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師提議賭一局。
在他看來,這些人也并不是真心想要置他們于死地,反而都是被黑袍那幾人慫恿的。
在他們眼里,跟著黑袍贏了這一仗,會有享不完的榮華富貴,但恐怕他們都沒真正的意識到,他們此行就是被黑袍忽悠過來,當(dāng)替死鬼用的。
既然如此,殺之可惜,不如反過來利用一下。
“你要賭什么?”一名首領(lǐng)聽到這提議,頗有興趣。
沐云槿也沒料到安國師會突然來這么一出,微微擰了擰眉,朝安國師看去。
安國師輕笑,“聽聞這天圣大陸有,有一處碧月泉,咱們都是初來乍到,不如就賭一賭,誰能先找到這碧月泉,如何?”
提起碧月泉,花纓和綺綺微愣一下,眼底放出一絲光亮。
“這泉子是做什么用的,為何要找這東西?再說了,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已經(jīng)知曉了那泉子的方位,故意耍我們玩兒呢!”又是一名首領(lǐng)立即提出質(zhì)疑。
話落,只見安國師輕笑一聲,無奈的搖搖頭,“對于那碧月泉,曾經(jīng)古書上有過記載,稱那泉水是幾千年前的一些仙靈們所遺留下來的,喝下那泉水,可增百倍功力,我這人一向迷信,所以想喝上那么一口泉水,試試能不能增加功力。”
“再說了,若是我們知曉了那碧月泉的方位,還會和你們立這個賭局?自己抱著泉水喝都來不及!”
安國師自顧自編者瞎話,邊說邊端倪了眼對面的十幾名首領(lǐng)的表情。
只見,那十幾名首領(lǐng)聽到安國師的話后,面面相覷,相互看了好一會兒。
“什么古書?這么稀罕?”又一名首領(lǐng)問。
“喏,給你瞧瞧。”安國師話落,手一揮,揮出一本冊子來。
一人接過,翻了起來,潦草的瀏覽了一遍,果真見到了安國師所說的內(nèi)容。
再一看封頁,這冊子來自水云寺的藏經(jīng)閣。
那準(zhǔn)沒錯了
隨即,合上冊子,清了清嗓子,“說一下輸贏結(jié)果。”
“若是我們輸了,我們送你們一樣神器,若是你們輸了,你們即刻退出天圣大陸便是。”安國師挑眉。
“什么神器?”
安國師聞言,瞟了眼自己身旁的幾人,淡淡一笑,“鳳尾鞭,天神令,雪魄丸,任你們選其一。”
“好,成交!”對面,幾乎是異口同聲應(yīng)下。
下一秒,那十幾名首領(lǐng)似是忘了自己的初衷,立即分散開來,分頭去尋找安國師所說的碧月泉。
原地,沐云槿等人一頭的霧水。
“我們現(xiàn)在是要去找那碧月泉嗎?”綺綺伸了伸脖子,看向安國師。
安國師扁嘴,“走,回雪山喝酒去。”
“你這老狐貍,又把人騙去給你找碧月泉了,你也不怕你真把臭丫頭的神器都輸走了。”風(fēng)玄道人瞥了眼安國師,忍不住面露笑意。
“等他們找到了再說吧。”
“哈哈哈,你啊”
一行人就這么輕松的騙走了那些首領(lǐng),于是一個個頓覺輕松,往雪山的方向走去。
走了一會兒,幾人來到雪山腳下。
剛準(zhǔn)備上山時,不知是誰驚呼了一聲,“七星連珠的奇觀又出現(xiàn)了!”
沐云槿聽到這話,莫名的心一沉,抬眸看去時,只見那七星又是七顆血紅色的星星。
聯(lián)想到**雪所說的不祥之兆,沐云槿咬唇,心底劃過一絲不好的預(yù)感。
“先上山!”風(fēng)玄道人面色也不太好,對著身旁的人道。
幾人點(diǎn)頭,往上山的路走去。
沐云槿剛走兩步,身后驀地傳來一道妖嬈鬼魅的聲音——
“歡兒。”
一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沐云槿一雙清和的眸子里剎那間染上一層冰霜,整個人周身的氣壓都降低了幾分,令人不寒而栗。
“是這個女人,她在喊誰?”綺綺回眸,見到身后站著的冷鳶后,皺了皺眉頭,想起當(dāng)初第一次來天圣大陸時,這個女人也是憑空出現(xiàn),身上還穿著秦暮月的衣服。
“歡兒,夜色正好,不如去姐姐那里坐坐?”冷鳶笑吟吟的看著沐云槿,若非那雙眸子里一片幽黑,看起來還真一臉無害。
又是一聲的歡兒,讓綺綺等人才發(fā)現(xiàn),這個女人是看著沐云槿?
她在和沐云槿說話?
“臭丫頭,你認(rèn)識她?”風(fēng)玄道人偏眸詢問,這一看,發(fā)覺沐云槿緊抿著唇,絲絲殺氣已經(jīng)從身體內(nèi)溢出。
沐云槿此時,雖知冷鳶在此時出現(xiàn),是帶有目的性的,自己千萬要小心謹(jǐn)慎,未免落入她的圈套。
可是,不管在怎么告誡自己,只要她一見到冷鳶這個女人,往事便不停的在眼前閃現(xiàn),心中的那團(tuán)怒火,怎么也壓不下。
“嗯?歡兒怎么不說話?”冷鳶耐著性子又問一遍。
沐云槿冷冷挑眉,“別一口一個歡兒的,這里誰是歡兒啊,我這一生的名字叫沐云槿。”
沐云槿刻意強(qiáng)調(diào)這一生三個字。
冷鳶哪里會聽不出沐云槿在諷刺她無法堂堂正正的轉(zhuǎn)世,真身只能存活在這天圣大陸之中,一瞬間面色一沉,二話不說,對著沐云槿劃出一道凌厲的掌風(fēng)。
沐云槿早就有防備,閃身躲避了那道掌風(fēng),輕笑一聲,“惱羞成怒了?”
