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厲說完,大廳內的幾人各自分散開來,去辦要事。
花纓先去了一趟四合院,從綺綺那里帶走小沐兒后,動用無形空間,去了西元國寧王府。
沐云槿醒來時,才到四更天,外面的天已經有些微亮,偏了偏身,發現房內只有她一人。
起身將屋內的燭火點亮,沐云槿披了件衣服,走到門口,將房門打開,院子里也是空無一人。
見此,沐云槿擰了擰眉,估摸著楚厲趁她睡著時,已經去了南庭國。
正想著,房間內忽現一道光芒,接著花纓的身影在沐云槿房中出現,懷里還抱著正熟睡的小沐兒。
“主子”花纓見沐云槿站在門口,出聲輕輕的喊了喊她。
沐云槿一愣,回過身去。
“寧王殿下和黃炎分別去了東臨國和北鳴國,看看有沒有買走禾山蓮人的線索,安國師去了漳州城,去找他那白兄弟,看看除了禾山蓮外,還有沒有其他的藥物代替。”花纓將楚厲他們的行蹤,告訴給沐云槿聽。
沐云槿走近,聽到花纓的話,倒是會意,邊抱過小沐兒放到床榻上,邊說“這次孤山城的瘟疫,怕是要頭疼許久。”
“是啊,聽說主子昨夜受了傷?”花纓看向沐云槿的左臂。
“不礙事,一點小傷而已。”沐云槿輕輕的晃了晃左手,發現也沒什么要緊的。
花纓聽聞,點了點頭,“我出發前,寧王殿下托我傳話,讓主子這兩日待在府里不要亂走,以免傷口又崩裂了。”
“他倒是把我當個孩子來看,我有讓他這么不省心么?”沐云槿撇嘴。
花纓輕笑,“在寧王殿下面前,主子確實比平時迷糊一些。”
“哦?”沐云槿挑眉。
“主要是太信任對方了,所以有對方在的時候,總是會卸下幾分防備,所以才容易受傷。”花纓檢查了一下沐云槿傷口,見外面的傷口包扎的極好,便也放了心。
沐云槿抿唇輕笑,忍不住揶揄,“所以在黃炎面前,你也是這樣的嗎?”
花纓驀地臉一紅,垂下眼簾,“主子莫要開我玩笑了。”
“我先梳洗一下,等等一起先去吃點東西。”沐云槿道了一聲,說完走向衣柜,選了一件衣服換上。
清晨,沈嬤嬤正在府中忙里忙外,雖然楚厲和沐云槿不在家,但她還是得按規矩,每日都要命人將府中里里外外清掃一遍。
唯獨打掃璃泉閣時,她要么親自打掃,要么在一旁仔細盯著,總之不會放哪個婢女單獨進去清理的。
這會兒剛拿著掃把來到璃泉閣,就見沐云槿和花纓推門從房里出來,愣是嚇了她一跳。
“哎喲,王妃你何時回來的?奴婢怎么一點都不知道。”沈嬤嬤有些迷糊,放下手里的掃把,走近沐云槿。
沐云槿朝沈嬤嬤笑了笑,勾起唇角,“昨天半夜回來的。”
“原來是這樣,那殿下和小世子呢,也一同回來了嗎?”沈嬤嬤又問。
“小沐兒在里面睡著,殿下還沒回來。”沐云槿道。
沈嬤嬤會意點頭,“那王妃你先在這里坐會兒,奴婢去讓廚房弄些吃的。”
說完,沈嬤嬤跑出了璃泉閣。
沐云槿和花纓坐在院子里等著,想起昨夜那豐袖山,沐云槿朝花纓看去,“等等用完早膳后,我想去豐袖山看一看。”
花纓點了點頭,“那偷襲者昨夜還留在山里,興許會留下什么線索。”
“我也是這么想的,主要還想看看,這座山除了正常的上山途徑,還有沒有其他的方法上山,并且可以逃避山上侍衛的耳目。”沐云槿悠悠的道。
在兩人閑聊時,沈嬤嬤很快就端來了早膳,將膳食一一放到桌上后,沈嬤嬤站到一旁。
沐云槿拿了一碗紅豆粥,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吃了幾口,朝身旁的沈嬤嬤看了過去,“嬤嬤,最近幾日,可有什么趣事發生?”
“趣事?”沈嬤嬤聞言,仔細的想了一想,“趣事倒是沒什么,只不過昨日出門時,遇見了一家藥鋪的老板娘,閑聊了幾句,聽的一件還算有意思的事情。”
“聊了什么?”聽到藥鋪二字,沐云槿眸光閃爍,來了興致。
沈嬤嬤輕笑,“就是奴婢閑逛時,見她昨日滿面紅光從一家首飾鋪子里走出來,奴婢就上前問了問她發生什么好事了,如此高興。”
“那老板娘說,她店里賣的最貴的一種藥材,平時鮮少有人買,昨日出現一個買主,一口氣把那藥材全部買走了,她光是昨天一天,就進賬將近二百兩銀子,把她高興的,直接出門買首飾,買胭脂去了。”
聞言,沐云槿與花纓對視一眼,放下手里的勺子,看著沈嬤嬤,“那這事情可真稀奇了,老板娘有說那個買主是個什么樣的人嗎?”
