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面而視,呼吸交錯,距離這么近,他這張風華奪目的臉,依然沒有任何破綻。香,也是真的香,就是他獨有的氣味兒。
鹿元元很好奇這臉皮是怎么弄的,為何能夠讓她的眼睛像受了蒙蔽,怎么也瞧不出破綻來。
他的眼睛盯著她,一點點的移動,最后,落在了她的嘴唇上。
只是那么一看,他的頭就朝著她挨近了不少,若即若離,即將貼上。
“你叫什么名字?”鹿元元忽然問,因為說話,唇都碰上了。
“莊禾。”他小聲的說,微微歪頭,奔著她的唇就貼了過去。
然而,也就是在這一瞬間,黑暗的上頭忽然有些風聲。
一道影子從黑暗的上方跳下來,隨之而后的還有另一些身影,一個一個,真真恍若天降奇兵。
莊禾迅速的跳起來,鹿元元原本扣住他雙臂的手都脫空了,指甲差點兒因為他的大力而被掀開。
一些風從她面前快速的刮過,其實這不是風,而是人。
速度真快啊,望塵莫及。
一手把自己的衣服扯起來,她還那么坐在那兒,其實當下是什么都看不見,她所能感受的,也只是氣味兒而已。
驀地,一股子藥湯味兒過來了,她轉臉,一邊彎起眉眼,“我家小胖不哭了。”
“哼,老子就沒掉過眼淚。”他嗤了一聲,頗為氣惱。
“也可能是你淚腺壞了。”鹿元元吐槽,可是沒忘了他剛剛嚎的那個樣子,還一種女人的嗓音,簡直了。
喬小胖上手推了她一把,讓她閉嘴。
鹿元元只是樂,他越這樣她越樂。
“你這衣服怎么回事兒?熱到這種程度了。”黑暗,但喬小胖能看得到啊。衣衫不整的,不過,若說風情,那也是大大的有。
他們家鹿元元是有病,可有病歸有病,但她是個女人這事兒也是個不爭的事實。要什么有什么,外在來看,什么都不缺,而且長勢非常好。
“是啊,熱就解開了。”鹿元元承認,又把衣服給攏好,相當自如。
“元元姐,知道嗎,我們在上頭看了有一會兒了。”喬小胖告知,并且說完就笑了。
“是么?那不早點下來,不知道我想了多少法子要把他給逮住。但也只是想想而已,我哪有那力氣。”鹿元元無語,這幫人,看熱鬧倒是看得來勁。
“誰知道你是什么想法,但,看得出你鑒賞美,還是有一手的。那樣一張臉,是漂亮。不過呢,很可能是假的,萬一他就是個糟老頭子呢?”喬小胖擔憂的是這一點,若那一張臉皮是真的,那相當成了。
“我鼻子不會出錯,他起碼是個年輕人。”若是糟老頭子,那味兒可如何都遮不住。
“所以啊,老子在上頭看的時候,就希望你能成功。但奈何,他們坐不住了,著急忙慌的就蹦下來了,煞風景。”喬小胖輕嗤一聲,到底是哪一個先蹦下來的……他也沒太注意。畢竟,當時鹿元元的表演太過于火熱。是他一直想讓她嘗試的,人活一世,必須得嘗遍了才行。
鹿元元翻了個白眼兒,將腿放下來,成了盤膝而坐,又摸索著把自己的衣服給系上。
“怎么樣?覺著如何。”喬小胖非常三八,在上頭看的時候,看的不是特別清楚。但,那兩顆腦袋靠的那么近,他可瞧見了。若即若離的,讓他這看的人興致盎然。
“不怎么樣。”鹿元元拒絕回答。更因為,也沒啥感覺,她當時心里頭也根本沒想這事兒。她是盤算著如何能把他給困住,畢竟自己多大能力她清楚的很。
盤算了太多,誰還有心情去體會什么感覺。
抬手抹了抹嘴唇,倒是若有似無的沾了點味兒,就是那人的香氣,除此之外,啥都沒有了。
“你能聽到聲音么?這幫人去哪兒了。”鹿元元一點兒聲音聽不著,也不知是不是她的耳朵真的不好使到極致了,什么都聽不著。
“聽不著。不用擔心,還能把你扔下不成。”喬小胖絲毫不擔心,即便此時這里黑乎乎,什么都看不到。
一手向后,摸了摸身后靠著的石壁,就只是石頭而已,硬邦邦的。
“對了,陸申呢?你們不是一直追著他的嗎。”猛地,鹿元元想起陸申來,怎么不見他。
“不知道。他跟瘋了一樣,進來之后,就開始挨個石縫角落的找骨頭架子。我們一直跟著他,然后,忽然的,老子就覺得喘氣的時候把什么東西吸進去了。再之后,一種悲傷襲來,好像失去了我所有的一切。身邊的人,你,阿羅,好像我都失去了。遏制不住的就想哭,哭死算了。”喬小胖小聲的說,其實剛剛所有的一切他都記得。
