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身著一襲銀灰色錦袍,束著發冠,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睨著沐云槿,唇角含笑,看似無害,一雙染笑的眸子里,卻透著陰涼。
“本王只是剛好從風月崖進來而已,沒想到遠遠的就看到你們往這里來!背骞眵瘸雎。
沐云槿瞇起眼眸,沒想到一路上來的順利,卻在這最后一步,出現了岔子。
“原來是這樣,那宸王殿下先走好,我就不奉陪了。”沐云槿極淡的瞥了眼楚清,指尖再度凝聚靈力,準備打開封印。
“誒,好久沒見你,你別急著走啊!背彘W身靠近沐云槿幾步,攔住了她。
沐云槿撤回靈力,面色漸漸冷了下來。
她對付黑袍或者秋葉或許還有些困難,對付一個楚清,可不是什么難事。
見沐云槿要動怒了,楚清倒也無所畏懼,抽出一把折扇來,輕輕的搖晃著,“你眼下就算出了這天圣大陸,可也未必能出的了風月崖!
沐云槿眼眸一沉,攥緊拳心。
楚清察覺到了沐云槿這細微的表情,唇角笑意愈加濃烈,“說來真巧,本王剛在風月崖布置下了這世間最精妙的陣法,你的那些盟友,就闖進去了”
“現在,本王是好心提醒你一下,與其被困死在風月崖里不見天日,不如留在這里,死的舒服一些”
沐云槿原先還有些擔憂,擔心楚清在風月崖里做了其他手腳。
沒想到,竟然是陣法。
論起陣法,安國師才是這世上一等一的布陣高手,他們已經和安國師約定七月初在風月崖相見,想必安國師不久后就會到來。
如若風玄師父此刻在風月崖里撐住的話,那么等安國師到了,他們出風月崖,應當不是什么問題。
“楚清,好了傷疤忘了疼,說的就是你們這種人!便逶崎壤溧鸵宦,再度催動靈力,欲要打開封印。
邊催動的時候,邊偏眸警告楚清,“不想死那么早就離我遠點,免得說我乘人之危!
“你等等,還有件事情,本王沒和你說!背彘_口。
沐云槿不理。
“前兩日來的時候,本王做了一個夢,夢里有個叫冷鳶的女子,托我告訴你,她就住在最西邊的竹林里,讓你有膽就去找她。”楚清悠悠出聲,對著沐云槿挑了挑眉。
冷鳶
沐云槿仿若一下子被戳中了死穴。
隨即下意識的往西邊的方向看去,現在夜幕已經降臨,沐云槿除了聽到瀑布傾瀉而下的水流聲,便再也看不到其他景象。
“這個冷鳶是何人,你認識?”楚清饒有興味的看著沐云槿。
沐云槿面色一寒,不搭理楚清,心知楚清在這個時刻提起冷鳶,無非就是想激將她,她若沖動跑去,必然是中了楚清下懷。
現在,這楚清難纏至極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免得給自己留下后患。
想到這,沐云槿眼內森寒茫茫,連鳳尾鞭都懶得拿,抽出衣袖里隨身攜帶的匕首,抬起手,朝著楚清刺了過去。
楚清閃身躲避,拿著折扇,對擋著沐云槿刺來的匕首。
兩人現在誰都沒有動用內力以及玄術,只是近身格斗對招,一招接著一招。
近身格斗一直都是沐云槿的強項,這會兒手持匕首,不停的移動身體,輕巧的避開楚清的攻擊,而手里的匕首,卻已經劃了楚清錦袍好幾個口子。
楚清知道沐云槿修煉的功法精妙,卻沒想到她還這么擅長拳腳功夫。
這個女人,每次都能變出新花樣來。
越想,楚清的眼底,浮上一層狠辣的光澤。
沐云槿懶得再與楚清周旋,腳下的步子移動的越來越快,唇角一勾,右手在揮動匕首的時候,左手衣袖內揮出一根金簪
楚清雖然一直防備著沐云槿的動作,可見她右臂揮來匕首時,下意識的傾斜身體躲開。
可沒料想到,這剛一傾斜,面前飛速掃來一根金簪,讓他一時左右都避無可避。
往左,有金簪。
往右,有匕首。
而現在情勢危及,催動內力已經來不及了
“呲”
劃破血肉的聲音。
眼見剛才那金簪就要射中心口,楚清又將身體傾斜了幾度,以至于腳下一軟,整個人側身摔倒在地。
而與此同時,金簪偏離了他的正心臟位置,而是沒入他的鎖骨處
一瞬間,楚清感覺胸腔附近,傳來一片火辣辣的疼。
并且也清楚的察覺到了,金簪上面有毒。
不過短短片刻,他的鎖骨處好似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咬一般,讓他恨不得將那塊骨頭挖出來,從他的身體里剔除。
“疼吧?”沐云槿笑瞇瞇的看著楚清,“你早讓我離開這里,不就不用受這皮肉之苦了?”
