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秦暮月沒想到沐云槿會口氣這么尖銳的與她說話,以為她定是心虛惱羞成怒了。
于是上前一步,勾起唇角,“厲哥哥乃皇子身份,是可以擁有三妻四妾的,你怎么能理直氣壯,說成是你一人獨有的?”
沐云槿咬著唇瓣,原本一顆沉靜的心,在聽到這句話后,起了幾圈的漣漪,心間涌上一層的澀意。
“鬧夠了沒有?”
一直沉默的楚厲清寒淡漠的出聲,伸手攬住了沐云槿的肩膀,宣告了主權,“本皇子的家務事,何時輪到你們在這大肆討論了?”
一旁看熱鬧的眾人,接觸到這森寒的眼神和口氣后,紛紛垂下眼,不敢再往楚厲等人的方向看去。
秦暮月上前一步,皺著眉頭,“厲哥哥,我”
“夠了!”秦暮南怒了,走上前來,沉著面目,朝著楚厲和沐云槿掬了一禮,“今日舍妹沖動冒昧,還請六皇子和六皇子妃恕罪。”
“哥,你怎么回事啊?”秦暮月心中的怒氣更添一層,今日她給他制造了這么好一個絕佳機會,說不定楚厲就會因此拋棄了沐云槿,暮南哥竟然無動于衷。
可昨夜看暮南哥的樣子,明明對沐云槿一臉的深情余情未了啊。
秦暮南沉目睨了眼秦暮月,又看了眼一側看熱鬧的眾人,緩緩開口,“是我愛慕了六皇子妃許久,她從不知道此事。”
“今日暮月魯莽,讓各位見笑了。”
秦暮月從未有過如此難堪的感覺,也從不知道秦暮南對沐云槿竟然情深到了這個地步,為了保全沐云槿的名譽,竟然將她這個親妹妹給推了出去,淪為了笑柄。
憑什么。
憑什么又是沐云槿。
出宮的路上,沐云槿和楚厲并肩走著,兩人自大殿內出來后,就沒有再說一句話。
“厲哥哥,云槿嫂嫂,等我一下。”秦暮月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兩人繼續走著,沒有理會。
秦暮月加快了腳步,擋到了兩人的面前,重重的彎了彎腰,“對不起,今日的事情,是暮月沒有搞清楚。”
“請厲哥哥和云槿嫂嫂原諒暮月吧,暮月以后再也不會這樣了。”
沐云槿翻了個白眼,暗嘆這女人戲怎么那么多呢,繞開了她,繼續往前走去。
見沐云槿走了后,秦暮月抬起眼眸,看向楚厲,眼眶滲出眼淚,滿是委屈的開口,“厲哥哥,暮月今日也都是為了你才這么糊涂,云槿嫂嫂不愿原諒我,你一定要原諒我”
楚厲瞥了一眼秦暮月,眸露一絲清光,“不要再去打沐云槿的主意。”
“厲哥哥。”秦暮月皺著眉頭,爾后又乖巧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今日的事情,是我沒有弄清楚,才貿然做了此事。”
“你會原諒我的吧?”秦暮月又走近了楚厲一步,勾起唇角,目光盈盈的對上楚厲的視線。
楚厲冷眼看著秦暮月,一拂袖,往前走去,“以后離本皇子遠一些,以免她誤會。”
秦暮月站在原地怔住,眸露一絲不可置信,爾后又不甘心的咬唇,追了上去,“離你遠一些?可你還需要我的幫助,不是么?”
“不需要了。”楚厲寒涼出聲,視線落在最前面已經有些模糊的背影上面,眼含一絲笑意。
秦暮月跺腳,看著前面一前一后都走遠的人,眼淚不停的落了下來。
一旁,有人遞來絹帕。
“哥,你說若我們二人當初沒有選擇出征,是不是就不會有今日的局面?”
“小姐,你這是怎么了啊?”
紫香站在璃泉閣的院子里,看著坐在院子石桌前吃著葡萄的沐云槿,眼見她吃完一個葡萄后,就將葡萄皮和葡萄籽甩到楚厲的房門口時,滿目的詫異和擔憂。
“沒什么,吃葡萄。”沐云槿又吃了口葡萄,吐出來的葡萄皮揚手扔到了楚厲的房門口。
短短時間內,楚厲的房門口,此時一片的狼藉。
片刻后,沐云槿又吃了個香蕉,伸手剛將香蕉皮甩了出去,對面的房門吱呀一聲打開,只見一整個香蕉皮,都飛進了楚厲的房間里。
楚厲剛沐浴完,開門瞥見房門口一地的葡萄皮和房間里面落入的香蕉皮后,微擰眉心,看向了坐在院子里喝著茶嗑瓜子的女人。
紫香看到這一幕,縮了縮脖子,伸手拉了拉沐云槿的手臂,“小姐,殿下出來了”
楚厲抬步走出了房門,走到沐云槿身旁時,朝紫香擺了擺手。
紫香好似接到了特赦令一般,立即跑開,出了璃泉閣。
璃泉閣內,一瞬間只剩楚厲和沐云槿二人。
楚厲似是心情還不錯,俯下身湊到沐云槿的耳邊,低低的一笑,“你在鬧什么脾氣?”
