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嘯隨即又道:“你們的這個構(gòu)想,在我來這里上任的時候,就已經(jīng)開始行動了,但畢竟上任書記對此事并沒有形成正式的決定意見,出于職責(zé)考慮,不好意思,我雖然是初來乍到,情況還不太熟悉,但也只能叫停了。這一叫停,的確給你們的工作帶來了很多的不便。但這個問題的確是太大了,我作為一把手,不得不慎重為之。也請你們多加理解。”
當(dāng)陳聰將朱嘯書記的最后一句話記完,對朱嘯書記則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朱嘯書記說的非常委婉,而且還不動聲色,就是在這不動聲色的狀態(tài)下,很是巧妙地將這個計劃給否決了,雖然沒有最終的否決,但最起碼是擱淺了。
郭瑞和李岳很不甘心,他們兩個忙碌了這么久,竟然是這個結(jié)局,他們的氣很不順。李麗本來不想來參加這個會議,但朱嘯書記一聲令下,她不得不來。陳聰?shù)谝惶焐先蚊貢ぷ鞯臅r候,就差點和李麗撞了個滿懷,那一次李麗來找朱書記,就是和朱書記商談這件事的。在她和朱書記的那一次密談中,她已經(jīng)充分地闡述了自己的觀點,朱嘯也清楚李麗的觀點,這才讓她參加這一次的緊急會議,目的就是讓她在會上將觀點亮出來,給郭瑞和李岳急迫的心情降降溫。
朱嘯在叫停這項巨大的工程時,還真不太了解情況,也不知道李麗的這些觀點,他只是因為上任書記沒有對此事做出過明確的正式?jīng)Q定意見,又加上他出于對此事的謹(jǐn)慎,這才動用職權(quán)叫停。
朱嘯最后宣布:“好了,今晚的會議到此為止。對于這個構(gòu)想,咱們還要進(jìn)行實地考察,留待下一次在市委常委會議上再做決定。”
會議終于結(jié)束了,陳聰也終于松一口氣了,他這是初次擔(dān)任會議記錄,早就累的手腕酸疼,手指麻木了。要是再開上一個小時,估計陳聰?shù)美叟吭诋?dāng)場。
會議一結(jié)束,李麗就離開了,她不能再次逗留,更不能再去朱書記的辦公室,不然,就會給郭瑞和李岳留下攻擊的把柄。李麗雖然是個女子,但她卻懂得何時出擊何時避開,如何最終明哲保身。
朱嘯書記走進(jìn)了自己的辦公室,但郭瑞和李岳卻隨即都跟了進(jìn)去,還將門緊緊關(guān)上。不知道郭瑞和李岳還找朱書記在談?wù)撔┦裁础?
陳聰可就比較難辦了,他想離開這里,盡快返回宿舍,以為和梅還在家等著他呢。辛勤地耕耘了那么久,就差那么一點就完活了,可在緊急關(guān)頭,他被朱書記給召了來。朱書記不離開這里,陳聰就無法離開,他只能等。
陳聰返回自己的辦公室,在耐心地等著。可朱書記辦公室的門一直沒有打開,不知道三人在屋里都在談些什么。
讓陳聰沒有想到的是,此時郭瑞和朱嘯又較上了勁。
會議結(jié)束后,朱嘯進(jìn)了辦公室,但郭瑞和李岳隨即也跟了進(jìn)來。
郭瑞道:“朱書記,這件事要是停下來,發(fā)放的安置費和補償費怎么辦?新樓房的建筑工地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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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郭瑞是有資格和朱瑞叫板的,兩人年齡相當(dāng),都是四十多歲,都是年富力強,工作經(jīng)驗都很豐富。郭瑞是從基層干起,從鎮(zhèn)一級到縣一級再到市一級,通過自己多年的打拼,在幾年之前,就已經(jīng)貴為市長。到了換屆,他本來信心十足地打算要接任市委書記的,但上邊卻派來了一個新的市委書記,那就是朱嘯,一下子將他上升的渠道給堵塞了,這讓他很是郁悶了好一陣子。
聽郭瑞這么說,朱嘯再也沒有拉下臉,兩人是平級的干部,只是黨政分工的不同。私下里單獨會面的時候,朱嘯不到萬不得已,是不能給郭瑞臉色看的,朱嘯淡淡地笑了笑,道:“如果現(xiàn)在徹底停下,那些安置費和補償費也是有辦法解決的,還有那幾個建筑公司也是有辦法打發(fā)的。”
朱嘯的這話已經(jīng)將他的觀點準(zhǔn)確無誤地表達(dá)出來,那就是他不同意搞這么個工程。
李岳忙道:“朱書記,要是真徹底停了,那可就真的是前功盡棄、半途而廢了。老百姓會說我們出爾反爾,那我們政府的公信力何在?”
隨著李岳的話音落地,朱嘯的臉色一下子拉了下來。
朱嘯和郭瑞沒法拉臉,因為郭瑞畢竟是市長,是政府的一把手,朱嘯怎么著也得給郭瑞點臉面。但李岳就不同了,李岳只不過是個副市長,雖然是常務(wù)的,但和朱嘯的地位相比,卻是相差甚遠(yuǎn)。
就是這個李岳,鼓搗了這么一個宏偉構(gòu)想,搞的現(xiàn)在不可收拾。朱嘯早就對他很有成見了,沒想到現(xiàn)在他在自己面前還敢這么放肆。
朱嘯陰沉著臉道:“李岳同志,決定如果是錯誤的,出爾反爾那就是自我糾正錯誤,老百姓不但不會罵我們,還會稱贊我們。如果決定是對的,我們出爾反爾,那就是不負(fù)責(zé)任。至于到底是自我糾正錯誤呢還是不負(fù)責(zé)任?那就留待實踐去檢驗吧。”
朱嘯這話雖然說的還算客氣,但他的臉色卻是陰沉可怕,李岳已經(jīng)覺察出這位新任書記對自己并無好感,憑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在朱嘯面前,只有俯首帖耳的份。想和郭瑞一樣與朱嘯叫板,他還不夠資格。
“朱書記,李岳同志也是為工作著想,你是一把手,我是二把手,咱們更得為大局著想啊!”郭瑞聲情并茂地道。
朱嘯面對郭瑞又換上了一副和緩的神色,道:“郭市長,欲速則不達(dá)。對李麗同志的觀點,我希望你也能引起重視。在會上我已經(jīng)說了,這件事非同小可,咱們還得再進(jìn)一步調(diào)查研究,有了充分的調(diào)查研究,咱們才會得出正確的結(jié)論。我看咱們都下去進(jìn)行實地調(diào)查吧。”
郭瑞明顯地還想再堅持自己的觀點,但朱嘯把話都已經(jīng)說透了,他也沒法再叫板下去了,只好帶著李岳悻悻地離開。
看到郭瑞市長和李副市長終于離開了,陳聰心中一喜。但十多分鐘過去后,朱嘯仍是沒有從辦公室出來。
這還要等到什么時候啊?陳聰有些著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