冷鳶哼了一聲,拿出一枚半月形玉佩,“拂歡,你可曾見過這東西?”
眸光觸及到那玉佩,沐云槿面色淡淡,沒有表露太多情緒。
“這玉佩的另一半,在司卿那里,你可知道,這玉佩的名字叫什么?”冷鳶又問。
沐云槿依舊不語。
冷鳶緩緩?fù)鲁鰞蓚字,“遮天。”
聽到這兩個字,沐云槿下意識的攥緊了手指,心底涌現(xiàn)陣陣的涼意。
遮天
可篡改天象的神器。
另一半在楚厲手里,那么楚厲現(xiàn)在
“唉,真不知道,司卿現(xiàn)在是生是死,會不會有何當(dāng)年一樣死在”
冷鳶的話還沒說完,沐云槿眉間冷意加深,眸子一緊,殺意流瀉,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要死,也得讓你先死!”沐云槿話落,已經(jīng)往前飛去,指尖內(nèi)凝出無數(shù)道的冰針,朝著冷鳶打了過去。
冷鳶輕蔑的一笑,“拂歡,你永遠(yuǎn)也不是我的對手!”
話落,兩道身影,已經(jīng)打作一團(tuán)。
兩人皆是用的玄術(shù),身法詭異,出招之快,一時半會兒,都沒人落入下風(fēng)。
**雪此時也跑下了山,看到沐云槿與人大作一團(tuán),緊皺眉頭,“云槿這是怎么回事?”
“那個紫衣女子似乎和主子是舊識,但兩人的關(guān)系似乎不太好。”綺綺回答。
**雪聽聞,端倪了一眼冷鳶,見她身法特殊,出招完全不按常理,便知這女子是個厲害角色。
又看了一會兒,忽的感知到了面前傳來兩道靈力,不禁心尖一怔。
這紫衣女子,竟也有靈力?
她到底是什么人?
“這女的來頭不小,云槿那丫頭再耗下去,怕是會漸漸處于下風(fēng)。”風(fēng)玄道人看著眼前此景,皺起眉頭。
“這個女子,為何會叫寧王妃為歡兒?這是寧王妃的小名嗎?”云霜冷面露疑問。
**雪一愣,歡兒?
沐云槿感覺體力在漸漸的渙散,這一時半會兒還分不出勝負(fù),這么打下去,她的體力一定會透支的。
冷鳶瞇眼看著沐云槿,剛要出聲,一道青色的光從一側(cè)傳來,她下意識的躲避。
兩人的打斗趁勢停止。
冷鳶見自己的好事被人打斷,眼底好似淬了毒一般,掃向剛才打出青光的**雪,“找死!”
話落,一支飛鏢射向**雪。
“叮——”安國師眼疾手快打飛了那支飛鏢。
風(fēng)玄道人也有些不耐煩了,本想提議大家一起出手解決掉這個女人算了,可剛張了張嘴,一伸手,衣袖里忽然掉出一樣?xùn)|西,落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什么東西?”風(fēng)玄道人一開始透著夜色還沒看清是什么,可當(dāng)彎下腰,湊近瞥見地上的東西后,心中大駭。
是他送給慕容的墜子。
哪日慕容留下墜子后,他便一直帶在自己的身邊。
這墜子用了幾十年都好好的,怎么這會兒突然自己摔出來斷了
莫非
慕容那里出事了?
想到這個念頭,風(fēng)玄道人再也無法淡定了。
“怎么了?”安國師察覺到了一絲異樣,低聲開口。
風(fēng)玄道人攥緊那摔裂的墜子,面色一暗,“屏峰崖那里,可能出現(xiàn)大麻煩了”
雖然風(fēng)玄道人的聲音不大,可沐云槿還是一字一句的聽了進(jìn)去。
屏峰崖那里到現(xiàn)在還沒消息傳來,加上這半月玉佩又可篡改天象,楚厲有雀蒙眼一事,如今也不是什么秘密,想必此刻正在一團(tuán)黑暗之中苦戰(zhàn)
“臭丫頭,為師不放心,得去一趟屏峰崖了。”
冥想之中,沐云槿的耳邊傳來了風(fēng)玄道人的秘音。
這道秘音,也同樣傳到了安國師等人的耳朵里,在場除了冷鳶,其余的人都聽到了。
安國師朝風(fēng)玄道人遞了個安心的眼神,回了道秘音,“你且放心去吧,這里有我撐著。”
“風(fēng)玄前輩,我同你一起去,進(jìn)入風(fēng)月崖后,我用無形空間帶你。”花纓開口。
風(fēng)玄道人看了眼花纓,微微點(diǎn)頭應(yīng)下。
兩人直接離開。
冷鳶的面上,露出一抹不可琢磨的笑意。
又抬眼看了眼天空中的七星連珠,忽然之間,發(fā)出了瘋癲又張狂的笑聲——
“拂歡,你知道這世上,比死還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