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看他,他也抬眼看她,四目相對,他眼睛里是認真的,純粹的。
可見,他在問她這個問題的時候,腦子里也在想這個事,沒做別的打算。
眨了眨眼睛,鹿元元向后伸出一只手,把他原本推她后背的手給抓住了。
就那么拉著她,繼續(xù)往樓上走,她沒回答。
衛(wèi)均也沒再吱聲,只是任由她拉著,一直到了臥房。
臥房收拾的干干凈凈,這里的下人做事利落,無可挑剔。
一直拉著衛(wèi)均到了窗邊兒,陽光正好,她面對著他,仰臉盯著他瞧,能夠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的臉。
衛(wèi)均也不動,就站在那兒任她看,她這種仔仔細細的看,真的是會撩的人心癢癢。
看了好一會兒,鹿元元才長嘆口氣,“結(jié)婚這個事兒,我隨緣,并無強求。不過,其實我心底里有那么一些小歉疚。這歉疚來源于我的腦子,我有病,一旦犯病了,就把很多事都給忘了。我總想,咱倆單獨在一塊兒的時間有很多,但,也犯了好幾次病。這忘了的,其實不只是發(fā)生的事兒,可能有那么一瞬間的心動,我也給忘了。”她愧疚的是這個,而且,有時候自己一個人想想這些事兒,就更覺著自己是個殘廢了。
衛(wèi)均真是沒想到她忽然間還能說這么真摯的話,畢竟,她一直都以這張面容又帶著鬼精鬼精的勁兒游戲人間。
看著她,衛(wèi)均慢慢的彎起了薄唇,抬起手,輕輕地捏住了她的耳朵尖。
“所以,你都暗地里做過什么補救?”衛(wèi)均還想聽她繼續(xù)說。
眼睛一轉(zhuǎn),她身體微微歪斜,靠在窗臺上,“睡覺之前,閉上眼睛,在心里默念十遍‘我喜歡衛(wèi)均’‘我喜歡衛(wèi)均’‘我喜歡衛(wèi)均’。”
她說完,下一刻就被衛(wèi)均給攬到了懷里,撞在他身上,她仰起臉,從這下方往上看他的臉。
“你說你,整日里這小腦袋瓜兒都在研究些什么?”研究出來了,還敢明目張膽的說出來。
“你應(yīng)該是見過給別人洗腦的,沒見過給自己洗腦的吧?我就是這樣的,硬生生的給自己洗腦。只是幾天的時間,成效頗顯著。”鹿元元小聲的說,她其實也搞不懂到底是因為給自己洗腦有效果,還是,很早之前就已經(jīng)覺著衛(wèi)均不錯了,這段日子只是一個加持罷了。
“非常好。往后,在睡覺之前,那句話默念二十遍。”他很喜歡她這種給自己洗腦的方式。
“那得累死我。”二十遍?那太多了。
瞧她那小聲嘟囔的樣子,衛(wèi)均慢慢的收緊手臂,一邊緩緩低頭。
他靠近,她自然有感覺,熱熱的呼吸打在她臉上,她跟著瞇眼睛,“我跟你說,我不想再忘了這些了。所以,你慢點兒。”他都沒怎么樣呢,只是靠近,她的心跳就開始加速了。
心跳加速,不是好兆頭,會犯病,會忘記。
她不想忘,這么爽的事兒若忘了,多虧啊。
衛(wèi)均一手摸著她的后腦,“本王也不希望你忘了。”
笑了一聲,鹿元元就把眼睛閉上了,等著他低頭湊近自己。
她說讓他輕一些,他的確就輕一些,很溫柔,很緩慢。
只不過,溫柔緩慢也無法讓她的心臟慢下來,反而莫名其妙的,越來越快。
在瀕臨犯病的邊界,倒是衛(wèi)均很適時的放開了她。
睜開眼睛看著她那迷醉的臉蛋兒,又不由在她臉蛋兒上親了一下,“很好,沒犯病。”
緩緩的把眼睛睜開,一片水霧,的確是迷醉著的。
“其實吧,我若是喝酒的話,犯病的階段會延長。雖說,醒酒之后就忘了,但總不至于忽然間的倒地就睡。到時候咱倆若想時間綿長的話,我就喝酒。”她小聲的說,這會兒忽然擔心的是因為犯病咔嚓就睡過去了,什么都做不成不說,她也郁悶。
“不急。”她連這個都開始琢磨了,衛(wèi)均摸著她的額際,很開心。
“能不著急嘛,你娘想抱孫子呢。”她哼了一聲,這不是著急不著急的事兒。就是,這身體有這毛病,很是拖后腿。
這若是以前那個身體,哪會有這些煩人的事兒,那還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說起這個,衛(wèi)均也不由笑,“她是很著急,不過,急不來。”
鹿元元不置可否,怎么說呢,她瞧著宸貴妃的樣子,也是有些許同情的。
反正,若是換她到那個位置上的話,做的肯定也不會比宸貴妃更好。作為一個母親,她真是為了兒子盡了最大的努力。
“其實說起來,你也挺根正苗紅的,單守約這一項,尋常人就比不過。”靠在他身上,比靠著窗臺舒坦。
這種夸獎也很是讓衛(wèi)均理解不了,守約,那不是應(yīng)當做的嗎。這天底下,沒有太多‘應(yīng)該’之事。但,這種守約,是必然。
“看你這表情,好像我說了什么天外之語一樣。宸貴妃說要成婚,不知要如何折騰?”在青溪城倒是看過別人結(jié)婚,但衛(wèi)均不一樣,又不是什么平民百姓。
“原來,是怕麻煩。”居然用折騰這兩個字來形容。
鹿元元動了動眉毛,沒吱聲,果然就是怕麻煩。
“如此說,你是答應(yīng)了。”衛(wèi)均微微歪頭,輕易的從她的話語里分析出另外的意思來。
眼睛轉(zhuǎn)了一圈兒,她還是沒說話。
“既如此,本王來做。麻煩……盡量不麻煩。但,名正言順還是要的。”這也是首要。
不只是他要名正言順,而且是,要給她一個名正言順。
他這樣說了,鹿元元也就信了。、
名正言順?她對此倒也不是很執(zhí)著。但他執(zhí)著,那就順著他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