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聞風離開后,**雪回眸看了眼已經累的走不動路的沐云槿,朝她勾了勾唇角,“前面不遠就是御花園,那里有涼亭,坐下休息會兒。”
沐云槿點點頭。
走在去御花園的路上,**雪壓低聲音,提醒著沐云槿,“你父皇如今給我換了一個身份,對外宣稱因為我與圣女**雪長的相似,所以才帶進宮中,封為夫人,你可不要穿幫了此事。”
“明白。”沐云槿會意的應了一聲,爾后又看了眼**雪的臉,“可萬一這北鳴國有人之前見過你,怎么辦?”
“王妃你蠢呀,都說了和南庭國圣女長相相似才入宮的,如今那原來的南庭國圣女已經當著四國的人面前處決了,就算有人指證青夫人就是南庭國圣女,那也拿不出證據來。”黃炎在一旁忍不住插話。
沐云槿在聽到黃炎的話后,冷笑一聲,瞪著黃炎,“等回去后,我就告訴楚厲你罵我蠢。”
“姑奶奶,小的錯了”聽到沐云槿要向楚厲告狀,黃炎立即態度軟了下來,朝著沐云槿眨巴了一下眼。
沐云槿揚起下巴,看了眼黃炎,余光又瞥了眼花纓,眸露狡黠,轉頭看向花纓,“花纓,你幫我盯著黃炎,要是他再不安分的話,你就直接毒死他好了。”
“是,主子。”花纓沉聲應下。
“喂喂喂,花纓姑娘,你可別聽王妃的,她就是嘴上不饒人,你別當真啊。”黃炎還是有點怕這個花纓的。
總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樣子,話不多,只聽沐云槿一個人的話,也不知道她這個直腸子一根筋的人,能不能分辨的出沐云槿是在開玩笑的,萬一分辨不出,那他可就慘了。
“那你閉嘴不就行了。”花纓掃了眼黃炎,又別過眼去。
黃炎一顆心又碎了幾瓣,這種冷冰冰性子的女人一點都不好相處,算了,他還是打消對她的念頭吧。
御花園的涼亭內,沐云槿懶洋洋的倚靠著坐在涼亭的欄桿上,花纓和黃炎兩人同樣坐在欄桿上,唯有**雪一人坐在涼亭內的椅子上。
“云槿,你們幾個渴不渴,要不要喝水?”**雪晃了晃手里的水壺,準備幫他們倒水。
“別,我自己倒。”沐云槿起身走了過去,接過**雪手里的水壺,“我們是偽裝成宮女侍衛進來的,這宮里人多物雜的,哪能讓你倒水。”
說完,沐云槿喝了口水,又回身看向黃炎和花纓,“我們要不要再四處走走?”
黃炎和花纓自然懂沐云槿說的四處走走是什么意思,他們跟著北堂聞風進宮來,就是為的想查探這宮里有沒有混進秋葉的人。
按理說,他們想先從北鳴國下手,理應會潛進宮才是,但這偌大一個皇宮,要找出些蛛絲馬跡來,還真有些困難。
“若是不累了話,我就帶著你們走走,掩護你們的身份。”**雪淡淡勾唇。
“那我們走吧。”沐云槿看了眼天色,已經臨近黃昏,這深秋氣候越發寒涼,天色也暗的更早了。
離開了涼亭,**雪準備帶著沐云槿他們先去太醫院看看有沒有反常,剛走了沒幾步,迎面走來一行人,驀地頓了頓腳步。
沐云槿原本走在**雪的身后,見她忽然停下腳步,不禁抬眸看去,見到前面的大陣仗后,微愣了一下,爾后又細看著打量了一下。
只見在一眾太監宮女的簇擁下,為首最中間的位置,站著一名頭戴鳳冠,身著金色錦繡鳳袍的女子。那女子身旁還站著一個穿著粉紫色錦裙的嬌俏少女,眉目間透著高高在上的傲氣。
沐云槿摸了摸下巴,眼前的女人看打扮就知道了,北鳴國的皇后,朝中楊丞相的獨生女,楊青凝。
兩派人對立站了一會兒后,對面楊青凝身邊的大太監忽然扯著嗓子喊道,“皇后娘娘駕到——”
“靜陽公主駕到——”
等大太監喊閉,沐云槿清楚的看見對面皇后楊青凝和她身旁的靜陽公主投來的眼神,滿含著意味幽深。
“青夫人到——”黃炎也學著對面,通報喊了一聲。
**雪微愣了一下,余光瞥了眼黃炎,扁了扁嘴,眼露幾分的無奈,北堂聞風如今雖然把她留在了身邊,但他如今的身份和地位,都不是她可以忽略的,眼前的這個女人,是北堂聞風明媒正娶回來的皇后,是他真正的妻子。而她不過是他后宮眾多女人其中的一個。
這段時間,她不怎么進宮,就是怕撞見了楊青凝,千躲萬躲,沒想到今日會在這里碰見。
**雪微吸了口氣,剛想朝楊青凝俯身請安,對面已經傳來了楊青凝的聲音,“原來是國君新納的那位青夫人,這段日子本宮一直好奇想見見青夫人,奈何一直沒有機會,沒想到在這碰上了,果真是位絕色美人,怪不得能讓國君恩寵有加。”
沐云槿抿著唇瓣,睨著對面的楊青凝,這女人幾句話,硬是把**雪說成了有幾分姿色,才被北堂聞風看上的,看來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長的漂亮那又怎么樣,父皇的后宮里,哪個娘娘不漂亮?但見到母后還不行禮的,本公主算是第一回看見。”靜陽公主抱著雙臂,瞪著**雪這邊,嘲弄的開口。
**雪不想與這對母女多費口舌,偏眸看向沐云槿,“我們原路折回。”
沐云槿雖看不慣這個靜陽公主,但也知曉這個節骨眼不能惹事,于是點點頭,準備轉身離開。
見**雪這邊無視自己,楊青凝的眸色沉了下來,她身旁的靜陽公主已經怒火中燒的開口——
“本公主是父皇最疼愛的女兒,你個狐貍精敢無視本公主,你是不是找死?”