“誰在鬧脾氣。”沐云槿雙目視線放空,懶洋洋的磕著瓜子,就是不看楚厲一眼。
楚厲有些失笑,伸手撩了她的一縷發絲,放到指尖輕輕的嗅了嗅,“剛才的葡萄太酸了,惹到你了?”
“哼。”沐云槿抽回自己被楚厲握著的頭發,坐起身來,抿著唇瓣,作勢就要準備回房。
楚厲一把拉住了沐云槿的手臂,皺著眉頭,“本皇子和秦暮月沒關系。”
“誰在說這個了。”沐云槿沒好氣的開口,但一轉念,眼珠子轉了轉,“你是在向我解釋?”
聞言,楚厲面色有些不自然,半晌淺笑,眸含柔色,“是,在解釋。”
沐云槿莫名滿腔的郁悶和煩躁在聽到這四個字后消失了干凈,重新坐了下來,又有些別扭的開口,“你向我解釋做什么,反正我們也沒關系。”
楚厲眉宇間的笑意更濃了,“這句話,本皇子可以理解為,你是在求坐實夫妻之名嗎?”
“你”沐云槿咬牙,瞪了眼楚厲,“少自作多情了,誰要和你坐實夫妻之名!”
話落,沐云槿氣沖沖的走開。
聽到身后傳來重重的關門聲,楚厲又看了眼自己一片狼藉的房門口,招來丁羨。
“殿下。”
“清理干凈。”
話落,楚厲起身,往沐云槿的房間走去。
丁羨站在原地,見楚厲直接推開了沐云槿的房門進入,原地咋舌搖頭,“這還收拾什么,直接住皇子妃那不就好了。”
房間內,沐云槿剛躺倒在床榻上準備好好補個眠,就聽房門又被打開,轉眸看去時,剛剛惹自己抓狂的人正緩步走近。
“你來干嘛?”沐云槿沒好氣的開口。
哪知,楚厲沒有理會她,只是將她的身體往床榻里面推了推,隨后又自己脫了鞋,躺到了外面半邊的床榻上。
原本躺著的沐云槿立即驚坐起,皺著眉頭看向身側的楚厲,推了推他,“你怎么睡我這里?”
“拜你所賜,本皇子的房間需要清理。”楚厲閉著眼眸,開口帶著一絲倦意。
沐云槿咬唇,瞪了眼楚厲,自己只在門口扔了葡萄皮,又沒扔進房間里,這人潔癖未免太嚴重了。
“本皇子累了,不要吵。”似是感覺到沐云槿要開口,楚厲閉著眼,微擰著眉心。
沐云槿一怔,看著楚厲閉眸淺睡的模樣,腦中驀地想起了那道密詔,心情再次跌落到了谷底,不知等拿到密詔現世后,還能否會有眼前這安穩的景象,驀地看著楚厲的眼神,多了幾分的心疼和惋惜。
沐云槿微微吸了口氣,重新躺了下來,將自己原本蓋著的被子,分了一半給楚厲。
這幾天總被心事牽絆,此刻不知是否楚厲在身邊的緣故,沐云槿漸漸的心也沉了下來,聞著空氣中傳來的淡淡熏香味,很快進入睡夢里。
一室的寧靜安逸。
“讓我去見厲哥哥”
“你們都讓開,我是來給厲哥哥道歉的,你們不要攔著我。”
翌日,晨曦的光芒照進房間內,室外有嘈雜聲傳來,楚厲微微睜開眼時,只覺得有什么東西壓著自己的身體。
隨后似是想起什么,看了眼身旁睡姿四仰八叉的人后,低笑了幾聲,伸手將搭在他身上的腿移開,緩緩的起身。
打開門后,秦暮月正提了幾個禮盒,在璃泉閣的門口大吵大鬧,幾個婢女包括紫香在內,擋著秦暮月不讓進門。
見到楚厲開了房門后,秦暮月有些興奮,立即推開婢女,跑到了房門前,“厲哥哥,我是專程來給云槿嫂嫂道歉的。”
此時,睡夢中的沐云槿也被吵醒,不悅的皺著眉頭,朝著門口處喊了句,“再吵都拖出去杖斃了!”
門口的秦暮月一怔,完全沒料想沐云槿真的在里面,而楚厲剛才也是從這里走出來的,眸露詫異。
之前得到的情報,明明他們二人自成婚來,一直分開睡的,為何
秦暮月眸中閃過落寞,暗暗的咬著唇瓣,心中全然都是妒意。
“我在這等云槿嫂嫂起來。”秦暮月理了下情緒,朝楚厲笑了笑,后退了幾步,坐到了石桌前,將禮盒放在了桌上。
楚厲不理會她,轉身進了沐云槿的房間,關上了門。
沐云槿剛才怒罵了一句后,又重新睡了過去,楚厲走到床榻邊,替她將被子掖好,坐在一旁,目光靜靜的凝視著她恬靜美好的睡顏,眼眸內若有所思。
秦暮月在門外,一直從早上等到了午時過后,見這房間里的兩個人始終都沒出來,臉色漸漸慘白如紙。
直到實在沒有耐心再耗下去了,準備起身離開時,房門才緩緩的打開。
秦暮月立即起身走了過去。
走到房門口,就聽見里面傳來沐云槿嬌嗔的聲音,“楚厲,你剛才干嘛像個鬼一樣的看著我,嚇得我睡意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