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司霆看著說話的凌妍，久久沉默之后說道。

“你出去吧。”

凌妍離開書房，走出門的瞬間腿都軟了。

顧夫人得知顧司霆回來，趕回了家中，上樓就看到凌妍面色煞白地站在書房門口。

“你怎么了？”

凌妍回過神來，搖了搖頭。

“沒什么，就是有點不舒服，回房休息一下就好了。”

說完，自己扶著墻離開了書房門口。

顧夫人看著她的背影走遠(yuǎn)，才推開了書房進去。

書房內(nèi)，顧司霆正細(xì)細(xì)擦拭著帶回來的瓷杯，就連有人進來都沒有察覺。

顧夫人站在書桌前看了好一會兒，出聲說道。

“黑田說，那是薇薇留在盛西城的東西？”

顧司霆輕輕放下，“是她準(zhǔn)備那年給我送來的生日禮物。”

顧夫人坐下，問道。

“凌夫人說，你提出了要和凌妍解除婚約？”

“對。”顧司霆承認(rèn)。

顧夫人嘆了嘆氣，說道。

“司霆，為什么你做事總這么以自己為中心，當(dāng)初對薇薇這樣，現(xiàn)在對凌妍也這樣，當(dāng)初答應(yīng)跟她訂婚的是你，現(xiàn)在要解除婚約的又是你。”

“你說的對，就算她移植了薇薇的心臟，她也不是她，也一點不像她。”顧司霆平靜地說道。

顧夫人對兒子的偏執(zhí)自負(fù)有些生氣，“當(dāng)初你答應(yīng)訂婚，我提醒過你，你執(zhí)意要訂婚，現(xiàn)在你又要解除婚約，你怎么永遠(yuǎn)都學(xué)不會為別人著想。”

顧司霆輕撫著瓷杯，語氣冷淡。

“你不是也不喜歡她，這樣不是正好。”

“司霆，現(xiàn)在不是她的問題，是你的問題。”顧夫人沉重地嘆了嘆氣，說道，“當(dāng)初因為你爸的事，你疏遠(yuǎn)薇薇，和凌妍走到一起，你沒替薇薇想過，也沒替凌妍想過，你從頭到尾考慮得都是你自己。”

“是嗎？”顧司霆自嘲而笑，沒有反駁顧夫人的指責(zé)。

“當(dāng)年薇薇什么都不知道，你就疏遠(yuǎn)了她，她一直不明白，一直來問我，一直想盡了辦法想和你談情楚，可是你不見她，你還和凌妍在一起了。”顧夫人說道。

顧司霆摩挲著捧在手里的瓷杯，頹然說道。

“母親，你知道我那么努力地想讓自己忘了她放下她，卻還是放不下她，有多痛苦嗎？”

她什么都不知道，而他什么都知道。

他恨不了她，又愛不了她，一天一天像墜進了沒有出路的圍城。

顧夫人有些訝異地沉默了，她心疼那個時候的薇薇，卻忘了他才是最受折磨的那一個了。

“難道，你對凌妍就一點感情都沒有？”

沒有一點感情，凌妍當(dāng)初那個孩子又算怎么回事？

“沒有。”顧司霆不帶絲毫猶豫地回答。

他很努力地試著忘掉薇薇去愛上凌妍，但他沒能成功。

“如果那個給你九眼天珠的人沒有出現(xiàn)，薇薇也根本早就不在，你準(zhǔn)備怎么辦？”顧夫人問道。

顧司霆抬眸定定地看向顧夫人，“他會出現(xiàn)的，薇薇也一定會回來的。”

“……”顧夫人默然。

她也盼望著他所祈愿的能成真，薇薇能回來將他從這個絕望的泥沼里拯救出來。

可是，卻沒想到，真正找到了她，卻是將他推向了另一個萬劫難覆的絕望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