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春萌二字,天帝臉色大變。
冷鳶垂著眼,倒吸了口涼氣,原本不想把春萌的事情這么快抖摟出來的,可是沒想到剛才自己的所作所為,竟然會被天帝撞見。
眼下,為了自保,她沒別的辦法了。
“你繼續(xù)說。”天帝攥緊拳頭,沉著臉看著冷鳶。
“禁地里的那位姑娘,已被拂歡動用禁術釋放。”
一盞茶后,禁地封印開啟。
天帝腳步匆匆的踏進禁地大門里,一同隨行的冷鳶連忙跟上腳步,一同進了里屋。
進了里屋,春萌正躺在床榻上休息,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
看到床榻上的人,冷鳶微微瞇了瞇眼,暗道果真是那個女人。
“春萌。”天帝喚了一聲春萌。
床榻上,春萌聽到聲音,緩緩的睜開了眼,瞥見床邊站著的人后,眼內劃過一絲恐懼與驚慌,身子下意識的往床內移去。
天帝沒有作聲,緊皺著眉頭,抬起手,掌心內溢出一道光芒,籠罩在春萌的周身。
冷鳶神情緊張的看著這一幕,直到春萌的元神被天帝窺探到,隱現(xiàn)出那半個靈魂后,冷鳶的一顆心才松懈下來,唇角扯出一抹笑來。
“果真只有半個靈魂。”冷鳶適時出聲。
“這位春萌上仙,是冥神大人的姐姐,拂歡為了得到冥神大人的青睞,動用鳳凰神力,釋放了春萌上仙的半個靈魂,因此前段時間修為盡失。”冷鳶道。
冷鳶話落,天帝細想了一下,聯(lián)想到前段時間拂歡的反常,雙眸越發(fā)的猩紅,最令他生氣的,便是拂歡將他耍的團團轉。
“來人啊!”天帝大喊一聲。
話落,幾名天兵從暗處顯現(xiàn),“天帝有何吩咐!”
“將拂歡和司卿即刻處死!”天帝咬牙出聲,對于拂歡和司卿的判決,幾乎不留任何余地。
他什么都可以忍,唯獨不能容忍有人挑戰(zhàn)他天帝的權威。
既然敢在他眼皮底下做手腳,就要想好承擔的后果。
司卿,拂歡,好,很好!
“天帝。”冷鳶忽然跪了下來,抬眼看向天帝,“冷鳶有一個請求。”
“你說。”
“不知天帝,可否將拂歡交與我處置,她橫刀奪愛,又不聽我的勸阻,犯下滔天大罪,請?zhí)斓郾凰唤o我吧。”冷鳶道。
天帝聽聞冷鳶的話,唇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冷鳶,從前我也看錯你了,沒想到你是如此狠辣之人。”
“不過,很好,比起內斂溫婉的你,我更欣賞如今的你。”
“拂歡就交給你處置。”
冰牢內。
拂歡趴在地上,迎面的寒氣將她手腳處受傷的地方全數(shù)冰封處,此刻她除了冷,其他什么也感覺不到。
不一會兒,外面走來一串腳步聲。
很快,冰牢的門又被打開。
拂歡瞥見那魅紫色的裙擺后,神情又黯淡了下去,只聽頭頂傳來一聲冷笑,“呵,這一回,你是徹底栽了。”
話落,一份手卷扔在了拂歡的眼前,上面清晰的寫了天帝的旨意,瞥見即刻處死四個字后,拂歡蹙起眉頭,咬著下唇,一言不發(fā)。
“帶走。”冷鳶朝身后的竹鈴揮了揮手。
竹鈴走上前,彎腰將拂歡扶了起來,帶著她走出了冰牢。
拂歡見是竹鈴扶著她,眼露一絲詫異,隨即只聽冷鳶笑道,“我向天帝請旨,把你這條賤命要與我處理,天帝同意了。”
“所以,你如今的生死權,在我手里。”
拂歡心一驚,詫異事情的發(fā)展變化的如此之快。
一出冰牢,她身上的寒氣漸漸褪去,渾身上下的疼意漸漸襲來,疼的她臉色煞白,可硬是咬著牙,不讓自己暈死過去。
冷鳶走在前面,拂歡撐著意識,瞥了眼扶著她的竹鈴,淡笑一聲,摧動意念,傳了一道密音給竹鈴,“那個紅螺,有人替我保管著。”
密音話落,拂歡明顯感覺到竹鈴的手一僵。
是啊,若是被天帝知道冷鳶連同童言在算計他,他們這幾個,照樣活不了。
“如今,你想活命,就照我說的去做。”拂歡再度傳了一道密音,接著將自己的想法與要求,全數(shù)傳達給了竹鈴。
竹鈴顫抖著身子,最終趁著冷鳶不注意,看了眼拂歡,朝著拂歡點了點頭。
拂歡得到了竹鈴的肯定答案,稍稍松了口氣,雖然她是討不到什么好結果了,可至少冷鳶也別想好過。
大家,要死一起死。
入夜,竹鈴一人去了青陽殿。
青陽殿里,天帝正坐在書房之中,想著白天的事情,煩心不已,尤其是聽了天兵來回稟報了幾次,沒有司卿的蹤影。
司卿
天帝陰沉著臉,怪不得第一次見到他時,就有股緊迫感,沒想到竟然和春萌有些關系。
可春萌又是清芝的女兒,又為何會認識司卿?
