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萱性子烈,不喜歡用溫吞吞的解決方式。
像她和宗政烈這種生意人,都喜歡用穩(wěn)快狠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可我不是他們,我沒有他們那樣雄厚的資本,更沒有跟宗政天叫板的資格。
其實有一點紀(jì)嫣然說的很對,在他們這群富人面前,不論是我的出身還是過往的經(jīng)歷,跟他們相比,真的很上不得臺面。
寶寶的性別已成定局,我不能因為他可能是個女孩兒就否定了我很愛他的事實。
同樣的,我也不會因為我的出身和我過往經(jīng)歷而否定我很愛宗政烈的事實。
既然宗政烈已經(jīng)朝著我邁出了一步,那么接下來的九十九步,我會用我的方式來努力向前邁。
上前輕輕的擁了擁柳一萱,我朝著她笑笑:“一萱,我已經(jīng)是在死亡邊緣徘徊過很多次的人了,怎么會有鴕鳥心態(tài),死都不怕了,我還怕什么。”
“你放心,不論怎樣,只要宗政烈沒有趕我走,我就會堅定的捍衛(wèi)我對他的這份愛,努力做一個夠格嫁給他的女人。”
面對問題,逃避不是解決的辦法,勇敢的面對才是。
“好,悠,我相信你,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就盡管跟我提,我能幫你的,定將竭盡全力。”
柳一萱輕輕拍了拍我的后背,語氣那樣的真摯堅定。
心中感動,我為我能夠有這樣一個好朋友而感到萬分的高興。
我從她懷里出來,輕笑著調(diào)侃道:“既然如此,那就麻煩柳總多給我介紹些有品位的客戶了,當(dāng)然,如果有什么活動是我可以效力的,柳總一定不要跟我客氣,盡管開口。”
柳一萱笑:“好的,我絕對不會客氣的,對了,最近你設(shè)計的民族風(fēng)手鏈?zhǔn)袌龇错戇不錯,既然開了個好頭,你不如借此多給宗政烈遞些設(shè)計方案,興許過不了多久,你就能成小富婆了,到時候,你肚子里的寶寶沒有他們宗政家也能過上不錯的生活了。”
腦中一亮,我不禁瞇了瞇眼睛。
跟柳一萱說笑著往衛(wèi)生間門口走,我才剛打開門,就見紀(jì)嫣然倚在門邊的墻上,笑吟吟的看向了我們。
心中頓時咯噔了一下。
“菜已經(jīng)上齊了,你們倆太慢了,我都等不及了,就過來催催你們,走,咱們仨坐一塊兒。”
紀(jì)嫣然笑得很無害,熱情的招呼著我們,就好像她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似的。
見她欲將手臂搭在我的肩上,我不著痕跡的就向前走了幾步,躲開了她的觸碰。
柳一萱則作勢摘了西裝外套,故意在她面前抖了抖。
紀(jì)嫣然雙臂一僵,順勢就插在了口袋里,依舊還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樣,歡快的進了餐廳。
餐廳里,眾人已經(jīng)落座了。
餐桌不算大,坐這么多人剛剛好。
我們?nèi)齻過去的時候餐桌前只剩下三把空著的軟椅了。
分別在我弟、鄭家榆和宗政烈旁邊。
我媽坐在我弟和宗政烈中間,徐凱則帶著保姆等人在一旁候著。
我懷孕,走得慢,柳一萱怕我摔著,扶著我的手臂。
紀(jì)嫣然沒在我和柳一萱這里討到好,先我們一步進了餐廳。
她在落座前,我明顯就看到她頗有深意的掃了我一眼,而后,我就見她俯身聞了下菜香,大呼了幾聲好餓,便順勢坐在了宗政烈旁邊的軟椅上。
而后,她在眾目睽睽之下,便拿起面前的筷子夾了一顆糖醋丸子,在餐具里沾了沾,便塞進了嘴里,滿足的輕呼了一聲好吃。
一邊吃,她一邊問宗政烈道:“烈爺,沒想到你新請的廚師做飯這么好吃,之前你說你要包我半年的生活費,要不然,您再向女朋友請示一下,讓我以后蹭蹭飯?”
說著,她便笑著扭頭看向了我,拿著筷子的胳膊一掃,她面前的高腳杯便順勢倒下,瞬間染紅了她面前的桌布,濺濕了她的裙子。
她驚了一跳,連忙站起身,朝著眾人說了好多聲對不起:“對不起,你們瞧我這沒出息樣兒,我好久沒吃過這么好吃的飯了,今天這些飯菜實在是太香了,我沒忍住,不僅先動筷子了,還打翻了酒,真是對不起。”
鄭家榆跟紀(jì)嫣然的關(guān)系似乎很不錯,連忙站起來打圓場,扭頭就問我有沒有合適紀(jì)嫣然穿的衣服,一會兒幫她拿一件。
還說既然紀(jì)嫣然把這兒的桌布糟踐成這樣了,就坐在這里吧,免得再把別人的衣服也給弄臟了。
我不由就笑了。
紀(jì)嫣然演了這么半天,目的不就是理直氣壯的坐在宗政烈旁邊嗎?
以前一直覺得鄭家榆是個面對什么都很通透的人,現(xiàn)在看來,他也有糊涂的時候。
下意識看向了宗政烈,便見他拿出一塊潔白的手帕,遞給了紀(jì)嫣然,微蹙著眉頭問她怎么久了,還改不了這個冒冒失失的性子。
紀(jì)嫣然朝著宗政烈悻悻的吐了下舌頭,丟下一句懶得改,便用那塊手帕擦了擦裙子,又展開,就那么鋪在了腿上。
看著那塊白色的手帕,我驀地就回想起了當(dāng)初那個秋夜,我蹲在馬路邊哭,宗政烈遞給我手帕的場景來。
那塊手帕也是白色的。
我到現(xiàn)在都收著,沒有還給他。
正神游著,柳一萱就輕輕的掐了我一下,給了我一個眼神。
我朝著她笑笑,示意她稍安勿躁。
這會兒我也看出來了,這個紀(jì)嫣然多半如柳一萱所說,跟宗政烈和鄭家榆都是青梅竹馬,關(guān)系匪淺。
這個女人很聰明,她非常擅長隱藏自己的真實意圖,利用好友的身份留在宗政烈的身邊,讓他對她毫無防備,從而在我和宗政烈之間作梗。
畢竟以宗政烈的性情,他要么不會接受一個人,既然接受了這個人進入自己的世界,那么就會萬分信任對方。
紀(jì)嫣然利用的就是這一點。
所以如果我現(xiàn)在針對她,表現(xiàn)出絲毫的不滿,都會著了她的道兒,讓宗政烈覺得我小家子氣,因為屁大點事兒就擾了大家吃飯的好心情。
畢竟,她身上,可是打著“冒冒失失”這個標(biāo)簽的。
這可是個萬金油,什么過錯都能用這個變成“無心之過”。
定了定神,我扶著腰朝著宗政烈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