聽到靜陽公主的罵聲,沐云槿眼睛一瞇,下意識的揚起手想沖過去教訓靜陽公主,卻被**雪攔住,朝她搖了搖頭。
沐云槿咬唇,正勸服自己不要理會這個靜陽公主時,對面尖銳的聲音再次傳來,“識相些的話,就滾過來給母后和本公主跪下請安,否則的話,本公主這就去找父皇告狀!”
這回沐云槿真是忍無可忍了!
北堂聞風怎么會有這么一個驕縱刁蠻的女兒,看著也就十四五歲的樣子,那嘴可真夠欠抽的。
靜陽公主見**雪這邊定在原地不動了,以為是自己唬住了他們,不禁抬頭朝自己的母后眨了眨眼,眼中滿是得意。
“這是國君送給青夫人的令牌,見令牌如見國君,可免一切宮中禮儀,自由出入宮門。”沐云槿從衣袖內掏出一塊之前北堂聞風送給她的令牌,舉在手里。
楊青凝在見到那塊令牌后,瞳孔微微一縮,眸中似有幾分難以置信,緊攥著衣袖,強讓自己保持鎮定。
宮中向來有許多令牌,針對不同的人和事,只有這一塊令牌,她是最清楚不過的了,這塊令牌國君那里只有一塊,當時她記得國君給她看這塊令牌時,說過一句話,他說——
“哪日誰得到了寡人的這塊令牌,就算是要拿走這北鳴國江山,寡人也毫無怨言!”
楊青凝咬著唇,重新的審視了一番眼前的**雪,僅僅因為這個女人,長的像那個南庭國的圣女,所以國君連令牌都舍得送出去了?
呵,真是諷刺。
她記得當年剛入宮的時候,告訴北堂聞風自己叫青凝,他當時喝醉了,摸著她的臉一聲聲的叫她青兒,還叫過她青雪,她以為是北堂聞風記錯了自己的名字,又糾正他,自己叫青凝,不叫青雪。
可自從南庭國圣女生子的事情敗露后,楊青凝忽然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
幸好,那個女人死了。
沐云槿看著這皇后臉上多彩的神色后,很想笑出聲,但身份不便,只好忍住。
“有令牌又怎么樣,本公主可是長公主,就是把你們都當場杖斃了,父皇也絕不會責罵一句!”靜陽公主不屑的開口,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忤逆她的意思。
“沒記錯的話,前段時間,國君曾下過圣旨,稱槿華公主才是這北鳴國的長公主呀!”黃炎忍不住出聲。
沒想到剛進這北鳴國的皇宮,就遇到了這么一段插曲,原以為對付秋葉他們就夠困難了,沒想到這還玩起宮斗了!
“槿華公主?呸,她就是個野種啊啊啊!”靜陽公主的話說到一半,就慘叫出聲。
**雪今日原本想息事寧人的,能不得罪這對母女就不得罪,這會兒靜陽出口侮辱云槿,這是她這個當娘的絕對忍不了的。
所以在靜陽辱罵沐云槿的時候,她雙手負在身后,偷偷的運起了真氣,指尖一點,花園內一朵原本開的嬌艷的紅花頓時碎成幾瓣花葉,飛離到半空中,帶著一股強有力的氣流,朝著靜陽掃了過去。
黃炎此行出門始終謹記著楚厲的話,保護著沐云槿的安危,所以在靜陽辱罵沐云槿的時候,同樣朝靜陽投出了暗器。
花纓一向原則性強,認定了主人后,就不會再改變,前面這靜陽公主說的話她還能忍,可侮辱自家主子,這絕對忍無可忍,于是輕吐一口氣,一股無色無味的毒煙朝著靜陽灑了過去。
靜陽話說了一半,就感覺眼前飛來不少東西,在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感覺到自己的渾身都疼,慘叫幾聲后,渾身是血的暈倒在地。
“靜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