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兮的身上,還是平日里那件白色的毛絨外套。
天空飄牛毛一般的細(xì)雨,在路燈的昏黃下如落雪一般紛揚(yáng)。
她將帽子隨意的扣在頭上,兩只毛茸茸的雪球順著帽檐垂了下來。
短褲下白皙的腿筆直,在黑暗的小巷中尤為顯眼。秦露珍從來沒想過,她嬌小的身軀竟有這樣的力道!
“挺牛氣的嘛,三個大男人打個女人當(dāng)真是有臉吶!”
語兮嘴角掛著一抹嘲諷的笑意,眼中更是滿滿殺意。
說罷這句,隨著她緩步到了跟前,便是一擊突然出手的側(cè)身回踢,小腿極為有力的踹在“黑夾克”的肚子上。
這一腳一點也沒留力,“黑夾克”一聲慘叫之后,捂著肚子倒在地上,半天沒能發(fā)出聲音。
語兮連臉色都未變分毫,她彎腰拾起地上遺落的鐵棍,隨著她移動拖在身后,尾端擦過地面,磨出一陣瘆人的聲響。
語兮眼角彎彎的,笑容甜蜜的如同天使一般,可嘴里的話卻猶如地獄里的惡魔!
“呵呵,你還能砸人喃?哪只手啊,反正留著也沒用處,我看也就別要了吧。”
語兮把玩著手中的鐵棍,這冷浸的手感卻是不錯的東西。
若論冷兵器,行內(nèi)有著主流“四大金剛”一說。
刀在冷兵器中位列第一的武器,有“兵中之帥”的美稱。
而槍,演變自古代的矛,在冷兵器中排名第二的槍,素有百兵之王的贊譽(yù)。出槍如蛟龍出海,收槍如猛虎歸穴,有“兵中之賊”的稱呼。
至于劍,“百兵之君”,在古代常常是身份的象征,在冷兵器中排行老三。
若說這棍,排名要稍后一些。雖不像前面的武器直接造成血肉橫飛的場面,但是一悶棍下去仍給敵人造成重創(chuàng),有“百兵之祖”的身份。
這嘍啰手段不行,可挑東西的眼光倒是極好的。
摩挲過手中的鐵棒,語兮“駝背瘦子”的右手腕砸了過去!一聲清脆的骨裂聲,在這寂靜小巷中響起。
“瘦子”凄厲的慘叫一聲,整個人汗如雨下,捂著手腕不住的哀嚎,抱著手腕在地上不住的打滾。
語兮眉心挑了挑,整個人蹲了下來,手中的鐵棍,戳了戳“瘦子”的下巴,眼角彎彎的嬌笑開來。
“噓,大晚上的,你這樣會吵到別人的。不想要你的牙齒了么?”
這話嚇的瘦子連忙把自己的嘴給閉上,壓抑的喉嚨里只能低聲發(fā)出痛苦的呻吟。語兮拍了拍他的臉,滿意的笑了。
微微歪過腦袋,語兮目光微動,視線落在了不遠(yuǎn)處的張燁然身上。
她起身往前走了兩步,居高臨下的看著腳邊的人。張燁然被自己砸在地上滿臉是血,可混著骯臟的泥水,臉上花的很,整個人分外的狼狽。
語兮將手中的鐵棍杵在地上,雙手抵在鐵棍的一段,整個身子伏低了一些,偏著腦袋駐打量著腳邊的人。
“原來你就是張燁然啊。真是久仰大名!”
地上的張燁然掙扎著想要爬起來身,可撐了好幾下都沒能挪動多遠(yuǎn),他眼中懼怕的看著身旁的女孩,仿佛對方是索命的修羅,吃人的厲鬼!
語兮看了一陣,有多期望就有多失望,還以為是個角色,沒想到竟這般沒用。
她轉(zhuǎn)身一步步走回秦露珍的身旁,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將手中的鐵棍隨意般遞到秦露珍的眼前。
映著路燈的昏黃,近乎一米鐵棍上,泛著金屬特有的光澤。
血珠子正順著這柄兇器,不斷的滴落在泥地里。
這樣昏暗的燈光下,這抹顏色落在秦露珍的眼里,是一片漆黑如墨。
她猛得往后一縮了縮,茫然而驚恐的抬起頭,看著眼前的語兮。
“拿著啊。怕什么,照著腦袋這兒,只要一棍子下去,你就解脫了。”
語兮一襲白衣,臉上掛著天真的笑意,甜美的嗓音猶如天使,隨意的說著猶如死神一般的話語。
見秦露珍半天沒個反應(yīng),語兮單手插在褲兜里,在她面前蹲下身子,揚(yáng)了揚(yáng)手中的鐵棍,像是在秀自己的玩具一般。
語兮拉過秦露珍的手,將手中的鐵棍一把塞進(jìn)她手里。
語兮側(cè)開身子讓出她身后的畫面,手指隨意劃過清冷的空氣。昏暗的路燈下,泥腥的雨夜中,上演一場黑色的葬禮。
這樣的語兮,才是屬于她原本的模樣!
秦露珍癡癡的看著對方,整個腦子都有些懵,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變化的那般突然,她還來不及細(xì)細(xì)思考。
張燁然就那樣躺在地上,就如同自己曾經(jīng)被他家暴之后的模樣,她眼中有著一絲掙扎。
到底是這么多年的感情,還是自己早已習(xí)慣了這么日子,秦露珍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個什么心情。
報復(fù)后的快感夾雜著心中的恐懼,委屈以及釋然……
無數(shù)種情緒,在這一瞬間都通通涌了上來。
手里傳來的觸感有些黏膩,在她手心里刺的發(fā)麻。秦露珍有些握不住了,連忙換了只手握著。
秦露珍下意識低頭看了看,在她白皙的掌心中,那抹黏膩觸感,竟然是一抹瘆人的鮮紅!
血液的顏色!
陳煜立在秦露珍身側(cè),他靠在滿是灰塵的墻壁上,點著煙抽著。
手背蹭過滿是碎胡渣子的下顎,傷口不深,但的確見了紅。隨著他手下的動作,血污弄臟了他半邊臉,混著泥水的污濁,整個人狼狽萬分。
夾著香煙的手指上,殘留著他自己的血,蒼藍(lán)色的煙霧從口中吐出。陳煜看著身旁發(fā)生的一切,一個字也沒說。
張燁然晃悠悠的掙扎著爬起,腦袋上失血讓他整個人暈乎的厲害。
待他看清眼前的三人,連忙轉(zhuǎn)頭看向他自己的人,卻見兩人早已癱倒在了自己身后。
這一瞬間,張燁然清醒了,他再次看向女孩的眼中,滿滿都是恐懼的顏色,仿佛眼前的人,是來自閻羅王的索命厲鬼,而一旁秦露珍手中的鐵棍更加深著他的恐懼!
看著拿著鐵棍秦露珍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張燁然有些犯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