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丫這的確是大膽了些,大膽得順二娘全身發抖話也說不出來。她其實也害怕呀,但抖的還只是腳而已,“我這怎么算使詐了,該開什么就是什么,難道你們還盯著押金來選輸贏。”
柜主被她這么一抵,臉色又黑了一些,但片刻后又笑了起來,“那請公子跟我進內堂領銀子吧。”
柜主其實是打定這小矮子沒這膽量,可他料錯了,在聽到對方的答應后,他覺得這人就是個蠢貨,但是有這么聰明的蠢貨嗎?他心里顫了顫,琢磨著朝廷如今禁賭,莫不是他們派來的人吧。可又想了想,經營賭坊哪兒能脫了與朝廷的聯系,每年他們都上貢錢,一分不少,上面不會拿他們開刀呀。他猜不出,于是開領著人進內堂時,招了個小廝來,“快去請大老爺來,說出事兒了。”
九丫被人領到內堂時,腳已經軟得只能坐在椅子上,但跟她一起被“押”來的順二娘卻已經像熱鍋上的螞蟻,見旁人一走,她立馬奪過九丫的茶碗,“死丫,你要死還非拖著我不可,你說,那怎么變成金子了?”
“多賺錢不好嗎?而且是你自己趕著要帶我來的。放心吧,賺了大錢分你一成。”九丫腿抖便嘴上還是很利落,不像順二娘一句話打了三五個結。
順二娘聽了她的承諾,臉色稍緩了下,但是仔細一算,卻覺得不劃算,她賺了分自己一成,但是要堵坊不買她的賬,那她死自己也會跟著死,那就是五五分。想到這比賬,她冷哼了一聲,“五五分還差不多。”
“兩成,不要拉倒。”
“好,兩成就兩成。”順二娘算了下,兩成應該也有幾百兩吧。
正當兩人說話時,內堂里朝東的門開了一扇,走出來的是個頭發斑白的老者。九丫不是堵坊里混的人,自然不知道這人的名聲,但順二娘去知道呀,這老頭人稱“催命閻王”,據說殺人從來不眨眼。但就是這催命閻王今天卻客氣得很,走上來后微微揖了揖,左右看了眼,卻盯上了直坐著的九丫。
“這位小哥不知道有何指教呀。”老頭的聲音很沉。
九丫拼命保持笑容,“不敢不敢,今天其實是來給坊主送寶貝來的。”
“哦?”老頭聲音提高了些,不知道這小子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什么寶貝?”
“這東西。”九丫笑著從腰前摸出玉佩來。
老頭伸手接過,一看之下雙眼睜得老圓,他開著賭坊卻有收集古玩的喜好,這一看便知道這東西的來歷,但是據他所知這東西是宮中之物呀,怎么在這小子的手里。若不是此人偷來的,那這小子就是宮中之人。若是偷怕是沒人有這能耐,而且偷了還送到他這里來,那更是沒人有這個膽兒。他看著玉佩之暇,偷偷又瞅了這小子一眼,看著很是機靈,皮膚白皙卻沒喉結,說話的聲音也是細細的,莫不真是宮里的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