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眼下是哪個方向,鹿元元一概不知。別看她鼻子異于常人,可是在分辨方向上,她就徹底白費了。
不過,看起來護衛(wèi)是胸有成竹的,他們好像一直都清楚在往哪個方向走,無論陸申在前面怎么帶路。
鹿元元餓啊,半壺水都被喝沒了,想把自己灌個水飽,可是,根本沒啥用。
“咱們能不能歇一會兒,找點兒東西吃。再這么走下去,我就得去見馬克思了。”鹿元元眼前一陣一陣的發(fā)花,顯而易見,要低血糖了。
上回低血糖的感覺還歷歷在目呢,太難受了,她挺怕的。
“好。”衛(wèi)均回頭看了她一眼,她一直跟在他身后,從最初瞧著還十分有精神頭,到現(xiàn)在臉色開始發(fā)白了。就連嘴唇,都失去了原有的紅潤。
護衛(wèi)得令,叫前面的人停下,眾人皆聽令,唯有陸申不太情愿。
他不說話,連關(guān)先生跟他說話他都不回應(yīng)了。但是,不情愿歸不情愿,他最后還是停下了。
樹木蔥郁,茂盛的超乎想象,他們就好像被困在了一個巨大的蒸籠里。
一屁股坐在地上,鹿元元就開始大喘氣,說實話,能聞得到周圍有一些動物留下的糞便味兒。這里是它們經(jīng)常出入之地,所幸是這一路沒碰到什么野獸。
“真不行了?他們?nèi)ゴ拔读耍嚼镒畈蝗钡木褪且拔叮粫䞍憾喑渣c點兒,塞不進去也要塞。”喬小胖從前面走過來,蹲在鹿元元面前看她,一邊說道。別看人不大,消化系統(tǒng)倒是挺好。
“不用你說,我肯定往死里塞。”餓的要抽搐了,這會兒給她一頭牛,她都吃得下去。
喬小胖嗤了一聲,隨后轉(zhuǎn)身在她旁邊坐下。他這噸位,鹿元元都覺著地面傾斜了。
“這一路,老子都在觀察他。是有點兒不對勁兒,一個勁兒的走,好像特別著急。”喬小胖小聲的說,說的是陸申。
“他又不說話,唯一和他熟悉的關(guān)先生都問不出什么來。我想,用衛(wèi)均來鎮(zhèn)壓,也沒什么用。就看他到底要干嘛唄,反正有時間跟他耗。”唯一不好的就是沒有隨身帶食物,這若是在山里折騰個四五天,指不定得餓成什么樣子了。
“總是這么跟著他,老子不放心啊。誰知道他是不是沒存好心,咱們要是跟著他遭了難,那多蠢。”喬小胖懷疑的是這個。盡管這陸申以前是跟著鹿判做事的,但鹿判都去世多少年了,誰知道他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這個人,當初為何會跟隨鹿判,我們都不知道。其他人,或多或少的都是因為利益,但這個人,當年最鼎盛時,好像也沒得什么利益。之后,又躲到這山里來,也不知他到底從鹿判那兒得來了些啥。”鹿元元琢磨的是這個。
喬小胖搖頭,關(guān)先生也沒說出什么有用的來,只是一味的夸贊這個陸申本領(lǐng)大。
以前什么本領(lǐng)他們不知道,只是現(xiàn)在瞧著,是真奇怪。
說他奇怪,但誰想到,在護衛(wèi)架起了火堆準備烤逮來的野味時,陸申忽然站起身,朝著這邊走過來了。
這還是他頭一回走回頭路,可不都看著他。
鹿元元也瞅他,瞧他那走路的架勢,可不是她能比的了的。
按理說,他在山里那么久,也沒吃東西。得救了之后,也沒吃,腿還受傷了,這會兒卻是生龍活虎。即便是弱智,也能看出他不正常了。
他走回來了,沒想到的是,走到了鹿元元這兒。
鹿元元坐在那兒仰臉看他,說真的,她也沒想到他會來找她。從昨晚到現(xiàn)在,他們倆可沒說過話,甚至連對視都沒有過。
“鹿小姐,我有話要說。”陸申開口了,別說,聲音聽著力氣也挺足。
“說吧。”鹿元元眨了眨眼睛,有話那就說唄。就是,挺意外的。
陸申看了一眼她旁邊的喬小胖,然后不吱聲。
擺明了,他是要單獨和鹿元元說。
這倒是讓人想不到,鹿元元先瞄了一眼距離不遠處的衛(wèi)均,他始終十分平和鎮(zhèn)定。
四目相對,鹿元元就轉(zhuǎn)過頭來了,有了他眼神兒的肯定,她也就不擔(dān)心了。
站起身,又一手按住要跟著她起身的喬小胖,“陸先生,咱們?nèi)ヅ赃呎f。”
陸申轉(zhuǎn)身就走,擺明了要避開這里所有人。
鹿元元跟著走,臨走時又朝喬小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用跟上來,她自己去。
跟著陸申往深處走,大概走出去百多米,他才清下。
樹木荒草做掩映,根本都瞧不見那邊的人了,能依稀看到的,也就只有一些吹起來的煙罷了。
陸申停下了,鹿元元也跟著停下了。
看著他,鹿元元保持微笑,可說非常友善無辜了。
她就像對于什么都懵懂無知,來到這里,完全是被別人拉來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陸申過了中年,樣貌一般,若形容的話,也就是敦厚和木訥這兩個詞較為合適了。
只不過,他當下這個狀態(tài),可真不敢說敦厚,因為根本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外面,所有人都寂靜無聲,只有火堆燃燒時發(fā)出噼啪的聲響。
他們都在聽,在聽陸申和鹿元元說話。只是,只能依稀的聽到一些。想聽得更清楚些,卻是不行了。
衛(wèi)均也不知何時起身,站在那兒,雙手負后,微微垂眸,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那邊。
過去了將近半刻鐘,那兩個人回來了。陸申走路還是那個速度,鹿元元走在后頭,慢慢悠悠。
從她臉上,看不出什么來,彎著眼睛,幾許嬌俏,又因為餓,眉眼間骨子里止不住的一股慵媚。
她走回來,喬小胖朝她挑眉擠眼睛,她聳了聳肩,什么都沒說。
一直走到衛(wèi)均身邊,他站在那兒,垂眸看她。
鹿元元揚起小臉兒,瞇著眼睛看他,分明有話要說。但是,她又不這樣說,是要他彎下來。
看了看她,衛(wèi)均果真聽話的微微俯身,做好了聽她說的準備。
鹿元元一手抓住他肩膀的衣料,一邊翹腳靠近他耳朵,隨著她接近,呼吸先襲來。
那呼吸熱熱的,吹在衛(wèi)均的脖頸耳際,他汗毛也在瞬間豎了起來。
又回到她咬他的那一瞬間,就是這樣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