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禪房內,縈繞著一股淡淡的檀木佛香氣。
寧笙摘下笠帽,掛在墻上,轉身的那瞬,視線忽地一滯。
原本疊放整齊的被子底下,似乎藏著一團東西。
‘圣僧,你先回靈山寺,等我處理完這邊的事,就去私會你。’
小姑娘清軟嬌糯的奶音,突然傳進腦子里。
佛門重地……
私會……
白皙修長的手指,微微蜷起,用力捏住衣袖。
寧笙定了定神,溫聲下了逐客令:“小施主,此處乃佛門重地,女子不得入內,還請小施主盡快離開。”
然而他的話,并未引起任何回應。
寧笙眉頭微蹙,快步走到榻前,掀開了被子——
竟然是一個枕頭!
眼下的場景,跟他想的不太一樣。
他還以為,還以為是那個說要找他私會的女子,躲在被子里面。
……不是她,也甚好。
只是不知為何,心里松下一口氣的同時,竟有幾分莫名的失落。
忽地,身后傳來一道細微的動靜。
寧笙正要回頭,突然被一雙小手從背后抱住:“圣僧,我來私會你啦,開不開心,驚不驚喜?”
開心?
驚喜?
怎么可能。
他可是出家人!
寧笙僵硬著修長挺拔的清瘦身軀,聲色疏冷:“小施主,請你放開貧僧。”
“哦。”溫魚乖巧應聲,松開了他。
年輕的圣僧心神恍了恍,捏住被角的修白長指,微微用力,指尖泛白。
平靜的內心,不知為何,更空落了。
前所未有的陌生復雜情緒,令他無所適從。
他正想讓她離開。
不要再來攪亂他的心緒。
然而就在他轉身的那刻,小姑娘捧著幾朵嫩生生綻放的荷花酥,送到他的面前。
寧笙一愣,卻見她勾出一抹不太自然地淺笑:“這個好吃,我嘗過,特意帶過來,你也嘗嘗。”
溫魚仰著嬌俏的小臉,心里頭暗暗得意。
她對他這么好。
他一定很感動叭。
“貧僧不喜甜食。”年輕的圣僧,神色淡漠,看都未看一眼。
溫魚怔了怔,撅起了小嘴:“這樣吖,那好叭。”
色神曾經說過。
他每次的人設不同,想必愛好也不同。
不喜甜食,那就不喜唄。
溫魚伸出白嫩的手指,捏起一個荷花酥,“啊嗚”一口塞到嘴里!
小嘴緊抿,嬌俏的臉上沒什么表情,眼睛卻享受的瞇起,有滋有味咀嚼著,像一只快樂進食的小松鼠。
寧笙盯著身穿藕粉色交領襦裙的小姑娘,心頭莫名生悶。
卻又覺得自相矛盾。
分明是他不喜甜食。
可是見到她吃了特意給他帶來荷花酥,心里又郁悶。
寧笙寬袖一揮,雪白的僧袍衣袂翩飛。
“小施主出手相救之恩,貧僧銘記在心,倘若貧僧能幫得上的,貧僧一定幫,只是此處乃佛門重地,女子不便逗留,小施主……。”
“嗯,你是能幫得上。”溫魚咽下荷花酥,打了個飽嗝。
她把剩下的荷花酥用帕子包起來,往桌上一放,抬起小手一推,將滿口佛言佛語的寧笙,推到了榻上:“閉上嘴,乖乖躺著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