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話,仔細那么一琢磨,似乎是挺有道理。
喬小胖不管不顧的樂,他覺著,當面侮辱這種事更來勁。
拐彎抹角,背后黑,實在沒勁。
閻青臣后退了兩步,他看不見衛均的臉,更無法得知他是什么心情。可是對于一個男人來說,這些方面的話題,好像都算得上是插刀子了。
不過,衛均倒是沒說什么,也聽不出氣息有什么變化,似乎并沒有生氣。
喬小胖樂的囂張,“元元姐,你說的太對了。咱們鄰居家有這事兒啊,給人家續弦,年紀差了十幾歲。好嘛,嫁過去就是守活寡呀!
閻青臣站在那兒聽著,也不由彎了嘴角,他們膽子是真大。
鹿元元半瞇著眼睛,瞅她那樣子,好像也沒太聽清喬小胖說的事兒。
“不過呢,世上的人千千萬,喜好也是千萬種。倒是也有一生柏拉圖的,只要愿意,也是美的吧。這些個愛情哲學我不懂,我更懂吃喝。我覺著咱們青溪城的大燒就非常好喝,雖比不過上品茅臺,可非常醇。小胖~~,我要喝茅臺!北ё绦∨值拇盅,她開始央求。
“嘿,剛剛還說大燒呢,這會兒管我要茅臺?老子去哪兒給你找茅臺?”關鍵是,就沒有這酒。以前她喝多了也要茅臺,雖是后來給她一通訓斥吧,但之后他還真去城里打聽過。事實是,就沒這酒。城里最大的酒商,都沒聽說過。
“我要茅臺!”鹿元元繼續央求著,甚至都是哭腔。
“茅臺個屁!來來來,老子帶你走幾圈!毕胍煨┢@,多走路也行。只要累了,酒勁兒散了,就清醒了。
“要她這樣坐著,本王有些事要問她。你們先出去吧!毙l均開口,阻止了喬小胖。
這喬小胖豈能愿意,看了一眼還在抱著他央求著要茅臺的鹿元元,“王爺,你覺著,我會放心的把她放在這兒出去嗎?別的不說,我家元元手無縛雞之力,就算有一張嘴,這會兒也只是會嚷著要酒喝,沒任何用。這樣吧,我把耳朵堵上,您想說什么就只管說,我肯定不聽一個字!
衛均看向喬小胖,眼無波,卻也懾人。
“在你看來,本王還會暗害了她不成?”衛均問。
喬小胖看著衛均的眼睛,那句當然了硬生生又自動吞回去了。
也是,衛均能把鹿元元如何?不至于殺了她。如果是行齷齪之舉……那就更不能了,他也沒那能力啊。
想了想,喬小胖就把鹿元元的兩只手給拿開了,從桌子上跳下來,最后看了一眼鹿元元,他就走了。
倒是閻青臣站在原地稍稍停頓了會兒,看著衛均轉身靠在了桌邊,他才轉身退了出去。
走出了門口,喬小胖就停下了,回頭看了一眼,瞧衛均就靠在桌邊,微微側頸看著坐在旁邊的鹿元元。說真的,那一瞬瞅著衛均,真有點兒風流倜儻的意思。
當然了,一個閹人,再風流倜儻也沒用啊。
閻青臣出來了,也站在了喬小胖身邊,眼睛看著那邊不知何時來的官府衙差,耳朵的專注力卻是在前廳里。
那些衙差在捆綁陶二陶三還有陶述,陶老爺已經暈倒了,幾個下人托著他,又是給撫前胸,又是給摸腦門兒的。
衙差動作迅速,又對這里的護衛點頭哈腰,痛快的把陶二幾個人給捆綁了之后,就給帶走了。
“閻將軍的眼睛在看他們,耳朵是不是也關注了后頭呢。你聽聽肅王說的都是些什么?開始倒是像個長輩,問她想吃什么。這會兒居然問元元對守護大齊疆土有什么見解,沒看到她醉了嗎,能正經回答出什么來!眴绦∨滞虏郏猜犞,聽衛均到底要說啥。還叫他們退避,站在這兒還不是一樣都聽到了。
閻青臣不吱聲,只是覺著衛均問的問題,聽起來好像是在玩笑,無關緊要的逗孩子?墒,又好像沒那么簡單。
“愛國?我當然愛國。根正苗紅,祖國的花朵,祖國也關愛我。祖國為我澆水施肥,我為祖國添磚加瓦。我是花朵,我驕傲!币皇址胖眯厍,肩膀也跟著挺了起來。作為祖國的花朵,鹿元元這會兒絕對擺出了一個花朵該有的姿態。
衛均側目看她,那極深的眼睛緩緩流出些許笑意來,“既如此,為了家國,是不是需要做出些奉獻?”
“奉獻?我還是個花朵呢,奉獻輪不到我!币徽f奉獻,鹿元元的肩膀頹下去,手也放下去了。
嘿,這是喝多了之后會說的話嗎?腦子居然還是好使的。
“這世上,愛國的人那么多,人人都是祖國的螺絲釘。待我這個花朵長大了,祖國一片繁榮,和樂升平。前輩螺絲釘們的貢獻,我會好好珍惜的!彼又f,聲情并茂,不知道的還以為在參加什么朗誦大賽。
衛均忍不住笑,好啊,這就是個向往著前人栽樹后人乘涼的‘后人’。
這種時候了,也不上套,腦子轉的依然快,無懈可擊!
“知道你心不甘情不愿,心不甘情不愿的情況下,很容易出岔子。還記得你父兄嗎?他們便是一心為國。其實不止鹿判和兆兆,還有鹿家祖上,無數鹿家人為大齊獻出了生命……”
“我不要獻出生命,我的命可貴呢。不過,我可以暫時的做一顆忠心耿耿的螺絲釘,前提是,你得給錢。月薪,提成,獎金。羅順和喬八下葬所需的費用,你都得負責。”半瞇著眼睛,她還以祖國花朵激昂慷慨朗誦的語調在說話,可那出口的字句卻已不是個醉酒之人能說得出來的了。
衛均稍稍歪頭,仔細的打量她那小臉兒,“還要喝茅臺嗎?”小樣兒,醒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