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聽到了喬小胖的話,鹿元元微微歪著腦袋想了想,之后就連連點頭,“我說嘛,怎么花樹的香氣忽然間變得這么濃了,原來,是王爺來了。”
轉身,她迷蒙著眼睛,倒是小嘴兒紅紅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吃了辣椒才成了這德行。
實際上,她本就唇紅齒白,即便不吃辣椒不喝酒,也一樣紅紅的。
仰著頭,她看到了衛均的臉,只是,他的臉好像被灑了一層月光,以至于她看著他,覺著不太清楚。
所以,就瞇起眼睛來看,輕嗅聞氣味兒,果然啊,相比較自然的花樹氣味兒,衛均身上的氣味兒是帶著溫度的。所以,進了鼻子里,她就覺著有些甜絲絲。盡管只有一點點,但也讓她心情好。大自然的氣味兒,最讓她舒服了。
衛均垂眸看著她,不說她那眼神兒,就是她那小鼻子一個勁兒的動,擺明了就在聞他呢。
“好聞么?”他問,因為如若不好聞,她這么一個勁兒的嗅,也不合理。
“好聞。人說美人在骨不在皮,我覺著,不在皮也不在骨,在味道。”她說,并且這個完全是根據她自身來的,畢竟所有感官之中鼻子第一。真給她個絕世無雙的大美人,但是有狐臭,她也欣賞不了啊。
衛均眉尾動了動,“你一向這般下流么?”
“不下流,要風流。”呵呵一笑,就轉身往小樓里走。
喬小胖似笑非笑的跟著她,驀一下又回頭看了一眼衛均,看他那被個小女子搞得無言以對的樣子,甚是開心。
推開門,走進小樓,只有一個丫鬟站在那兒略驚慌的樣子,顯然她早就發現外頭被人給圍上了,可是她又不敢出去。
進來了,鹿元元就吸鼻子,“就是這兒,這味兒,和那些衣服首飾一樣。哎呀,這邊。”她眼睛幾乎都閉上的,卻能根據鼻子的指示前行。喬小胖就在旁邊跟著,避免她被絆倒或是撞著什么,其他的完全隨她。
那小丫鬟不知所措,想跟著走,可是眼見著又有一群人沖進來了,她就站在那兒不知該怎么辦了。
護衛跟著鹿元元的腳步往二樓走,她走在樓梯上,一步一步的,看起來不急不緩。
他們跟在后頭,倒是著急,可是又不能超過她。
就那么一步一步的,上了二樓。
這二樓數個房間,各有用處,看得出之前住在這兒的人多才多藝,什么都需要學都需要練。
不過,鹿元元只是站在二樓樓梯口那兒一下下,之后就腳下一轉,朝著里頭走。
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她以前在這兒住過,否則怎么會那么了解,因為她一下子就找到了臥室。
推開了緊閉的門,居室淡雅,飄著幽幽的涼涼的梅香。
走進來,鹿元元站在門邊兒,倒是其他人都快速闖了進來,倒是顯得她沒什么事兒了一樣、。
喬小胖環顧了一圈,這臥室也挺平常的,就是個女子的閨房罷了。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繡床挺大的,看起來不像睡一個人的樣子。
倒是那些護衛進來了,打量了一番之后,就開始翻。說實話,他們也不知道翻什么,就只是……翻而已。
果然,翻出了不少的衣物,首飾,還有放在梳妝臺上的紙張,上頭寫著小詩。
字跡娟秀,看得出寫這些字的人性情應當很溫順。
衛均進來了,只是邁過了門檻,他淡淡的環視了一圈,隨后看向站在門邊兒的鹿元元,她杵在那兒,眼睛也沒怎么睜開,倒是一直在嗅。
翻了一大圈兒,只是找到了這些可有可無的東西,護衛轉過臉來看衛均眼色,他們到底在找啥。
倒是衛均看著鹿元元,雖是有點兒充分懷疑她是不是睡著了,但通過小鼻子來看,應當是沒有。可到底在聞什么,那就是未知了。
片刻后,站在那兒直晃悠的人動了,她朝著那張床走過去。
她動了,所有人都開始看她,分明各自都在表情上覺著信她干嘛?可是,不由自主的,視線和神經就都跟著她走了。
到了床邊,只見她軟綿綿的爬了上去,看起來好像是要在這兒休息。
不過,她爬到了床上,倒也不是要睡覺,反而朝著床尾的方向爬。
喬小胖已經站在了床邊,看著他們家鹿元元那像毛毛蟲一樣的動作姿態,他一手托著冊子,一手拿著炭筆準備開寫。
衛均也慢慢的走了過來,其他護衛圍在外圍,都在看她。
“她在做什么?”終于,衛均開口,也算是問出了其他人肚子里的疑問。
“聞見什么不尋常的東西了唄。不過啊,有時候也可能會有臟東西,有些人不就是喜歡把穿臟的襪子褲衩兒塞床腳去藏起來。”喬小胖說,故意說得特別惡心,果然眼角余光瞥見衛均后退了一步。
鹿元元終于是折騰到了床腳那兒,趴在那里,兩只手費勁兒的扯著床單褥子,手不太好使,力氣也不夠,扯了好幾下都沒成功。
喬小胖倒是沒有幫她的意思,只是看著她在那兒跟刨坑似得。當然了,主要是沒什么危險性,這要是沙堆,喬小胖肯定不會放任,畢竟以她現在這個狀態,可能會用沙子把自己埋起來。
終于,她把床單和褥子掀開了,露出來的就是床板。
見沒有什么臟東西,衛均上前一步,往那床板上一看,有一塊床板有縫隙,顯然是能夠打開的。
這會兒,鹿元元就摳不動了,手指頭在上頭摸來摸去,都不行。
“上去幫她。”衛均出聲,在旁邊的孔鈺立即撩袍踩著床上去了。
也就在這時,那個強撐了許久的人撐不住了,手指還固定在那床板的縫隙上呢,腦袋一沉,就不動了。
喬小胖翹腳一看,“睡著了。”
孔鈺蹲下,略小心的把鹿元元搬起來,挪到旁邊去,之后將床板上那塊板子掀了起來。
下面,是一堆錢和幾張紙,孔鈺一把都給拿了出來,快步的從床上跳了下來。
將東西交給了衛均,那些銀票倒是沒什么新奇的,只是幾張紙打開,其中一張立即吸引了衛均的視線,是婉沛的賣身契。
而這賣身契上清楚的寫明了,她三年前被賣到了這點雀軒,而把她賣到這兒的舊主,是鄭立轍。別人可能不知道鄭立轍是誰,可衛均知道啊,是合仝世子妃的父親,忠齡公主的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