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烈眉頭緊蹙,勾著我的后領(lǐng)子將我拽開一段距離,眸光深邃的盯住了我。
“問題是用來解決的,不是用來尋死的。”
他拿出手帕,遞給我:“說吧,遇到了什么問題。”
宗政烈表情嚴(yán)肅,搞得我頓時不好意思哭了。
接過手帕擦干凈眼淚,我擤了鼻涕,將王遠(yuǎn)明的那封郵件以及我家里的事兒都跟宗政烈說了一遍。
宗政烈認(rèn)真的聽完,微微頷首,拉著我就站了起來。
他垂眸看了眼自己的領(lǐng)帶,抬手利索的拆了扔進垃圾桶里,順手將襯衫扣子解開了幾顆。
整理了下西裝外套,他用下巴點了點老胡同的深處,示意我?guī)罚骸鞍燕]件轉(zhuǎn)發(fā)給我一份。”
我木然的看著他,一時有些理不清狀況,只是本能的給他發(fā)了郵件,然后帶著他往家里走。
直到走到四合院的門口,他拍了拍我的腦袋示意我在外面等著,我才反應(yīng)過來——宗政烈這是要親自登門解釋!
我嚇了一跳,想跟上去,卻得到他一個制止的眼神。
無奈,我只好等在門口。
宗政烈外表出眾,氣質(zhì)非凡,盡管襯衣被我的眼淚染濕了一片,但仍舊不影響他的魅力。
正是上班的點兒,大雜院里到處都是走動的鄰居,突然看到宗政烈,不由都駐足打量他。
宗政烈揚著一抹淡笑,禮貌的朝著大家打招呼,很快便敲門進了我們家。
心臟突突跳著,我站在門口緊張極了。
我怎么也沒想到宗政烈會直接去見我的家人,替我出面解決問題。
這種男友力爆棚的行為我是第一次遇到,緊張的同時難得生出了一絲少女心。
當(dāng)初我跟王遠(yuǎn)明談戀愛的時候,他甚至連我家人都不敢見,我媽去學(xué)校找我他都得臨時找個借口躲走。
后來我們結(jié)婚了,我們家有個什么事情他都讓我自己出面解決,從來不操這份心。
那時候我安慰自己要做個獨立的女人,告訴自己能自個兒解決的事情就不應(yīng)該麻煩他。
如今,盡管宗政烈只是我的金主,但他的極有氣概的行為依舊證明,我以前的自我安慰不過是自欺欺人的表現(xiàn)。
就像那本書里說的,每個女人都值得被寵愛,憑什么,我就該是例外。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我只覺得度秒如年。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宗政烈終于從我家出來了。
我媽親自將他送了出來,還遞給了他一袋她從國外帶回來的特產(chǎn)。
我驚愕的看著這一幕,愣了好半天。
直到宗政烈站定在我面前,我才終于回過神來。
他依舊是一副淡漠的神情,好似他剛才是去走親戚似的,臉上甚至沒有泛起一絲波瀾。
我張了張嘴巴,好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進去吧,我想,阿姨有很多話要跟你說。”
宗政烈挑了下眉頭,抬手捏了我臉一下,淡定從容的出了門。
怔怔的看著他離開,我好一會兒才被我媽拉回了家里。
抬手搓了搓被他捏疼的臉,我還沒來得及問我媽,她就突然笑瞇瞇的拉著我坐在沙發(fā)上,開始盤問宗政烈的底細(xì)。
她一邊問,一邊贊嘆道:“能生出這么優(yōu)秀的兒子上輩子一定是積了大德了,哦喲,同樣都是人,怎么差距這么大呢,悠兒,你也真是的,這么好的男人不牢牢抓在手里豈不是要便宜了其他小姑娘呀!”
不過才二十分鐘,我媽對我的態(tài)度就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我媽,心想這宗政烈該不會是給我媽下蠱了吧。
我媽是個極其傳統(tǒng)的女人,不論多優(yōu)秀的男人,她都絕無可能接受我去給人家當(dāng)二奶的,怎么現(xiàn)在反而勸我好好把握宗政烈呢?
“悠兒,其實遠(yuǎn)明之所以會這么做,也是為了留住你,他對你的心意媽媽是看得出來的,當(dāng)初好聚如今好散,也別鬧得太難看。”
我媽喋喋不休的說著,時不時夸贊宗政烈?guī)拙洌┝耍讓我早點把離婚的事兒辦妥了,也好干干凈凈的跟宗政烈來往。
說了大概一個小時,我媽推著我就出了門,說別讓宗政烈等急了,讓我好好跟人家相處,別給她丟人。
我半張著嘴巴,一臉懵逼的出了門。
從頭到尾,我都沒有主動說話,都是我媽問什么我答什么。
我沒有跟宗政烈串口供,怕多說多錯,給宗政烈拉后腿。
到了胡同口,宗政烈的車還停在路邊。
今天是宗政烈自己開車過來的,我快步跑過去坐在了副駕駛座里,伸手就拉住了他的手腕。
宗政烈乜了我一眼,嫻熟的發(fā)動車開了出去。
“餓了,陪我去吃飯。”
我張了張嘴,到底點了點頭,哦了一聲,什么都沒問。
一路上,我都在盯著宗政烈看。
他恍若未覺,自若的開著車,看都沒有看我一眼。
等紅燈的時候,他長指敲了敲方向盤,幽幽道:“上次你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們做了幾回?”
他目視前方,滿臉嚴(yán)肅。
我臉一紅,趕緊看向了窗外。
“受傷了就安分點,不要挑·逗我,懂?”
我心臟急跳,連忙小雞吃米般猛點了幾下頭。
窗外的秋景不斷向后倒退著,很美。
車廂內(nèi)很安靜,他身上的味道淡淡飄散著,鉆進我的鼻子里,令我不由想起了上次他在車?yán)镂俏业囊荒弧?
以及……
他說他差點在飛機上辦了我的事兒。
意識到自己腦子里的羞羞思想,我頓時懊惱的掐了掐手心。
完了,跟這個死男人混久了,連我這個良家婦女都被他給帶歪了。
稍微被他挑·逗一下,就會不受控制的腦補出跟他羞羞的場面來。
“臉過敏了?”
突如其來的磁性嗓音猛地將我的神思拉扯回來,我一抬頭,這才注意到不知何時已經(jīng)到了飯店,宗政烈已經(jīng)下車打開了我的車門。
他高大的身子倚在門框上,垂眸看著我,唇角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我啊了一聲,摸著臉照了下鏡子。
待看清楚鏡子里的自己,我下意識就揪起了衣服的領(lǐng)口,套在了臉上。
我的天哪,我的臉好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