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鬼谷山莊的時候,正值午時,外面天色大好。
一整夜都處在一個昏暗的環境之中,這會兒出了鬼谷山莊,沐云槿等人都被外面的光線刺的有些睜不開眼。
適應了一陣后,沐云槿深呼吸了幾口,轉眸看向了楚厲,“我們現在回去嗎?”
“嗯!背䥇桙c頭,凝視著沐云槿的眼神里布滿柔軟。
去往屏峰崖的路上,黃炎因為暈船,加上這會兒花纓已經提前走了,是打死都不愿意再走水路了,其余的人雖然不暈船,可比起水路,也還是更喜歡陸地。
于是眾人便一同往屏峰崖上而去。
墨麒麟和紅鳳凰已經隱現起來,沐云槿身上的紅衣也變回了之前黑色的輕衫,這會兒利用著鳳尾鞭,身姿輕盈的飛身往上。
不一會兒,一眾人便到了屏峰崖上。
“那個,一會兒我就直接回莘曜城了,就不去了寧王府了,有什么情況,再命人來通知我吧。”瞿歆瑤垂眸開口,話落間,還特意看了眼許禾虞。
這次的鬼谷洞之行,她也算是有了收獲,至少知道了許禾虞對她是有幾分真心的。
“你一人回城嗎?”沐云槿看向瞿歆瑤,余光同樣掃了一眼許禾虞。
“我和她一起吧,正好也順路!痹S禾虞面上的神情平靜,看不出其他意味來。
瞿歆瑤聽到這話,眼底閃過一抹喜色,微微揚起唇角,“那我和呆子,就先走了!”
“嗯,再見!便逶崎瘸麄儞]了揮手。
來時沒有準備太多的馬匹,回去的時候,沐云槿和楚厲共騎一馬,剩下的丁羨,黃炎以及安國師,各騎一匹馬。
準備離開時,崖邊又冒出了一個白色的身影,“寧王殿下,寧王妃”
聽到云霜冷的聲音,正準備騎馬離開的幾人頓了頓,沐云槿最先偏眸看過去,望著云霜冷的眼神,有些復雜。
“你還來干什么?”黃炎沒好氣的瞪著云霜冷。
來的時候,這女人表現出一副乖巧可憐的樣子,還真以為她和黑袍風瀾有什么深仇大恨呢,沒想到竟然是風瀾派來戲弄他們的。
“我”云霜冷欲言又止,腳步停在了原地,不敢走近沐云槿和楚厲。
隔了一會兒,云霜冷緩緩開口,“那顆深紅靈鱷的珠子,是一年前風徹帶我來到鬼谷洞,偶然得到的。”
“那一天我和風徹無意間闖進了深幽湖內,原來的那只深紅靈鱷是沒有翅膀的,那一天我們闖進時,恰好遇到了它的變異期,變異期是它攻擊能力,最薄弱的時候!
“后來我們闖入,它以為我們要傷害它,想召喚出另一只靈鱷,情急之下,我們對著它出手,它閃避的過程中,不小心被我們打中了眼睛,然后就從它的眼睛內掉了一顆珠子出來”
云霜冷說到這里,抿了抿唇瓣,垂下眼簾,“后來,黑袍發現了風徹帶我進鬼谷洞,以及知道了我們的私情,勃然大怒,當著我的面,用咒靈死術封鎖住了風徹的意識,讓他長眠在了鬼谷洞的冰室里”
“這一次,我也的確是偶然聽到了安國師和人的談話,才知道了你們要前來找鱷魚珠,可鱷魚珠有一顆在我這兒,你們是無論如何也不能集齊的。”
“于是,我提前來到了西元國,特意找到了風瀾,把你們的計劃告訴了他,并且又以我身上的這顆珠子作為交易,一顆珠子,換風徹醒來!
“對不起,枉費你們對我的信任了”云霜冷說完,朝楚厲和沐云槿彎了彎腰。
沐云槿有些累,有楚厲在,她正好順勢靠在了楚厲的懷里,懶洋洋的偏眸看著云霜冷,心底有些的復雜。
說云霜冷壞,也不算是真壞,畢竟要不是她,他們說不定連那沼澤地通過的方法走找不到。
可說她好,她卻是帶著目的,把他們耍的團團轉。
更差一點,就要一命抵一命了
“走吧!背䥇枒械美頃晚皆诹算逶崎鹊亩叄吐曊f了一句。
“嗯。”沐云槿點點頭,收回了視線。
兩人共騎著的馬抬起腳步,緩緩的往前走去,身后的丁羨和黃炎等人,也是不理她,騎著馬往前。
安國師和云霜冷是見過幾次面的,在安國師準備離開時,云霜冷忽的往前,在安國師的馬匹前跪了下來——
“國師大人,你幫幫我吧!求求你幫我喚醒風徹好不好?”
