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皖一看果果爺爺這副表情,真想特么的無語問蒼天。
這得罪人的事情,都要她蘇皖做么?
“當然,嬸兒到了那一天,我也讓環(huán)宇給嬸兒立個牌位,讓你也入我們的家譜,跟祖先們一起供奉。”
艾瑪,蘇皖表示自己很累呀,怎么一談個事情,她就要恩威并施帶威脅的,這還能好好說話么?
“成,成!怎么都成~”王翠花趕緊咬著牙點頭答應。不過,她心里還是有些戚戚然。
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家家戶戶喜氣洋洋,果果爺爺心情巨好,和兒子一起打漿糊貼對聯(lián),貼窗花,又開始忙著準備年夜飯。
蘇皖這邊的規(guī)矩,是大年三十的中午,就要把家譜高高地掛在堂屋,前面的桌子上再擺上祖宗的牌位,和一溜的水果點心等一些貢品。
一大早,章環(huán)宇就找了個木板,做成了一個牌位,認真地用筆先寫好了母親的名字,恭恭敬敬的跟祖宗的牌位放在一起,享受香火的供奉。
其實,這個東西不過是一種祭奠先人的儀式,也只是讓活人有一絲心安。而人,往往心理上需要這種儀式感。
見一切都已經(jīng)成了定局,王翠花心里雖然不舒服,可是也無奈地接受了。
這個大年夜,一家人團聚在一起歡聲笑語地一起守歲,外面的鞭炮響成一片,屋里熱氣騰騰,滿桌子的美味佳肴,王翠花看著老公,再看看便宜兒子媳婦和孫子,也覺得這種氣氛也怪好的。
接著就是大年初一了,大家早早地起來,準備迎接前來拜年的人。
蘇皖和章環(huán)宇當然起的更早,他們村的習俗,大年初一早上要吃餃子,所以他們四五點鐘就起來和面切餡忙得不可開交。
他們還沒等吃完早飯,就有章環(huán)宇的本家兄弟和侄子們來到他們家,先在堂屋對著家譜和牌位恭恭敬敬地磕了頭,然后再來給果果爺爺和王翠花拜年。
炕桌上擺滿了蘇皖帶回來的糖果和瓜子,王翠花今天的心情好,見了小孩子就大方地給抓一把,面盆大臉難得地一直掛著笑容。
看看時候不早了,蘇皖跟家人打了聲招呼,就和章環(huán)宇先去了村里的書記家,拜年之后,直奔主題,把自己家簽協(xié)議的事情跟書記說了一聲。
書記和章環(huán)宇是五百年前的本家叔叔,見有事求他,當然連忙答應了。接著,蘇皖和章環(huán)宇又去幾個叔伯家拜年,順便把今天中午的事情說了一下。
這是大事,叔伯們沒有一個推辭的,紛紛點頭答應。
把該請的人都通知了一遍,蘇皖和章環(huán)宇又趕緊回家,開始準備中午的飯菜。
臨近中午,大家三三兩兩的來到果果爺爺家。
大過年的,現(xiàn)在的日子又不愁吃穿,這些老哥們兒也是很久沒這么齊整地湊在一起,當然個個喜笑顏開。
蘇皖怕他們一會兒都喝迷糊了誤了正事,趕緊趁沒開席時,把今天的目的跟大家說了一下,然后把草擬好的協(xié)議拿了上來,讓大家審閱一遍。
“這個不行~”,章環(huán)宇的一個本家大伯見多識廣,指著合同的其中一條,表示不贊同。
“大伯,你說哪兒還有欠缺的?”這個場合,就輪不到蘇皖說話了,當家的是家里的男人章環(huán)宇。
“這條你們再加上一點內(nèi)容,就寫等王翠花百年之后,這個房子就歸章環(huán)宇,別人無權來爭。”環(huán)宇的大伯當然向著自己的侄子。
房子給王翠花住不要緊,這也是應該的,可是王翠花還帶著個閨女呢。別說那閨女是帶來的,就是親生的,房子也得歸他大侄子章環(huán)宇呀,這是農(nóng)村不成文的規(guī)矩。
“行~”王翠花連忙點頭。
她今年還不到六十呢,現(xiàn)在的醫(yī)療條件好,活個七八十歲應該沒什么問題,這死了后的房子歸誰,她也懶得管。
見沒了異議,蘇皖把這條加上,然后去謄寫了四份,準備給自己一份,王翠花一份,書記一份,自家本家大伯一份,讓后讓他們簽字畫押,這事就算定下來了。
正事辦完了,老哥們兒在酒桌上你一杯我一杯的叫起勁來,直喝得個個東倒西歪。
初二,蘇皖帶著章環(huán)宇和果果回了娘家,弟弟也早早地帶著弟媳婦去了他的丈母娘家。
閑聊的時候,蘇皖娘便有些閑話說給蘇皖聽:“現(xiàn)在的媳婦呀,可真難伺候,這兒也不行,那兒也不行,這兩天在家,比我在工廠打工還累呢。”
蘇皖心想:那不是你愿意么,現(xiàn)在跟我抱怨啥?前幾天你不還口口聲聲地說,別讓我一個出嫁的閨女,管娘家的閑事。
“媽,現(xiàn)在跟以前不一樣了,現(xiàn)在要想做個好婆婆,你要裝的了聾,做的了啞,給的起錢,看的了孫,老了還得把身體養(yǎng)好,別成天長病生災的麻煩媳婦。”
“哎,這幾天你弟弟沖我發(fā)了好幾次脾氣了,嫌棄我做的飯不合他媳婦的口味,過了年她生了孩子,這月子我該怎么伺候呀?”蘇皖媽愁眉苦臉呀,忍不住向閨女叨叨著。
“我弟弟還不都是你慣的毛病?他的媳婦,讓他伺候唄。”本來蘇皖不想管娘家的閑事,這次回來,她有些小小的失落。
是父母把所有的錢都給了弟弟買房子,現(xiàn)在又在惦記著要去伺候媳婦月子。
自己結婚,媽媽說了句反對這門親事,就對自己不聞不問,生孩子也裝作不知道,連個電話都沒有。
如今,明知道果果沒人照看,母親卻連提都不提。卻在她面前說要怎么討媳婦的歡心,蘇皖怎么聽怎么覺得別扭。
感情,自己這個親生的閨女,在媽媽心里,真的不如花錢娶進來的媳婦呀。
虧的她剛回家時,還差點兒被母親的那碗雞肉給激動的內(nèi)牛滿面呢。
“算了,算了,不稀得跟你說了。”見和蘇皖話不投機半句多,蘇皖娘郁悶地閉上了嘴。
蘇皖也賭氣不再吱聲:不說就不說,好像誰愿意找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