zhuǎn)過面來,嗔怨地望著他,“你干嘛這么酸我……我又不是研究鐘表的,哪知道這個舊舊的表這么貴重。百達(dá)翡麗的字跡都這么小,不仔細(xì)看根本注意不到嘛。我如果知道這個表是無價之寶,也不會隨隨便便放在包包里了。你也不跟我說明白,我當(dāng)然以為你是隨便拿個東西搪塞我的。”
楊辰委屈地苦著臉,無奈地道:“我那天不跟你說是從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局長手上搶得的么,你根本都不聽我解釋,就進(jìn)房去把門關(guān)上了,說什么你都不會信我,我有什么辦法。”
林若溪一想還真是那么回事,咬了咬花唇,撅起嘴執(zhí)拗地道:“我不管,反正都是你的錯!你要是先送我,我怎么會不聽你解釋?那天我都被你氣死了!”
楊辰拿她沒辦法,連聲說“好”,這才讓林若溪滿意地開心一笑。
見林若溪小心地拿出兩張柔軟的紙巾將表包住,似乎要好生保管,楊辰莞爾一笑,道:“不用這么麻煩,這個表送給你,就當(dāng)是一個玩具,平ri里放包包中,看看時間和ri期就可以了,不用特意存放起來。”
“那怎么可以……這么貴的東西,萬一被我弄壞了,那些收藏表的名家還不恨死我?”林若溪蹙眉道。
楊辰搖頭,“管那些干什么。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既然給了你,就要用。表就是拿來看的,又不是古董,它可是有生命的。”
林若溪忽然想起個事,雖然害羞,但卻無比好奇地問道:“你上次說的,要送我一份禮物……就是這個表嗎?”
楊辰忙否認(rèn)道:“別開玩笑了,要是我說的禮物是這表,我哪用得著準(zhǔn)備這么久,那個禮物還在準(zhǔn)備中……嗯……反正今年肯定讓你見到,老婆你就放心,我說話向來算數(shù)……”
林若溪心跳有些加速,到底是什么樣的禮物要準(zhǔn)備這么久,可恨的是男人根本不透露半點風(fēng)聲,叫她心頭癢癢。
忽然,楊辰出口問道:“不好奇,為什么送你這個表么?”
林若溪幾分茫然地?fù)u了搖頭,“是因為很貴嗎?”
“貴的東西多了,又不是沒錢,何必選貴的”,楊辰淡笑道。
“那為什么……”
楊辰嘴角輕揚(yáng),伸出一只右手,緩緩地放到了林若溪的左手上,輕輕握著,而林若溪的手上,正握著懷表。
林若溪的嬌軀輕輕縮了縮,不知道男人要做什么。
“雖然,這個表……不怎么好看,甚至有些笨拙……但它的表‘芯’,從誕生的那一刻,就一直跳動著,即便過去了近百年,外表變得不再光鮮亮麗,可‘芯’依然是最初的模樣。
就算再過一百年,任憑世間的滄海桑田,任憑萬物的生死輪回。這個表老了,可它最寶貴的‘芯’,卻是跟現(xiàn)在一樣得跳動,不會有一分一毫的出入……就像,我把表送給你的那一刻,是一樣的……”
男人的細(xì)語,在車子里如同涓涓流淌過的靜謐河水,深沉中帶著絲絲波瀾。
林若溪的耳畔,仿佛還回蕩著,懷表那規(guī)律到有些乏味的“滴答滴答”聲。
不知不覺的,林若溪感到眼眶有些涼涼的,是空調(diào)的風(fēng)吹在溢出淚水上,自己竟沒注意。
“我這么說就感動了?不怕我是糊弄你說的好聽話?”楊辰打趣著說。
林若溪嘟了嘟嘴,“明知道人家對這種感情的事情很單純,就不要總說這些讓人家哭的話,萬一晚上睡不著怎么辦。”
言語之中,卻是卸下了那一身的冰冷外殼,幾分小女兒姿態(tài),一如那ri拙劣撒嬌時的模樣。
楊辰忍不住笑道:“哭有利于疏導(dǎo)淚腺,去除眼里的臟東西……”
“你說我臟!?”林若溪瞪著男人質(zhì)問。
楊辰咳嗽了兩聲,“呃……我的意思是,哭有利于別的女人變干凈,對若溪寶貝兒來說也只是眼睛格外的干凈……真是,老婆你不信照照鏡子,你的眼睛已經(jīng)明亮得把鏡子照出來了!”
林若溪聽著荒唐的討好解釋,撲哧一笑,若同漫爛的映山紅開。
“你想聽我跟那人的故事嗎?”林若溪眼含深意,忽然笑吟吟地問。
楊辰疑惑,“誰?”
“李建河。”
楊辰猶豫了下,問道:“那個故事說出來,你會傷心嗎?”
