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聰返回辦公樓,走進了朱書記的辦公室,他本來是想來匯報的,但朱書記卻道:“我正在批閱文件,有事我叫你。”
這意思很明白了,朱書記不想聽匯報,而是要急著批閱文件。陳聰只好返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陳聰現在要做的一件事,那就是尋求貸款。他在省銀監局工作的時候,雖然是個正科級檢查員,但手中的權力很大,那些股份制銀行的頭頭腦腦們都不敢得罪他,他一個電話就能很輕松地貸出款來。
但現在不行了,陳聰已經離開了省銀監局,隔行如隔山,那些股份制銀行的頭頭腦腦們也不會再聽陳聰指手畫腳。
在這種情況下,陳聰只能求助于莊菲了,莊菲現在還是省銀監局股份制銀行核查處的處長,她發句話,那些股份制銀行的頭頭腦腦們不敢不聽。
對于酒廠的興辦,陳聰仔細核算過了,從選廠址到建設廠房辦公區域,再到引進設備,購買原料,招募工人,流動資金,怎么著也得投資個幾千萬,火炮手頭沒有這么多錢,只能貸款。
陳聰撥通了莊菲的手機,但莊菲卻沒有接聽,而是發來了短信:我正在開會,不方便接電話,我忙完給你打過去。
此時的莊菲正在g市,在g市檢察院和公安局的配合下,正在參與一個承兌匯票詐騙案的偵破,工作很是繁忙,但也極其保密。
陳聰懂這些,只好耐心等待。
可就在這時,陳聰接到了靜雅的電話。
“陳聰,管材已經正式投入生產,為了不壓制流動資金,咱們要盡快聯系好銷路,不然,會很麻煩的。”
“靜雅,你只管搞好生產,銷路的事,我這個周末回去處理。”
“這個周末你可一定要回來,不然,咱們的管材一旦形成擠壓,那就不好了。”
“我知道,你盡管放心,我就是再忙,這個周末我也會及時趕回去的。”
陳聰心中很清楚,騰達管材有限責任公司,才是自己正兒八經的事業基石。當初成立這個公司,自己也完全是為了幫助戚郎和靜雅,但鼓搗到現在,這個公司卻成了陳聰個人事業起步真正的基礎。騰達管材有限公司如果運營好了,那收入將是非常驚人的。
要打開銷路,蔡榮至關重要。但要讓蔡榮死心塌地去做這件事,春蓮又是最為關鍵的。
春蓮畢竟是股東之一,她可是投資入股了一千萬啊,那可都是她自己的私房錢,春蓮這是對自己的充分信任,自己可要小心謹慎,來不得半點馬虎。
想到這里,陳聰撥通了春蓮的手機。
“春蓮,我是陳聰,咱們的騰達管材公司已經正式投入生產,銷售方面要緊跟上,我這個周末回去,到時候咱們得讓蔡總約上那些房地產商,幫咱們打開銷路。”陳聰一口氣將此次給春蓮打電話的目的全說了出來。
春蓮沉吟著道:“陳聰,你這個周末能回來嗎?我聽蔡總說了,你工作非常繁忙,根本就沒有自己的時間。”
“這個周末再忙我也得回去,不然,就會耽誤咱們公司的銷路啊。”陳聰的語氣中透著著急。
“陳聰,你先別急,靜雅負責公司的日常管理,省城不是還有我嘛。我先
和蔡總溝通一下。”
“你最好不要將騰達管材公司就是咱們兩個投資的事告訴蔡總,就說騰達公司是靜雅創辦的,讓蔡總幫忙搞下銷路。”
“嗯,我就這么對蔡總說,你等我消息吧。你現在給朱嘯當秘書,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自由了,要以工作為重。公司的事,我和靜雅多上點心。”
“春蓮,那就謝謝你了!”
“呵呵,和我還這么客氣啊?咱們兩個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啊。”
“嗯,是啊,我不在省城,公司的事,只能讓你多操心了。”
扣斷電話后,已經到了中午飯時,朱書記沒有去食堂就餐,而是讓陳聰去食堂打飯。
陳聰在食堂打了兩份飯,隨后返回到了朱書記的辦公室。
朱書記還在批閱文件,但他的臉色有些陰沉,不知道又遇上什么事了。
“朱書記,該吃飯了。”
朱書記站了起來,緩緩來到沙發前坐下,陳聰將飯菜擺放在茶幾上,坐在了朱書記對面,兩人開始用餐。
“朱書記,我今天去陳老那里……”
但陳聰剛說到這里,就被朱書記給制止了,道:“不要說這些了,我都知道了,來,吃飯。”
朱書記的意思很清楚,讓陳聰啥也別說了,只管吃飯。
朱書記邊吃飯邊思考著什么,他不讓陳聰說話,就是為了不讓陳聰打斷他的思路。
朱書記平時吃飯很慢,但這一次吃飯卻特別快,還沒等陳聰吃完,他就已經放下了碗筷。
陳聰急忙加快吃飯速度,狼吞虎咽地將最后半個饅頭吞下,動手收拾餐具。
看朱書記此時已經將頭靠在沙發背上在閉目養神,陳聰輕聲說道:“朱書記,您休息吧!”說完,他就要離開這里。
但朱書記卻道:“陳聰,坐下,咱們聊聊天吧。”
陳聰一聽,只好再次坐在了朱書記的對面,朱書記此時仍是靠在沙發上在閉目養神。
朱書記不說話,陳聰也不能說話,既然是陪領導聊天,所聊的內容當然要以領導為主了。
過了一會兒,朱書記突然說道:“你對貪官和清官是怎么看的?”
陳聰一愣,朱書記問的這個問題太龐大了,也太沉重了,他沉思了一會兒,道:“自古以來,歷朝歷代都有貪官和清官。貪官禍國殃民,令人可惡。清官清正廉潔,令人敬仰!”
“那水至清則無魚怎么理解?”
陳聰有些發愣地看著朱嘯,他今天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之間,說起了這次陳詞俗套?
朱嘯肯定非常清楚水至清則無魚的本義,但他這么問,肯定有別的寓意。那陳聰就不能去正解本義,而要借題發揮了。
“水至清則無魚,富含哲理,這是一個哲學問題,是指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有的只是相對。”
朱嘯突然睜開了眼睛,呵呵笑道:“你這個解釋很好,我還是第一次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