“這一年多里,我真的過的好苦好苦,求求你,求求你幫幫我”云霜冷邊說,邊使勁的磕著頭,不顧滿地的碎石,磕破了腦袋都仿若沒有感覺。
以前她以為這世上只有黑袍可以解除風徹的咒術,可剛才在深幽湖石室內,她聽的清清楚楚,安國師和沐云槿,都能解開這咒術
沐云槿那邊,她是不敢去求了,只能求求他們南庭國的國師了。
“嘖,好自為之吧!卑矅鴰熇@開了她,他雖時?雌饋聿魂P心任何事,可真說要幫,怎么也都是會站在沐云槿這邊的。
云霜冷淚眼婆娑的看著他們漸漸遠去的身影,抹了把眼淚,起身小跑追在了他們的身后。
又是奔波一整日,終于在夜晚亥時,來到了那廢棄村莊的密道外。
“喲,我們這一路快馬加鞭的,沒想到這小妮子還跟在后面呢!”安國師下馬后,回頭看了眼。
聞言,沐云槿也回頭看去,眸露詫異。
他們這一路為了趕回來,用的都是最快的馬速,中途都沒停下休息過,這云霜冷徒步,竟然沒被甩掉。
云霜冷見他們停了下來,喘著氣,腳下白色的棉靴已經被磨破,上面還沾了不少的血跡,她的臉上,也有額頭上滴下來的血印,這會兒額頭磕破的傷口已經凝固了,但因為沒有及時包扎,加上奔波一日,已經有化膿的趨勢。
“喂,你看什么看啊,趕緊離開這,否則我黃小爺明天就去揭發你這個南庭國圣女和巫族的人有染!”黃炎不悅的開口,這女人要是在這不離開,他們都沒法進密道。
這會兒他們各個都奔波了幾天,快累死了,只想回去好好休息。
云霜冷后退了一步,雙手攏在一起,咬著下唇,“求求你們”
“滾!”黃炎氣惱,一揚手抬掌朝著云霜冷揮去。
不是他不憐香惜玉,只是有些玉,可惜不得!
云霜冷被掌風打中,身體摔倒在地,奔波了一整日,整個人早已虛弱不已,這會兒倒在地上,半晌都站不起來。
片刻后,等云霜冷終于有點力氣,可以站起來時,前面早已空無一人。
回到府中,沐云槿剛踏進房間的門,就開始脫衣服,脫鞋子,把隨身攜帶的裝備全部拆下來,直接先往地上一扔。
如果可以,她這會兒累的連澡都不想洗,直接想在床榻上躺死。
楚厲跟在她后面,同樣累的進門就換衣服,脫掉外衫后,睨了眼已經癱坐在搖椅上打哈欠的沐云槿。
“走,去沐浴!”
楚厲將她一把扯了起來,往溫泉池的方向走去。
這次的沐浴,兩人難得都沒有閑心做其他的事情,快速的沐浴完畢后,兩人躺在了軟榻上,閉眼休息了起來。
一夜無夢。
安國師在出了水云寺的密道后,碰見容妃的。
“空釋,你這兩日,去哪里了?”容妃含笑睨著安國師,眼底一片的清冷。
“沒去哪。”安國師道。
聞言,容妃面上頓時浮上一層怒氣,氣的咬牙,“沒去哪里?那你告訴我,為什么這兩日厲兒沐兒他們都不在蝶花城內!還有丁羨和黃炎以及凰羽閣的一些人,為什么都不在?”
她發現安國師不見后,第一時間去了寧王府,在寧王府看了一圈,都被看到楚厲和沐云槿的身影。
除此之外,她又特意去了莘曜城和河月城,發現瞿歆瑤和許禾虞竟然也都不在城內!
這么多的人,同時不在,必然是去做一些極為重要的事情了!
思來想去,她唯有想到了是因為天神令!
“算了,連這水云寺也不清靜了!”安國師頭疼,自從天神令現世后,容晚月這個女人就越來越魔怔了。
他現在看到她就覺得煩躁。
想罷,身形一閃,直接離開了水云寺內。
容妃氣急,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一個遲疑了幾天的念頭,終于在這一刻定格。
沐云槿和楚厲一覺一直睡到了第二日的黃昏。
兩人都是被餓醒的。
沐云槿睜開眼時,只覺得身體仿佛飄忽在一團棉花里,舒服的讓她一動都不想動。
可摸了摸肚子,真的好餓
楚厲比她先醒來一會會兒,剛穿好衣服,回眸就見沐云槿睜大著眼,看著天花板。
“醒了?餓不餓?”楚厲問她。
“餓!便逶崎然卮,接著坐了起來,捋了捋被她睡的一團亂的頭發。
楚厲見她起來,身后從衣柜內隨意挑了一件沐云槿的錦裙,朝她那邊扔了過去,“起來吃飯!”
沐云槿點點頭,睡久了腦袋還有些懵,穿上衣服后,她走下床,慢條斯理的開始穿鞋子。
“楚厲,那兩顆珠子已經得手了,我們什么時候把它們凝合起來?”
沐云槿問完這個問題的時候,心還有些的顫,因為搶奪了鱷魚珠這么久,其實并不知道這顆珠子能不能引出她體內的天神令。
若是不能
她還是得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