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廷昊終于說話了,他語氣一慣的平淡:“人生總需要一點神秘感,距離下月十八號并不會太久,大家這么短的日子都不能等嗎?”
明明是開玩笑的語氣,可是記者們卻覺得這是一件神圣又慎重的事情,并不敢調侃。
季心蘭握著方向盤的手攥得更緊了,明明知道他們的訂婚不會有任何變故的,因為她太了解廷昊,他是一個重諾守信的男人,如果他決定不娶她了,一定會第一時間告訴她的。
可是,她一顆心就是沒來由的砰砰跳得厲害,跳得那樣慌亂,不好的預感就是沒有任何理由的往她心上纏繞。
她拍著快速跳動的胸口,安慰自己:一定是太緊張了,放松,放松!
司廷昊繼續回答著記者的問題:“我宣布婚訊,是因為我到了適婚的年紀,也正好有適婚的對象。如果我對自己沒有信心,我就不會回來出任司氏總裁一職!
“我二叔的領導能力很強,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由我出任司氏總裁一職是司氏全體股東的一致意見,是司氏集團戰略發展的需要。請大家不要妄自揣測,更不要挑撥離間!
“好了,接下來我有重要會議,請各位離場,后續有需要問的,我會抽時間單獨召開正式的記者招待會!
見司廷昊要走,記者們哪里肯,一個個嚷嚷起來。
“司總裁,您還沒有回答我們,您訂婚是為了愛情還是事業?”
“對,司總裁,請回答我們。”
“司總裁,這是我們今天的最后一個問題,請回答我們。”
“司總裁……”
司廷昊對記者的話充耳不聞,大步往里面走。
季心蘭手心里全是汗,她望著那個高大的背影,心里帶著一點苦澀,隨即唇角又勾起溫柔的笑容。
廷昊不愛她,這一點廷昊曾無數次告訴過她,當然,他也不會愛上別人。因為,早在十幾年前,他的整顆心,就都給了一個陌生的女孩。這一點,他們相熟的幾個朋友都清楚。
季心蘭微微揚起唇角,已經夠了,只要廷昊愿意娶她,就已經足夠了。她這一輩子,一定會好好善待他,與他共進退,共患難。別的,她什么也不奢望。
想著,她釋然一笑。簡單的人,一定會幸福的!
酒店里。
江悠悠覺得時間過得太慢了,距離見劉律師的時間還有好幾個小時。她打開電視打發時間。
電視里,正在直播云城司氏集團總裁入職亮相的新聞。
司廷昊一身筆挺的西裝,氣宇軒昂,生人勿近。
江悠悠望著司廷昊,他們明明只認識一天,卻仿佛認識了很久。
昨晚他那樣說她的時候,她特別生氣,給了他一巴掌。
可是當他說出那句擔心她的時候,她內心最柔軟的地方突然被狠狠撞擊。無關乎情愛,而是深深的感動。
一個絕望無助,被親生父親嫌棄和利用,被相戀多年的男友拋棄,一顆心干裂到不能呼吸的時候,突然有人關心,仿佛那久旱的土壤遇到了甘霖,被滋養了以后,發出嫩綠的芽來,又再變得生機勃勃。
想著這個男人要訂婚了,江悠悠微勾唇角,心里是真誠的祝福,她掏出手機,把昨天那張名片拿出來,輸入了手機號,編輯了一條短信:恭喜你!
正準備發送,想到什么,她又立即把短信刪了。
祝福在心里就好,確實沒必要發短信讓人困擾。她與司廷昊這樣的關系,其實做朋友都會尷尬。
奶奶說,人生就像一輛列車,滿載著陌生的乘客。旅途里,有人上車,有人下車,很多人,一輩子只有那么短暫一剎那的相遇,下車以后,你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再見。
……
下午。
江悠悠見到了劉律師。
劉律師是一個中年男人,清瘦,穿著西裝,戴著一副黑邊框眼鏡,沉著而一絲不茍。
劉律師將一份文件推到了江悠悠面前。
“奶奶把她名下51%的寧氏股權全部留給我,但是要結婚才能拿到?劉律師,是這個意思嗎?”江悠悠看完文件以后,震驚得站了起來。
“是的!眲⒙蓭燑c頭。
江悠悠握著文件的手就不停的顫抖起來,她的心跳也驟然加快。
她以為自己看錯了的,她知道奶奶疼她愛她,她知道奶奶要是分配股權的話,一定會給她留一些的。但她沒有想到奶奶會把她名下所有的股權都留給她。
除了股權以外,奶奶還給她留了房產和存單。
吧嗒……
她眼淚掉下來了。
她立即吸了吸鼻子,用袖子擦了一下。
“大小姐,老夫人還給你未來丈夫留了五個億的創業基金。但是有條件,老夫人留了一套題,你未來丈夫做那套試題得分超過八十分,才可以拿到創業基金。”劉律師有點為難的說。
“嗚嗚……”聞聲,江悠悠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哭得抽噎起來,全身不停的顫抖著。
劉律師立即勸說:“大小姐,別哭了,老夫人不是刁難你,她都是為了你好!
“嗚嗚……”江悠悠哭得不能自已。
她怎么會不知道奶奶是為了她好?她怎會不知道奶奶的良苦用心?
奶奶不止把股份給她,還用出題的方式來考驗她未來的丈夫。
十幾年來,奶奶一直在為她操勞。
讀書時,擔心她學得太辛苦,擔心她壓力大,各種設法讓她放松。明明年紀大了不愿意出門,卻仍然讓她陪著出去旅游、爬山,說是想要散散心。
她又再想起奶奶曾經拉著她的手,嘆息著對她說:“唉,人啊,復雜。你不嫁人吧,奶奶盼著你嫁人,等你真有男朋友了,奶奶又會舍不得嘍,怕我悠悠嫁人,以后沒有時間陪我這個老太婆。更怕啊,所嫁非人。呸呸,看我老太婆,盡說些不吉利的。我悠悠那么好,將來一定會遇到一個全心全意對你好的男人。悠悠啊,你記著,真正看一個人,你不要聽他怎么說,而是要看他怎么做?陀^的,才是真實的。”
江悠悠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用力的捶了捶胸口,瞪著一雙紅通通的眼,哽咽著問劉律師:“劉律師,是不是我要結婚以后,才能看奶奶留給我的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