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廷昊有點懵，還是給悠悠準備了紙筆。
悠悠坐下來，一邊念叨一邊寫：衣食住行。
衣：夏天不喜歡穿裙子，喜歡哈倫褲，從來不穿紅色和綠色的褲子。上衣不喜歡有蕾絲邊的，不喜歡衣袖過大的衣服，喜歡簡約風，拒絕緊身衣。秋天喜歡有帽子的外套，休閑款，冬天喜歡長款，因為怕冷。夏天喜歡白色的衣服，因為白色不熱，小清新。冬天喜歡黑色的衣服，因為不顯臟……
食：喜歡吃辣，尤其喜歡吃嚼勁比較足口味比較重的食物，最喜歡吃蘿卜干炒臘肉、豆角蒸肉，煙筍炒雞，最喜歡吃烤肉……
“在寫什么？”司廷昊看江悠悠一邊寫一邊攪盡腦汁的想，忍不住問道。
“我在寫我的喜好。”江悠悠道。
司廷昊挑挑眉頭：“嗯？”
“你先別打擾我，你等我好好想想。”悠悠歪著頭，拿筆竿蹭了蹭自己的頭，接著寫：住：居住環境一定要干凈整潔，一定要有獨立的書房，喜歡好養活的盆栽，偶爾有興致的時候，會插幾枝鮮花。一定要有獨立的廚房，喜歡一個人弄美食，喜歡棉質的床上用品……
悠悠寫著寫著，突然彈起來：“不是，司廷昊，我們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嗯？”司廷昊尾音上揚，覺得今天的江悠悠，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更可愛，更真實。
“我們還沒有去拜訪你媽媽。”悠悠懊惱的敲一下自己的頭，“我這記性，以前沒這么差的，今天一定是太緊張了。”
“現在去？”司廷昊問。
他又說：“明天去也不要緊，我媽是一個淡泊隨性的人。”
“現在，她睡了嗎？”江悠悠看一眼時間，現在是晚上八點，不算晚，但是她不知道司廷昊媽媽是個什么作息時間？
司廷昊笑：“沒睡，走吧，不去你大概會不安。”
“嗯嗯。”悠悠應聲，立即拿起包包，與司廷昊一起出門下樓。
……
司氏一座偏院。
一個房間里亮著燈。
韓素云穿著特別簡單素雅的衣服坐在木質椅子里，她的面前，擺著一杯蓋碗茶，正冒著騰騰的熱氣。
她的對面，坐著司海。
司海看緊韓素云，韓素云卻神情淡漠，根本不看他。
司海火氣就有些壓不住：“我和你說了那么多，你就真的聽不進去？我說了，只要你回心轉意，我可以幫司廷昊。有我幫他，他可以穩坐司氏總裁的位置。”
韓素云神情淡淡，聲音也淡淡：“早在二十多年前，我就已經放下所有的一切了。”
“你真的可以放得下司廷昊？”司海咬牙切齒，覺得韓素云簡直油鹽不進，不可理喻，“他是你的親生兒子，也是你唯一的兒子。”
“阿昊就算不做司氏的總裁，他身為司家的少爺，日子又能差到哪里去呢？我有什么可擔心的？他三歲的時候，我就能狠得下心來把他交給他爺爺，你覺得，現在我還會去在乎他當不當總裁？”韓素云淡漠的語氣里甚至帶著一點嘲諷。
“韓素云，你的心腸到底是什么做的？你整天念的又是個什么佛？佛教你慈悲，你卻每天都在變狠。”
韓素云笑了：“我殺人放火，我與人為敵了？我刨人祖墳，我坑人棺木了？我每天過自己的日子，不影響任何人，怎么就心狠了？”
“到底要怎么樣才肯回到我身邊？”司海咆哮起來。
韓素云又笑了：“回到你身邊？與梅嵐二女共侍一夫？”
司海氣惱：“韓素云，你弄清楚，當初是你把我往別的女人懷里推的，梅嵐是你要留下來的。”
韓素云笑得云淡風輕：“她的肚子，也是我弄大的？”
司海急了：“那是婚前的事情，我們說好的，彼此不計較婚前的事情。當初，我也根本不知道她懷孕的事。”
韓素云淡淡道：“是你違反了我們的約定，把她和孩子帶回來了。”
“那你呢？要不是你去見了關毅良，我會一氣之下把梅嵐帶回來嗎？我帶她回來，只是想要氣一下你，你倒好，直接把我往她懷里推，你真是個偉大的妻子啊！好，不說我，韓素云，你捫心自問，這么多年，你對阿昊，你有盡到一個做母親的責任嗎？”
韓素云正要說話，外面傳來司廷昊的聲音：“你有什么資格說我媽？”
緊接著，司廷昊便牽著江悠悠走進來了。
司海臉色一沉，對韓素云道：“你最好是走出這個院子，打聽一下司家如今的形勢。我給你三天的時間，想好了就過來找我。”
說完，又冷眼看向司廷昊：“司廷昊，你也不用帶這么一個女人來氣我，你毀掉的，是你自己的前程。我點到為止，你好自為之。”
說完生氣的離開。
司廷昊望著司海的背影，不禁好笑。他帶悠悠回來，是為了氣他？自我感覺未免太好。
“坐！”韓素云仿佛絲毫沒有受到司海的影響，云淡風輕的招呼司廷昊和江悠悠落座。
她把司海喝茶的杯子撤了，又重新倒了兩杯茶過來。
司廷昊拉了椅子和悠悠坐下，韓素云就在他們對面的椅子里坐了下來。
韓素云人淡如菊，緩聲說道：“阿昊，這么多年，都還好吧？”
其實，母子二人已經有好幾年的時間沒有見了。
她記得，上一次見到阿昊的時候，阿昊還很青澀，現在，都已經很成熟穩重了。歲月，真的不饒人的。
司廷昊點頭：“都好，媽，您呢？”
看著母親這樣，明明很恬靜的樣子，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心里泛酸。
如果不是當年父親的傷害，母親現在應該也是貴婦人的模樣吧？
他不知道那種貴婦人的生活是不是就能夠讓母親感覺到幸福，他也不確定母親現在過著這樣簡單的日子到底難不難受？
可是，他難受。憋得慌！
也許，母親現在的生活方式，是幸福安寧的吧，他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韓素云微微笑著點頭：“我挺好的，我喜歡這樣的生活。”
看了看江悠悠，她微笑著問：“這位是？”
司廷昊立即介紹：“媽，這是我妻子，江悠悠。”
“領證了？”韓素云問。
司廷昊道：“是的，領了。不過，對外沒有公開。”
韓素云點點頭，聲音輕柔：“你們商量決定就好。阿昊，娶妻，娶了就是一輩子的事。”
說著，她起身了。
去了一個房間里面，拿了兩個小盒子出來，把一個盒子放下，一個盒子打開，從里面取了一個手鐲出來，對司廷昊道：“給悠悠戴上吧，這是你奶奶當年給我的。”
司廷昊便拿起手鐲給江悠悠戴，江悠悠拒絕的話都說不出來，只能任由司廷昊給她戴上。
司廷昊戴好以后，握著江悠悠的手道：“不謝謝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