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底下, 在鈴聲響起的同一時間,赤井秀一立刻掛斷了電話。
是他失誤了,居然忘記開靜音。
但即便他那么快就掛掉了電話, 也無法彌補。鈴聲已經(jīng)響起,外面的人已經(jīng)知道了他們的存在。
他不擔(dān)心自己被江戶川柯南發(fā)現(xiàn), 他擔(dān)心的是江戶川柯南前來查探,被白木修治發(fā)現(xiàn),又或者是江戶川柯南立刻逃跑, 白木修治追上去發(fā)現(xiàn)了江戶川柯南的身份。
雖然大概率白木修治也已經(jīng)猜到外面的人是誰,但他還是試圖欲蓋彌彰地攔上一攔。
然而他剛想越過降谷零去拉太宰治, 就見太宰治已經(jīng)掀開床單鉆了出去。
降谷零很快跟上, 也從床底出去了。
赤井秀一,赤井秀一當(dāng)然也要出去。
三人排排隊從病床底下爬了出來, 讓原本就一邊看記錄一邊關(guān)注著病床方向的江戶川柯南愣在了原地。
這是什么情況?
下一秒, 他就見太宰治來到了他面前。
冰冷的手蹭過他的下巴, 扣住了他的脖子。
同時,他感受到太宰治貼上了他的后背,腦袋湊到了他耳邊。
他原本是跳起來趴在臺子上看的, 此刻被太宰治這一通操作, 瞬間變得像是被掐著脖子懸停在了空中。
赤井秀一和降谷零見狀, 臉色均是一變, 心中升起了同樣的想法。
白木修治這是什么意思?
難道是他猜錯了?難道白木修治不是來查找關(guān)于白木悠介的情報的?難道白木修治確實就是白木悠介的人?
看到江戶川柯南面前發(fā)光的屏幕,他們暗想:難道是因為江戶川柯南發(fā)現(xiàn)了重要情報,所以白木修治想要殺人滅口?
“白木修治!”降谷零喊道。
太宰治卻沒理降谷零, 他正專注看著儀器上顯示的內(nèi)容。
白木悠介的檢查記錄……
這一地下室的醫(yī)療設(shè)備果然有問題啊。
白木悠介到底怎么了呢?為什么要做這么多檢查呢?而且這些檢查數(shù)據(jù)……似乎很有問題呢。
他的右手放到了江戶川柯南的手上, 帶著江戶川柯南的手繼續(xù)向下滑動。
江戶川柯南有些緊張, 但是他感覺到太宰治扣著他脖子的手只是輕輕放著, 像是一種敷衍的威脅。
再加上太宰治對于這些記錄也很關(guān)注的樣子,他心中更加放松了些。
白木修治對白木悠介的檢查記錄感興趣,這代表了白木修治對白木悠介的了解也不深,這至少證明了白木修治不是完完全全屬于白木悠介的人。
眼下還有機(jī)會。
他趕緊朝赤井秀一和降谷零眼神示意,讓他們趕緊也過來看看。
沉重的氣氛頓時變得輕松了些。
赤井秀一和降谷零都朝太宰治和江戶川柯南走來,短短的幾步路,兩人始終盯著太宰治,卻沒發(fā)現(xiàn)太宰治有任何異動。
他們兩人的想法和江戶川柯南差不多,他們想:果然白木修治也想調(diào)查白木悠介。
既然如此,目前他們的目的一致,似乎可以維持表面的和諧。
兩人很快靠近了太宰治和江戶川柯南,看到了屏幕上顯示的信息。
白木悠介?
赤井秀一瞇起了眼。
白木悠介一直在做各項檢查,而結(jié)果卻飄忽不定……
果然,白木悠介的身體也和honeyed apples他們一樣嗎?
就在這時,赤井秀一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赤井秀一看到來電顯示,眉頭一皺。
是fbi。
之前那通電話似乎也是fbi打來的。
在他掛斷之后又打來,難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嗎?
現(xiàn)在的情況已經(jīng)緩和很多,降谷零和江戶川柯南都在盯著屏幕上的信息,他可以稍稍開一下小差了。
他很快接起了電話。
“赤井秀一,我們拿到搜查令了,這里是黑衣組織的據(jù)點之一,我們在這里找到了幾份黑衣組織的人|體實驗記錄,已經(jīng)發(fā)給你了,你看看。”
人|體實驗?!
關(guān)鍵詞觸發(fā),江戶川柯南、降谷零還有太宰治紛紛朝赤井秀一的方向看來。
與此同時,江戶川柯南感覺自己脖子上的手開始用力,讓他有些呼吸困難了。
赤井秀一立刻察覺到了這一點。
“你做什么?!”