“巧了,奴婢當時也好奇,是誰家這么闊氣,一出手就是二百兩銀子,問了那老板娘,老板娘說是個身形高大的男子,不過聽口音,似乎不是本地人。”沈嬤嬤道。
話落,又感嘆一聲,“看來這人是從外地趕來,急著求藥的,若不然也不會花那么大價錢了。”
沐云槿垂著眼,思緒微微放空,事到如今,算是得出了兩個結論。
男子,并非本地人。
想了一想,沐云槿驀地又想到一個關鍵點,“嬤嬤,你說的藥鋪老板娘,是哪家藥鋪的?”
“城中那個王生藥鋪。”沈嬤嬤答道。
說完,只見沐云槿和花纓站了起來,扔下一句,“我們出去一趟。”
隨后便沒了兩人的身影。
走在出府的路上,沐云槿抿著唇,雙手攏在一起,腳步急急,“二百兩銀子不是個小數目,興許從那銀子上面,可以找到一些關鍵。”
一盞茶后,兩人出現在了王生藥鋪。
老板娘正坐在鋪子里嗑著瓜子,一抬眼見到進門的沐云槿后,嚇了一跳,連忙站起來迎了上去。
“寧王妃,您怎么來了?”老板娘熱忱的道。
沐云槿看向老板娘,勾起唇角,將她拉到一旁的角落里,壓低聲音,“聽說,昨日有人花二百兩,在你這把禾山蓮都買了?”
“是啊,這個禾山蓮,昨夜寧王殿下不是已經來問過了嗎?還是我家相公接待的寧王殿下。”老板娘以為沐云槿也是來買禾山蓮的,有些詫異。
“我就是有些細節問題想問問,沒別的事情。”沐云槿微微一笑。
老板娘會意,“那寧王妃想問什么?”
“昨日那人來買禾山蓮的時候,二百兩給的是銀子,還是銀票?”沐云槿問。
“都是銀子,而且都是碎銀子,一大包的碎銀子,我昨日可點了好久。”老板娘邊說邊比劃了一下那一袋碎銀子的大小,說完后,還捶了捶仍有些酸痛的手臂。
沐云槿聽到這個答復,微擰眉心,暗想那人心思未免太縝密了,連銀子都提前換成了碎銀。
“可否給我看看那碎銀子?”沐云槿看向老板娘。
老板娘稍稍愣了一下,面色有些為難,“那碎銀子太多了,我昨天傍晚去錢莊換成銀票存著了,不過還多了一點點零散的碎銀子,我都扔那個錢盒里了,與其他的碎銀子混在一起了,不知道哪些是那人給的了。”
說完,老板娘拉了拉沐云槿的衣袖,怯怯的問,“寧王妃,你盤問的那么仔細,莫不是出什么大事了?還是說那人給的錢不干凈?”
老板娘越想越害怕,也不等沐云槿開口要看錢盒,直接走到柜臺后面,把裝錢的盒子拉開,“寧王妃,都在這兒了。”
沐云槿走近,翻了翻里面的碎銀子,這些碎銀子大都長一個樣,哪里能分辨出不同來,翻了幾下后,沐云槿便關上了錢盒。
“聽你說,那個買主聽口音不是本地人?”沐云槿看著老板娘。
“是啊,不像是本地人,但也說不上是哪里人,頭上還帶了個紗帽,我連他的樣貌都沒看清。”老板娘老老實實的道。
沐云槿見這里找不到什么線索,也不打算繼續問下去了,朝老板娘道了聲謝后,和花纓往藥鋪外走去。
“寧王妃,該不會出什么事了嗎?”老板娘只覺得心里瘆得慌。
“沒有,只是聽說他把禾山蓮都買走了,想從他哪里買點兒而已。”沐云槿胡謅一個借口。
老板娘聽到此話,總算是放寬了心,想著楚厲和沐云槿輪番前來詢問禾山蓮,必定是急需這個藥材,嘴上勸慰一句,“禾山蓮這個藥材,雖然珍稀精貴,但大多地方還是有的,前段時間聽我家相公說,他去清州附近游玩時,曾見過一大片野生的禾山蓮,當時還想偷采一些回來的,可惜都長在懸崖峭壁上,他沒那膽子去采。”
“清州?”沐云槿面上閃過一絲詫異。
“是啊,就是清州那個苦地方,我家相公還說呢,禾山蓮這好東西,算是長錯地方了,全浪費了。”老板娘嘆了口氣,光想想都覺得自己損失了一大筆銀兩。
沐云槿總算是感覺這一趟沒白來,臨走之余,朝那老板娘又問了最后一個問題,“清州有禾山蓮一事,你沒透露給昨日那個買主吧?”
“自然是沒有的,不然我以后還做什么生意呀。”老板娘輕笑。
“好,記得保守這個事情。”沐云槿話落時,從衣袖內掏出一串珍珠鏈子,遞到老板娘的手里。
老板娘看到那珍珠的成色,眼前一亮,連忙將鏈子收起,連連道謝,心底想著,她這兩日真是運氣好的沒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