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以這種慢慢悠悠的速度前行,一直都很慢,只是造型頗為奇特。
鹿元元也不敢吱聲,更不敢大喘氣,抱著衛均,任他攬著自己前行。
兩條腿向后翹起,她盡力的不耽誤衛均走路,當然了,還是不能忽視自己的重量。
進來的時候,衛均速度太快了,其實已經走了很遠。而且根據之前那腳步聲追著追著,忽然間就消失的長度來看,他們躲避的石縫,應該已經距離這隧道的盡頭不遠了。
盡管有那么一句話叫做,來都來了,不去看看怪可惜的。
但是,鹿元元并不想冒險,還是覺著謹慎為最好。
在這種地方,命,是很重要的。
太黑了,這隧道根本就是沒有一點光亮。以前也去過類似的地方,可是好歹人家上頭有些縫隙什么的,會瀉下些光亮下來。
但這里,是什么都沒有,早知如此,就順手帶幾顆蘑菇進來了,好歹能照亮啊。
“你累不累?”她特別小聲的問,發出的幾乎就是氣音兒,好像顯得特別貼心。
“你自己走?”衛均問她,而且手勁兒也松了。
“別呀,我這腿腳不聽使喚,可無法像你似得走路不發聲。”她可擔心驀一腳踩重了,再把那不明身份的家伙招出來。
“這般一坨肉,不知能賣上什么價錢。”衛均托著她,小聲說道。其語氣明顯故意逗弄,只是聽著又有點兒嚴肅,并不輕佻。
所以,若是遇上了不了解他的人,肯定會覺著他是認真的,繼而會讓人心下忐忑,止不住的得一通斟酌。
但是,現如今鹿元元還算了解他呀,又不是陌生人。
他說完,她就小小的嘆了口氣,“好歹皇上都把你賞賜給我了,你說我得什么價錢啊?”
聞言,衛均就笑了,“如此說來,你倒是比本王值錢了。”
“不敢不敢。我是下屬,是你徒弟。跟著領導走,遇事不發抖;一日為師,終生為師。我滿懷孝敬,看我真誠的眼神兒。”嘴上說的可謙虛了,可再看看當下的情況,她全然不發力,都是人家托著她。什么領導,什么師父,一直在出力。
衛均看了她一眼,剛想說什么,猛然的,隧道入口那里,腳步聲再次響起。
這一下,兩人都一驚。
衛均快速的轉眼看向兩側,想尋個安身的地兒。可是,這里可沒有那么大的石縫供他們倆藏身。
親耳聽到那沉重的腳步聲轟隆轟隆的就過來了,耳膜都在發抖,衛均摟著她,只得向旁邊一閃,就貼在了石壁上,等同于在這不太寬的隧道里給讓出了個地兒。
腳步聲近在咫尺,鹿元元一條腿都無意識的勾住了衛均的腿,睜大了眼睛看著,就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會從面前經過。
一陣細風先過來了,帶著人才獨有的汗酸味兒,接下來,一道影子就出現了。
速度很快,但是,很明顯他也發現了處于這狹窄隧道里的另外兩個人。
他邊快速的跑過去,一邊看那倆人,黑暗中,眼睛睜得很大。
而靠著石壁的兩個人,也在看他。
這種不期而遇,并不美好,尤其是還有‘兩只大腳’在追趕。
那人迅速的過去,沒做任何停留。
隨著他過去,那能把人踩碎的腳步聲傳來,它不知是從何處而來,但是那聲音真的巨大。
尤其是此時兩個人沒有藏身在石縫里,就這么站在這兒,與之遭遇,處于完全曝光的境地。
真真是覺著兩只耳朵被狠狠地踩了一腳,鹿元元不由一瑟縮,松開一只手忍不住捂住耳朵,好疼啊。
衛均亦是身體一繃,微微閉上眼睛,耳朵在一瞬間真的疼的狠了。
不過,興許也是幸運的,在那腳步聲臨近到身邊時,他們倆同時無意識的屏住了呼吸,沒有喘氣。
若是那時還在喘氣,后果……沒人知道。
直至那腳步聲遠了,又驀地消失無蹤,他們倆才像活過來了一樣。
呼吸,喘氣,鹿元元揉著自己的耳朵,“我這耳朵被踩了,好疼。”
“走。”衛均緩過來了,帶著她繼續走。
這個地方,已經不神秘了,有不少人發現了這里。
“剛剛過去那個人,你看清楚是誰了嗎?”她只是在那人快過來時聞到了味兒,汗味兒,以及在山里多時的味兒。通過氣味兒,她覺著不是他們此行一同進山的人。
“不認識。”衛均也不認識。
“這么說,跟著咱們的萬輔人,已經進山了。”速度很快啊。只是,他們亂跑著找的話,那不知得找到什么時候了,畢竟長岐山太大了。即便只是想橫穿的話,在沒有遇到任何危險的情況下,也得花上數個月的時間。
“所以,我們更得快些。”衛均說。
兩個人還是以先前的速度前行,終于的,算是聞到了來自于外面才有的氣味兒,即便不去看,也知道距離入口那里不遠了。
外面已經開始天亮了,晨光朦朧,倒是遠處那些原本在夜里發光的蘑菇失去了光輝。
從隧道里出來,衛均就把鹿元元放下了。
雙腳落地,她輕輕地吐了口氣,抬頭去看這莫名杵在這里的斷崖,很大很大。
這高度,起碼得二十幾層樓吧。
她正看著呢,衛均拉著她,朝著隧道入口的一側走了過去。
收回視線,跟著他走,一邊往那石壁上看。
這才發現,在那隧道入口一側的石壁上,被人工雕刻出來了一人高的類似于石碑的形狀,而且,刻著兩個字。
兩個很大的字,只是……鹿元元不認識。
這是什么字體?她好歹也是從另外一個世界過來的,又不是文盲。
這倆字兒,有橫有豎又有勾的,可是,怎么瞅都不認識啊。
“這兩個字什么意思?”總不至于,都遙遠到遠古了吧,象形字?
“雀棧!”衛均說,他認識。
“雀棧?指的是這座斷崖,這條隧道,還是之后的地方。”鹿元元不明白了,什么地點什么名字的,她不了解。她所有的一切直覺都是根據鼻子來的,是鼻子指引她,即便此時,她也不覺著離開這兒有錯,不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