太宰治朝赤井秀一微微一笑,答道:“我想我們的目的似乎是一致的,所以能不能和我共享一下情報呢?”
如果現(xiàn)在赤井秀一不給他看紐約傳來的情報,他事后也可以有更多渠道得到這些情報。
但是……
如果現(xiàn)在就有機(jī)會看到的話,又何必事后自找麻煩呢?
而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有一種預(yù)感,他必須現(xiàn)在得到這些情報,如果等到事后就來不及了。
至于為什么會有這種預(yù)感?他一時間也說不清。
就像是冥冥之中有神明在指引著他一樣。
雖然從理智上分析,赤井秀一給他看這些情報的可能性不是百分之百,但是……他此刻卻十分自信,他自信赤井秀一百分之百會給他看。
用江戶川柯南作威脅只是一個大家明面上都過得去的借口而已。
果然,赤井秀一思忖幾秒,答道:“可以。”
黑衣組織的人|體實驗記錄,加上他們眼前的白木悠介的檢查記錄,他已經(jīng)可以推測出大致的結(jié)果。
白木悠介確實是黑衣組織的人,但是他是因為這該死的人|體實驗才留在黑衣組織中的。
至于u盤的問題,或許另有蹊蹺?
事情很多時候并不是表面上那樣。
而白木修治這邊……他或許可以以這些情報為餌,從白木修治口中得到更多信息。
他繼續(xù)道:“不過,既然是共享情報,那白木同學(xué)你能給我們提供什么情報呢?”
“那我就先給你一個小小的情報吧,”太宰治臉上的笑收斂了些,說出了他從貝爾摩得口中得到的情報,“白木悠介和那個組織,是敵人關(guān)系。”
因為剛剛看到的檢查記錄,以及赤井秀一和fbi的通話,他已經(jīng)大致猜到原因,明明是黑衣組織的人,卻和黑衣組織是敵人關(guān)系……
還真是有趣啊。
在場另外三人聞言,臉色都凝重幾分。
赤井秀一想,他果然猜的沒錯,白木悠介那么做一定另有原因!
降谷零卻是心情復(fù)雜。
他原本猜測白木悠介就是黑衣組織boss,他來這里是為了尋找白木悠介就是黑衣組織boss的證據(jù)。
可是……都一無所獲到看到白木悠介的檢查記錄,再到現(xiàn)在的被告知白木悠介和黑衣組織是敵對關(guān)系……
所有的證據(jù)都和他原本的猜測背道而馳。
為什么會這樣?
是他這次的猜測錯了嗎?他原本的猜測才是對的?白木悠介還是久野警官的好伙伴,是他多想了?
只一秒,他就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
人|體實驗……黑衣組織……敵人……
這兩者似乎也不是不能共存。
但這樣的猜測未免有些太離譜了,黑衣組織的boss居然是黑衣組織的敵人什么的……
可是他越想?yún)s越覺得這個離譜的猜測可能性很高,否則很多事情都無法解釋了。
江戶川柯南則是將信將疑,如果是敵人的話,白木悠介為什么要把u盤拿走?還對尼古拉斯說“不要背叛他”?
帶著疑惑,他聽到赤井秀一問太宰治道:“你有什么證據(jù)嗎?”
所謂情報,可不是空口胡言。
太宰治歪頭一笑,反問道:“人證不是證據(jù)嗎?我,是白木修治。”
他沒有明說,但在場所有人都意會到了他的意思。
白木修治是白木悠介的弟弟,白木悠介的弟弟說出的話……確實有一定的參考性。
赤井秀一深深看了太宰治一眼,然后低頭打開了郵箱。
四個人,八只眼睛,緊緊盯著那一小塊手機(jī)屏幕,摒息凝神。
此刻,他們的關(guān)注點是一樣的。
他們想要知道這份實驗報告中是否有一個他們所想的名字。
郵件中的第一份文件被打開,是一份掃描版的紙質(zhì)記錄。
雖然有些模糊,但足夠讓他們看清上面的文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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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x1年,新入庫實驗體6。
實驗體一號:涼宮夏生,初始檢查合格,入庫。
實驗體二號:竹內(nèi)優(yōu)哉,初始檢查合格,入庫。
實驗體三號:谷口光一,初始檢查合格,入庫。
實驗體四號:久野潤,初始檢查合格,入庫。
實驗體五號:三游亭遙斗,初始檢查合格,入庫。
實驗體六號:遠(yuǎn)藤凜人,初始檢查合格,入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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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頁的信息十分簡單,但這些簡單的文字卻讓人生出了一絲寒意。
明明是活生生的人,卻像是物品一樣被記錄在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