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瑞和李岳發(fā)表了看法之后,原先有兩個同意朱嘯意見的人,發(fā)生了倒戈,反而支持起郭瑞和李岳的意見。
兩種直接對立的分歧,站在朱嘯這邊的是少數(shù)人,而站在郭瑞和李岳那邊的是多數(shù)人。
這就非常危險了,如果主持會議的朱嘯,這個時候宣布舉手表決,那此事將會徹底泡湯,因為反對的人占大多數(shù),一旦在這次會議上形成決議,那出售鶴鳴山使用權(quán)的事,今后就不能再提及了。誰再提及此事,誰就是違規(guī)。
關(guān)鍵時刻,還是朱嘯的道行深,他道:“白酒廠家屬樓的拆遷問題,不能不解決。但老干部們也不能不照顧。既然大家的意見分歧這么大,我提議今天的會就開到這里吧,散會。”
朱嘯是會議的召集者,也是主持者,只有他有權(quán)力宣布散會。
但郭瑞這個時候發(fā)話了:“朱書記,這么晚了把大家召集來開會,總不能沒有個結(jié)果吧,我看此事還是通過舉手表決來形成決議吧。”
朱嘯心中一陣惱火,我都宣布散會了,你郭瑞這不是明擺著和我做對嗎?
對郭瑞的這番話,邵峰也非常生氣,這明擺著是二把手和一把手唱對臺戲嘛。
陳聰那就更不用說了,他是堅決支持朱嘯的,但郭瑞如此和朱嘯做對,他這個秘書也看不下去了。
朱嘯沉吟著道:“這件事還有待商榷論證,這次會議就不要做出決議了,留待以后再說吧。”
朱嘯說這番話的時候,臉色已經(jīng)陰晴不定,但郭瑞是不會輕易放棄的,他道:“這件事大多數(shù)人都反對,還用得著再商榷論證嗎?既然是開會,不做出決議,這么晚把大家召集來,開了個無結(jié)果的會,這算啥事?”
朱嘯的臉色頓時陰沉了起來,眾人也都是大氣不敢出。郭瑞這么說,就有些太過了,他分明這是在質(zhì)問朱嘯。在大庭廣眾之下,二把手直接質(zhì)問一把手,這就太不像話了。
朱嘯雖然非常惱火,但他清楚,他不能發(fā)作,一把手和二把手吵架,即使你一把手再有理,也會招來非議。好在朱嘯的涵養(yǎng)極高,他只是陰沉著臉坐在那里。
郭瑞這么飛揚跋扈地質(zhì)問朱嘯,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說話。一是因為郭瑞在這里根深蒂固,論在這里的根基,朱嘯無法與郭瑞相比。二是郭瑞說的也在理,雖然態(tài)度和語氣上有些不對勁,但說出來的話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麻煩了,徹底麻煩了,朱嘯說散會,郭瑞不同意。局面再次形成僵持。這種僵持的局面對朱嘯是非常不利的,因為多僵持一秒,都會有損于朱嘯的權(quán)威。
就在這極其尷尬的氣氛中,突然一個聲音響起:“各位領(lǐng)導(dǎo),我想說句話行嗎?”
眾人一愣,紛紛扭頭看去,發(fā)現(xiàn)說這話的人竟然是陳聰。
沒錯,正是陳聰突然開口說的這話。朱嘯沒有表態(tài),郭瑞也沒有表態(tài),其他領(lǐng)導(dǎo)更沒有表態(tài),大家只是有些吃驚地看著陳聰,陳聰站了起來,道:“我首先聲明,我現(xiàn)在說
話,不是站在我是朱書記的秘書立場上,我只是作為一個旁觀者來說這話的。”
陳聰突然能有如此表現(xiàn),讓與會人員都是極其震驚,要知道,在座的除了陳聰和邵峰,那可都是市里的大員們啊。
邵峰被陳聰?shù)呐e動給嚇得心驚肉跳,他忙伸手拉了拉陳聰,低聲命令道:“你給我坐下,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
陳聰沒有搭理邵峰,仍是固執(zhí)地站在那里,道:“郭市長,我作為一個旁觀者,對你是很有意見的。”
陳聰?shù)倪@番話無疑是一石激起千層浪,他這是當(dāng)面向郭市長開炮,眾人震驚,會議室內(nèi)鴉雀無聲,邵峰嚇得臉色蒼白,拼命伸手去拉陳聰,但陳聰很是粗魯?shù)貙⑸鄯宓氖纸o撥拉開。
陳聰能有如此表現(xiàn),只有一個人感到不意外,那就是朱嘯。陳聰這個犟驢,才和自己鬧翻,現(xiàn)在又把矛頭對準(zhǔn)了郭瑞,也好,就讓陳聰給郭瑞來個下不來臺吧。你郭瑞趕在眾人面前和我抬杠,如此飛揚跋扈地質(zhì)問我,那就讓陳聰來對付你吧。因此,朱嘯沒有任何表態(tài),他只是坐在那里靜靜地聽著。
郭瑞的臉色瞬間就變了,輕蔑地看著陳聰,問道:“你對我有意見?有什么意見?”
“郭市長,你身為二把手,對一把手朱書記首先要尊重。”
砰的一聲,郭瑞抬手就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厲聲說道:“放肆,我怎么對一把手不尊重了?”
陳聰根本就不怕他,別說你郭瑞抬手拍桌子了,你就是拿電警棍,我也不怕。
“郭市長,你說的話是沒有錯,但你的語氣和態(tài)度,很是飛揚跋扈,你這么做,對朱書記是極其不尊重的,”
陳聰這話一點面子也沒給郭瑞留,飛揚跋扈這個詞從陳聰?shù)淖炖镎f出來飛向了郭瑞,讓郭瑞再也坐不住了,他忽地一下站了起來,伸手怒指著陳聰,厲聲說道:“你算個什么東西,敢這樣和我說話?”
陳聰不卑不亢,道:“郭市長,咱們在人格上是平等的,我也不是什么東西,我只是個普通的人,我這樣和你說話又怎么了?批評與自我批評是我們的優(yōu)良傳統(tǒng),你貴為市長,難道就不準(zhǔn)普通的人對你提出點批評意見嗎?”
陳聰這話實在是太厲害了,句句都說到了點子上,讓人無法反駁。郭瑞老羞成怒,臉色瞬間變得通紅,他竟然一時找不到反擊陳聰?shù)脑挘皇菤獾臏喩戆l(fā)抖,就差呼呼喘粗氣了。
但陳聰?shù)脑掃沒說完,他接著道:“朱書記已經(jīng)表明了態(tài)度,說此事有待商榷論證,這是從大局著想,極其慎重的表現(xiàn)。他是一把手,有權(quán)這樣做。可你不依不饒,非要當(dāng)場作出決議,你這不是故意和一把手做對嗎?尤其是你的態(tài)度和語氣,用飛揚跋扈來形容還欠缺點,簡直就是盛氣凌人。”
陳聰已經(jīng)豁出去了,老子都遞交了辭職報告了,被開除公職都不怕,還怕你郭瑞沖我拍桌子發(fā)火嗎?
郭瑞已經(jīng)被氣瘋了,他伸手怒指著陳聰,厲聲吼道:“你就是一條狗,被豢養(yǎng)著專門咬人的一條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