等等,好像有什么事情,被他遺漏了
天帝忽然想到當年在這青陽殿里,清芝的那個丈夫,簡稱和清芝生下的是個兒子,可清芝卻咬定是個女兒
兒子
莫非
天帝越想越覺得糟糕,剛準備再調幾個人去找司卿時,門外傳來了童言的聲音,“啟稟天帝,翠泠宮的仙侍竹鈴在外求見。”
“不見。”天帝此刻哪有心情理會一個小仙侍。
“小人也有事情要稟報。”童言也適時出聲。
天帝皺眉,不耐煩的道,“進來!”
話落,童言和竹鈴推門進來,二人相伴走進門后,在天帝面前 跪了下來。
“啟稟天帝,翠泠宮仙侍竹鈴,有要事稟報。”
“說。”
竹鈴抿唇,顫悠悠的道,“今日關于拂歡上神和冥神大人的一切,其實都是冷鳶上神的計謀。”
“冷鳶上神單戀冥神大人許久,可冥神大人卻與拂歡上神傾心相愛,冷鳶上神因此嫉妒拂歡上神,曾經聯(lián)合地界幽藍真君以及三公主冰戀一同陷害拂歡上神多次。”
“包括這次春萌上仙,其實春萌上仙的另外半個靈魂,一直都藏在翠泠宮里,今日這事情,完全都是冷鳶上神嫁禍給拂歡上神的!”
天帝靠坐在椅子上,聽到這番話,情緒倒是沒太大的起伏波動,“既是如此,你為何要特意來說這些?”
“因為”
竹鈴看了眼身側的童言,雙手不自覺的攥緊衣襟,“因為冷鳶上神讓奴婢靠近童言大哥,借此換取天帝的機密與行蹤。”
話落,童言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天帝瞇起眼,看著眼前這一個又一個人,忽然發(fā)現(xiàn)他才是最傻的那個。
看似位高權重,無上尊榮,卻被底下的人,一個接著一個耍得團團轉!
罷了!
“如此,那就將冷鳶也一并斬之,我倒是要看看,這天底下,誰還敢對我有異心!”天帝嗔怒開口,話畢一拂衣袖,揚長離去。
原地,竹鈴剎那間癱坐在地,連喘了好幾口氣。
翠泠宮。
正在享受著勝利果實的冷鳶,怎么也沒想到突然沖進來一群人,拿著天帝的旨意,要將她帶去處死。
冷鳶掙扎著,被押送到了天界的密牢里,翌日處斬。
密牢內,冷鳶雙手抓著欄桿,不停的拍打著牢門,大喊,“為什么要抓我,為什么抓我?該死的人不是拂歡么?與我有何干系?”
“上神,別叫喚了。”一名小仙君走了過來。
“是上神宮里的仙侍竹鈴,找的天帝,向天帝揭發(fā)了上神的罪行。”仙君解釋。
聞言,冷鳶驀地瞪大眼,滿臉不可置信,“竹鈴?”
“不錯,就是竹鈴。”
“該死”冷鳶緊握拳頭,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會被竹鈴給絆倒了。
不,她的計劃還沒成功,她不能就這么等死。
對了,司卿不是會延生術么?
“仙君,你可愿幫我個忙?”冷鳶朝那仙君眨了眨眼,隨著眨眼的動作,指尖捻出一道淡淡的煙霧。
那煙霧飄向小仙君時,小仙君忽然神智抽離,神魂顛倒的朝冷鳶走近兩步。
“上神有何吩咐?”小仙君木訥的開口。
冷鳶見這小仙君已經中了她的**咒,微微一笑,“先放我出去。”
“是,上神。”
半個時辰后,下界,浮生樹下。
“司卿,你果然在這里。”冷鳶來到浮生樹下的時候,果真見到了司卿的身影。
司卿此時正坐在樹下,雙目放空,周身籠罩著一層落寞與陰霾,聽到冷鳶的聲音后,面色瞬間一冷,閃身移到冷鳶的身前,伸手掐住了冷鳶的脖子。
“咳咳”冷鳶被掐的難受,咳嗽一聲,從衣袖內,掏出了一個水晶球。
水晶球內,有畫面顯現(xiàn)。
司卿透過水晶球看去,只見拂歡正躺在一處雪地里,手腕處和腳腕處都被鐵鏈鎖著,鐵鏈上血跡斑斑,顯然是受了重傷。
“該死,你把她怎么了?”司卿掐著冷鳶的手用力幾分。
他在地界時,聽說天帝下旨將他和拂歡一并處死,他察覺事情不對,先離開了地界,來了這里。
拂歡那里,他有想過她遇到了麻煩,可卻沒想到,會受了如此嚴重的傷。
“和我交換一個條件,我放了拂歡。”
“說!”
“天帝下令處死我,你用延生術,延長我的壽命,我便把拂歡的藏身之地告訴你。否則的話,我臨死也要拉個墊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