在痛哭的時候,他一直全部投入其中,期間,倒是有那么一瞬覺著這不對,想要掙脫出來。可是,他根本無法掙脫。
鹿元元聽著他說,一邊抬手,摸到了他的肩膀,繼而拍了拍。
“那閹人給我吃了些什么,吃了之后,我的聲音就正常了。”喬小胖自己摸了摸喉嚨,吃的什么,他一點兒都嘗不出。甚至,現在嗓子眼兒里也沒什么味兒。
“他身上盡是些好東西,等有時間了,琢磨琢磨。”鹿元元可知道,他那放大鏡就非常的與眾不同,能看到一些用肉眼看不見的東西。
喬小胖坐在那兒,腦子里轉著的還是那時沉浸在痛苦之中哭號的感覺,那種傷痛欲絕,絕非假的。直至此時,他心中仍舊會一慟。
鹿元元的手順著他的肩膀往下,最后落在了他的手上。
輕輕地拍了拍他的手,盡管不知他那時到底是什么心情,但她都愿意安撫安撫他。
就在這時,一些風聲忽然傳來,喬小胖也回神兒,“回來了。”
鹿元元扭頭朝著那邊看,但其實什么都看不到,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氣味兒。
熟悉的氣味兒撲過來,她就知道是誰走近了。
“莊禾人呢?”她問,仰臉面對的方向都是極準的,她知道人在哪兒。
下一刻,更多的花樹清香將她給包圍,她也不由的瞇起眼睛。在這種地底下,這種大自然的味兒最好聞了。
“可見此處是萬輔人建的,他非常熟悉這里。不過,未必能夠完好的離開。”是衛均在說話。
下一刻,一抹光亮忽然出現,隨著一只手的移動,那抹光亮被固定在了石壁上。
是幽藍色的,小小的一團,好像被藏在了玻璃管中,從內部透出光亮來。
乍一看,以為里頭關著的是發亮的螢火蟲。
只是,這不是螢火蟲,更像是什么會忽然在夜里發光的物質。但壽命是有限的,到了一定的時間,它就不會發光了。
鹿元元歪頭看著,那幽藍的光映襯的她的小臉兒也藍藍的,當然了,更藍的是她的眼睛。
“他要更香么?”衛均就坐在她對面,幽藍的光亮只籠罩住了他一半,另一半仍舊掩在黑暗里。他開口,語氣很淡,以至于讓人聽起來,就有著那么一點兒無以言說的諷刺。
“嗯?你說莊禾?是挺香啊,我早前不是就說過嘛,他自有一種特殊的體香。一個男人,擁有這般體香,實在少見。”或許可以說,這短短的幾個月來,她已經見多了極品。對于她的鼻子來說,是好日子。
“一個更香的出現了,便壓制不住自己本性。”衛均依舊淡淡。
他這語調,鹿元元聽不出什么,但不代表喬小胖聽不出。
借著幽藍的光線,喬小胖盯著衛均,小小的眼睛里,皆是毒。
“王爺,難不成,你在吃味兒?”很新奇啊,閹人也有這種功能。
衛均掃了一眼喬小胖,那眼神兒,說不上的冷。
“那是萬輔人,不是你可以隨意沾的。若真沾上了,可知后果如何?”衛均接著說,對象也依舊是鹿元元,好似在他這里喬小胖根本不存在。
鹿元元盯著他,這會兒算是明白他說的是什么意思了。
“啊,你們剛剛在上面看到了。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他找我是因為知道我是鹿家人,鹿家人有什么特別的他也清楚。所以,是要我給他做事幫忙的。他給我聞一種土,他想知道這土是從哪兒來的。”鹿元元一揮手,自然說正事。
“你聞出來是從哪兒來的了?”喬小胖問。
“他們不知道的人神化我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跟著神化。我怎么可能聞出來那土是從哪兒來的?”她若是個地質專家,沒準兒能知道。
“這就是你親吻他的理由?”衛均忽然開口,鹿元元說了一串的話,但,在他這兒好像沒什么用。
鹿元元盯著他看,他也在盯著她,那眼神兒……可說嚇人了。
就像,她最初認識他那時一樣。瞧著華貴,又有點兒年長者的寬厚,但眼神兒實在冷淡。那種距離感,也就自然而然的拉開了。
喬小胖坐在一旁,視線在衛均的臉上轉了轉,又在鹿元元的臉上轉了轉。下一刻,他就發出了一聲嗤笑,他娘的,什么事兒都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