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深山,樹木愈發茂盛,而且山勢十分險峻,氧氣都變得稀薄了。
這種地方,對于鹿元元來說,那絕對是極地探險,太難行了。
氧氣稀薄,呼吸都費力。
再加之這深山老林里蚊蟲太多了,她不得不用喬小胖給她的衣服蓋在腦袋上。蚊蟲太喜歡她了,或許是她幾天沒洗澡的原因吧,它們可能覺著她特別香。
“這位陸先生真是以深山為家啊,這種地方都能找到。”用衣服掩著臉,但不得不把鼻子和嘴露出來,不止要聞味兒尋蹤,還得說話呢。
“他的確是以深山為家,這楚州城外所有的山,他都了如指掌。山中猛獸了解此處,但,他比猛獸要更了解這深山。”關先生也有點兒累,或許是有點兒功夫,但在體力上還是和護衛差出一大截來。
護衛在前面開路,他們可是生龍活虎,鹿元元覺著,即便真的世界末日來了,他們也是最后死的那一批。而她嘛,就是頭一批送人頭的。
“慢點兒走,這里的味兒有點雜。”走著走著,鹿元元忽然開口,抬腿把斜過來擋路的樹枝踢走。小樹雜草太多了,郁郁蔥蔥。若是田苗的長勢能這么旺盛,農民伯伯都得樂開花了。
聽到她的話,在前面開路的護衛立即慢下了腳步,說實話,他們此時根本看不到任何人走過的痕跡了。若不是鹿元元一直在指路,憑他們的經驗也看不出這里曾有人走過。
停下,鹿元元吸了吸鼻子,喬小胖的衣服就包在腦袋上,像個阿拉伯人。
“你們再往前走個六七十步吧,我覺著,那位陸先生肯定在前頭遇到了什么,發生了一場大戰,有流血。”她站在那兒,慢悠悠的說,而且,很明顯她不太想往前走了。
一聽這話,關先生先著急了,護衛反應也迅速,兩個人就先往前走了。
孔鈺仍舊緊緊地跟在鹿元元身邊,他的任務就是這個,保證她的安全。
并且有他在,喬小胖也不再跟著鹿元元身邊,他也往前走去了。
“是與猛獸搏斗嗎?”孔鈺也還是好奇的,看他們都往前走了,他忍不住問道。
“未必。”搖了搖頭,鹿元元心里有點兒不安,大概是因為這環境,或許是氧氣太少了,心臟跳得有點兒不太規律。
她如此說,孔鈺不免更好奇了,若不是與猛獸發生的搏斗,那就是人了。
這種地方,能碰到什么人?
就在他們等待的時候,蔥郁的山林之中也傳來了動靜,一個護衛快速回來了。
“怎么樣?”孔鈺迎上前一步,問道。
“確實有搏斗過的痕跡,看樣子,不像是猛獸,反而是人與人的打斗。”護衛稟報,他們經歷的多,是不是任何人打斗過的痕跡,很容易就看出來了。
孔鈺不由一聲驚嘆,然后看向鹿元元。
鹿元元還是那阿拉伯人的樣子,小臉兒包裹在其中,再加上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怎么瞅著都很無辜。
似乎,她是不情愿隨著大家來這里的,是被脅迫而來。但實際上,所有人都是隨著她才來到這里的。
“鹿小姐,咱們過去嗎?”孔鈺問道,聲音都不自覺的放輕了。不是因為別的,因為她看起來太無辜太可人了,哪個人都不忍心對著她這樣一張臉大聲說話。
鹿元元不是很樂意,但又沒什么辦法,嘆了口氣,她點點頭,“走吧。”躲不過啊。
往山里走,越走近,他們說話的聲音也更加清晰。他們在分析那邊的打斗痕跡,護衛有經驗,喬小胖在詢問。不用看,他在問的同時,肯定在做記錄。
終于走過來了,這一片,大概方圓十米的范圍吧,打斗的痕跡十分明顯。
不過,并不是近期的,噴到樹枝還有荒草上的血跡都干涸成了黑色的了。
可,味兒還在啊。
到了這里,鹿元元就用衣服把鼻子給捂上了,低頭循著血跡慢慢的踱步,這些血,都是噴濺出來的,像花灑一樣。
“陸先生的功夫很厲害嗎?”鹿元元問道。
那邊,憂心忡忡的關先生聞言,點了點頭,“功夫非常好。”
鹿元元了然,所以,這么多噴濺的血跡,屬于陸先生的,其實不算太多。
人的味兒不一樣,血液也是有獨特的味兒的,所以,即便過去了好多天了,但依舊能輕易的聞出哪處血跡屬于陸先生。
“對方功夫也不錯,而且,大概兩個人。”孔鈺跟在鹿元元身后,一邊說道。
“我覺著,這陸先生兇多吉少。”鹿元元聲音也不大,主要是不太想讓關先生聽到。
孔鈺輕輕點頭,二對一,又是在這種地方,確實兇多吉少。
“走吧,人往這邊跑了。”轉了轉,她就尋到方向了。
護衛立即過來,在前面開路,草樹太茂盛,但是能看到有人倉皇走過的痕跡,并且還有血。
此時也無需鹿元元在提點方向了,根據血跡追蹤,是護衛的長項。
下了一道深溝,這深溝里堆積著厚厚的枯樹葉不說,還有一些動物的尸骨。
因為有枯樹葉在,人在其中走過的痕跡就更明顯了,完全是跋涉而過,一腳踏進去很深的樣子。
陸申在這條深溝里走了很遠,但奇怪的是,自從他下了這深溝,就沒有人追他了,只有他一個人的痕跡。
他走過的地方都有血滴落的痕跡,可見他一直沒止血,始終都在滴。
走了很長很長,終于,陸申終于又拐到了山上去。
臨近深溝的樹干上有血手印,明顯是他抓著樹干來著。
看到了痕跡,護衛自然是毫不遲疑,就要上去。
鹿元元也往上走,一手被喬小胖扯著,她一邊抬頭往上看,都是密密麻麻的樹木。但是,她聞著一股腐爛的味兒,只有人腐爛時才會有的味兒。看來,關先生要傷心了。
她還在思考著這些呢,卻猛地聽見最前探路的護衛發聲,“人在這兒,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