楚清坐在地上,冷冷一笑,“很好,很有意思。”
“有意思?那要不要把你另一邊的鎖骨,也一并穿透了?”沐云槿揚眉,眼內露著滿滿的輕蔑。
說完,沐云槿掂量著手里的匕首,走向楚清,真的有要刺穿他另一邊鎖骨的架勢。
楚清倒在地上,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兩步。
沐云槿淡淡看了眼楚清,準備出手時,東邊一處地勢,忽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沐云槿瞇起眼,偏眸看去。
剛一側過身,坐在地上的楚清詭異的勾了勾嘴角,伸手摸了摸發髻上的玉冠
‘咻’的一聲,一枚尖銳的箭頭從玉冠內飛出,對準著沐云槿的心口射出。
沐云槿聽到這聲音,眸光一閃,但她和楚清距離太近,且那箭頭速度之快,也已經來不及躲避。
“噗嗤”箭頭埋進沐云槿的心口處。
沐云槿吃疼的悶哼一聲,緊緊皺起眉頭,殺氣蒸騰的看向楚清。
“沐云槿,這箭頭,同樣有毒!”楚清大笑,忍著自己鎖骨的疼,慢慢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而此刻,剛才出現的腳步聲,也都一并消失。
沐云槿抿唇,她這是中計了?
“有毒會怎樣?”沐云槿平靜的看著楚清。
“死!”楚清干脆的說了一個字。
“哦!便逶崎韧瑯踊亓艘粋字,語氣內透著一股云淡風輕。
楚清聞言,這才感覺到一絲不對勁,從沐云槿中箭到現在,為何心口處,一滴血都沒有?
“楚清,謝謝你剛才教了我一招,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發髻里也能藏暗器的。”沐云槿笑了起來。
笑聲之間,輕輕的扯了扯胸口的衣衫,‘!囊宦暎鍎偛糯虺龅哪敲都^,從衣衫內掉了出來,發出清脆的聲音。
“這”楚清難以置信。
隨即,又見沐云槿整理了一下衣服,一不小心,露出了里面一件黑色的勁裝。
楚清皺眉,盯著那件黑衣看。
沐云槿抬頭,見楚清正盯著她里面穿的黑衣,不緊不慢的開了口,“這是安國師送我的防彈衣。”
防彈衣
那是什么鬼東西?
楚清聽的云里霧里,而與此同時,自己鎖骨處中的毒已經開始漸漸發作,一個沒忍住,嘴里吐出一口黑色的血。
沐云槿自然知道楚清不懂什么防彈衣,于是彎下腰,耐心極好的解釋,“防彈衣,就是刀槍不入的意思!
楚清聽著這句話,背脊一陣發寒。
話落,掌心內催動真氣,強大的氣流將地上那枚箭頭拾了起來,在沐云槿的手心內翻轉。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是沐云槿做人的原則。
這枚箭頭,該是誰的,就是誰的
想罷,沐云槿唇角勾起,一抬手,將手里的箭頭對準楚清刺去。
她和楚清這一戰,浪費太多時間了!
“啊!”黑夜里,一聲慘叫聲響起。
伴隨著這聲慘叫,一道黑影從暗處匆匆飛來,抓起地上的楚清,飛快的離開。
沐云槿都不確定那箭頭到底有沒有打中楚清的心臟,但唯一確定的是,那箭頭是真的打中楚清了。
現在,楚清體內一下子中了兩種毒,不死也要難受好一陣子了。
真是個蠢貨!
什么人不去惹,偏偏要來惹她!
而此時,黑幕里,一道黑紫色的身影站在一處石階上,鮮紅色的唇瓣透著輕蔑的嘲弄,一雙鬼魅的眼內,滿滿的不悅與肅殺。
此人,正是冷鳶。
“都是一群沒腦子的東西!竟然和一個女人周旋這么久!看來,這世間,只有本上神才能取拂歡的命了!”
末了,又緩緩開口,“那楚清是怎么回事,為何要與拂歡糾纏這么久?”
一旁,一直躲在暗處的秋葉道人皺了皺眉,張嘴道,“楚清此舉,并非在我們的計劃內,貧道也納悶,他為何會來這么一出!
“哦?竟有此事?”冷鳶挑眉,這個回答,對于她來說,倒是有幾分的意外。
在秋葉這些人踏足天圣大陸時,她便第一時間察覺,隨后找到這幾人,要求他們必須聽命于她。
否則,憑她的仙靈之力,以及對天圣大陸的熟識度,完全可以將這些人,輕松的一舉殲滅。
現在這些人,倒也識相,屈尊在她的威嚴之下,倒是都對她畢恭畢敬的,事事都聽從她的安排。
“這個拿去。”冷鳶的掌心內,多了一個紫色的瓷瓶。
秋葉面露疑問,看著冷鳶。
“拿去治好楚清身上的毒,這個人,有點古怪,雖然也有心要拂歡的命,可心卻不與我們在一起,記得好好盯著他!”
聽聞冷鳶的話,秋葉連連點頭,又問一句,“為何要稱呼沐云槿為拂歡?”
“你不必知道,你可以滾了!崩澍S開口。
秋葉臉色一僵,飛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