“不會,只是你有知情權(quán)”,林若溪目光分外溫柔了幾分。
楊辰點了點頭,“不會傷心就好,那就說。”
林若溪稍微回憶了下,“其實你可能看不出來,在我大學(xué)的時候,申雅馨是我一個很親近的朋友,嗯……雖然不像倩妮和妍妍那樣,是一起成長起來的,但也是我的很親近的同學(xué)。我們在學(xué)校里一起上課,一起吃飯,讀研也是一起跟在克瑞斯的門下。
那個時候,李建河已經(jīng)是學(xué)校里非常風(fēng)云的人物了,他原本是在英國劍橋大學(xué)念的,但特地為了跟克瑞斯學(xué)習(xí)市場營銷,來到了中海大學(xué)。
學(xué)校里的女生都喜歡他,他溫文爾雅,又有極好的家世背景,更重要的是,他非常有才華,被克瑞斯看重,任為助教,幫助我們這些研究生學(xué)習(xí)。
就是在那個時候,他經(jīng)常跟我和雅馨接觸,一開始只是說說課題研究方面的,后來,會一起出去逛逛街,一起喝喝下午茶……”
楊辰輕笑道:“看來,你們的大學(xué)生活其實很悠閑,起碼比現(xiàn)在工作昏天暗地的你要舒服得多。”
林若溪幾分緬懷地點了點頭,繼續(xù)道:“那時候,學(xué)校里就傳,李建河喜歡我,不然他也不會總跟我在一起……其實我也看得出來,李建河想讓我做他女朋友,偶爾會聊起一些敏感的話題,但我都裝作沒聽懂。
但是,那時候的他真的很優(yōu)秀,我的心里,其實也有默默喜歡他的,這件事,除了學(xué)校里最親近的申雅馨,誰也不知道……”
楊辰聽到這里,已經(jīng)很是心里不是滋味,嘀咕道:“暗戀?”
“嗯”,林若溪也沒否認(rèn),低著頭,道:“我就是暗戀他……明明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很開心,但我不敢太表露出來。我擔(dān)心,他只是喜歡跟我一起研究課題,甚至他喜歡的是雅馨,而不是我。
為了這個不安,我還特地問雅馨,問她,李建河到底喜歡我們中的誰,她告訴我,喜歡的肯定是我,還叫我不要放棄,爭取早ri告白……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跟我說,他要回英國了,問我愿不愿意陪他一起去英國。偏偏剛好那時候,我nainai身體很不好,在病床上。我又哪有什么心思去考慮那些事……雖然我有些動搖,因為我知道那是我告訴他我情感的最好的機(jī)會,但是……
如果我也離開了,nainai怎么辦,nainai當(dāng)時在病床上,說要把玉蕾交給我,我怎么能忍心違背她的意愿……”
“所以你拒絕了他?”
“是的”,林若溪淡笑道:“我當(dāng)時還偷偷哭了場,因為如果不是剛好nainai重病了,我或許就可以跟他去英國,至少玉蕾國際不會這么早需要我去打理……不過我當(dāng)時還是抱著希望,因為就算暫時不能跟他在一起,至少等他去了英國,如果繼續(xù)有聯(lián)絡(luò),也還是有機(jī)會的。
只是……我沒想到,他去英國前,詢問的女生……不只是我一個……”
車子里的氣氛很安逸,除了林若溪的清聲細(xì)語,就是發(fā)動機(jī)那動感十足的機(jī)械聲……
聽到這里,楊辰已經(jīng)不需要再繼續(xù)聽下去。
不用說,當(dāng)年李建河是以買東西殺價一般,對林若溪和申雅馨同時開出價碼,結(jié)果,林若溪因為老總裁的病情剛好拒絕,而申雅馨,則爽快地答應(yīng)了!
對于林若溪而言,李建河的行為,等同于是將她的那一份少女時珍貴的暗戀情愫當(dāng)成了玩笑一般!徹底得踐踏得毫無尊嚴(yán)!
而申雅馨,則是默聲不響得就舍棄了與她的姐妹情誼。
明知道林若溪有暗戀,明知道林若溪的苦衷,卻是乘虛而入,也完全不打招呼!
雙重的打擊,在林若溪心靈上落下的傷痕烙印,也正是叫林若溪到了今天,見到那對夫妻,還會情緒這么不穩(wěn)定的原因。
楊辰深呼吸一口氣,只覺得車子里空氣顯得壓抑。
但很快,嘴角牽起一絲微笑,楊辰伸出手,在女人臉上撫了撫,“原來就這么點事,一點新鮮感都沒有,我還當(dāng)我的老婆jing神出軌呢,看來是我多心了。”
林若溪小心問道:“你不會生我的氣,那已經(jīng)是過去的事了……”
楊辰不好意思地尷尬一笑,“我哪有資格生你這種氣,誰沒有一段過去,誰沒有一點年少時的懵懂歲月呢。我還知道你暗戀過數(shù)學(xué)老師呢,女生嘛,總是早熟的……”
“你……”林若溪羞紅了臉蛋,氣憤地道:“跟你說了!不準(zhǔn)提小時候的事!”
楊辰樂懷地大笑,笑了好久才收斂起來,長嘆一口氣,撇過頭,朝林若溪眨了眨眼。
“林若溪,我不知道你從小到大,經(jīng)歷過什么感情,暗戀過,明戀過什么人,我也不在乎那些……你的過去,我沒能來得及參與,但我不后悔。我只知道,從你遇到我的那一天開始,你的現(xiàn)在,你的未來,一切只會是屬于我的,誰也別想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