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送信的近衛小哥前腳才送完信從襄王院落里出來,后腳這李齊蕭的暗探便將此事回稟了他。
“你可看清楚了?”李齊蕭心下一涼,拍桌而起。
暗探噗通一聲跪下,顫聲回道:“千真萬確啊,小的怕弄錯了,還尋了老熟人特意又問了一遍,那世子的人確確實實是送了封信給王爺!”
“那父王見了信是何表情?”
“王爺并沒打開瞧,只是將信折好放回袖口中。”
“沒看?那究竟是什么信?蠢奴才!也不會提前攔一下!”李齊蕭一腳踹了上去了,那暗探被踢疼了也不敢出聲,只得默默受著。
“去,把小月姑娘給我找來!”
那暗探幾乎是爬著出去的,待出去之后,他才長長吐了口氣,片刻不敢停歇,朝著云玥住的地方奔了去。
不一會,云玥被那暗探帶了上來。
“公子找我何事?”
“你來了!看茶!”李齊蕭瞧見云玥,立即起身將她迎了進來。
自試藥一事過后,李齊蕭心底對云玥愈發尊重起來,他這人雖沒什么謀略,但也有顆求賢之心。
待云玥坐穩,李齊蕭這才開口道:“今日我的人瞧見世子給父王送了封信,不知小月姑娘先前在世子身邊可曾聽過這事?”
云玥本以為要等上幾天,不曾想世子動作竟如此迅速,按耐住心中喜悅,她裝作皺眉,道:
“公子這么一說,奴婢倒是對這信有些印象,只是平日里世子藏得嚴,想來定是什么重要的信件,難不成……”
“難不成什么?”
“難不成是王爺暗中派給他什么差事?”
李齊蕭聽完沉著臉,不作聲響,緩緩走到玉塌前坐下,思慮了許久道:“得想個法子瞧一瞧那信才行。”
云玥一聽,心中暗喜,籌謀了這些日子,終于能借李齊蕭之手尋找密信。
“不知公子進出王爺院落方不方便?”
李齊蕭抬頭,問道:“此話怎講?”
“奴婢有一法子,公子不如將那信件偷來瞧瞧,以便日后若是世子得勢,也好提前做些準備。”
“我即刻派人去偷!”
云玥搖了搖頭,道:“王爺院子守衛重重,派人去偷怕是行不通,還得需公子親自去,這樣一來,守衛的戒備心也會小些。”
“正好,由我親自去偷也比較穩妥,今晚小月姑娘同本公子一起去,如何?”
云玥眼眸一亮,道:“任憑公子吩咐!”沒成想計劃進行得如此順利,等拿到密信,她便能為云家平反罪名。
傍晚時分,探子來報,說圣上臨時傳召了王爺,李齊蕭便帶著云玥進了王爺的院子。
院外依舊是重重守衛,院落里每隔半個時辰便有四處巡邏的帶刀護衛。
這一路走來,未曾有人疑心,見了李齊蕭只是恭敬問好。剛走到襄王書房外,便有一侍衛笑臉迎了上來。
“呦,大公子來了?可真是不湊巧王爺才出去沒多久。”
“正是父王讓我來拿東西的。”
“不知大公子要何東西?”
“怎的?我來做什么還得問問你?”李齊蕭不耐煩地瞧了他一眼,眼底皆是鄙夷之意。
“不敢不敢!大公子您請!”侍衛連連賠罪,哈著腰,低著頭為李齊蕭打開了書房的門。
待那侍衛把門從外邊合上,李齊蕭朝著云玥點了下頭,示意她找信。
云玥將這書房上上下下搜了一圈,能藏書信的地方都尋了個遍,都不見密信,她轉身望去,李齊蕭也正仔細地翻找著。
想來那密信定不會隨手放在顯眼的位置,會不會有什么暗閣或機關?云玥開始仔細打量著屋里的陳設,或許會有什么不尋常的地方。
她打量了半天,也沒能瞧出個所以然來,此刻,李齊蕭那邊也搜完了,他朝著云玥走來,問道:
“你說,父王會將信藏在何處呢?”
一步兩步三步……五步,只五步李齊蕭便走到了云玥跟前。
云玥靈光乍現,不對勁,除去這屋里的物件擺設,先前她在外面瞧著這書房不止五步遠,一定有密室!
這般想著,她將手放在擺件上,一個個摸過去。當她摸到一只紫砂小茶壺時,咯吱一聲,眼前呈放書籍的架子從中間緩緩打開,一條狹長幽暗的通道出現在云玥眼前。
李齊蕭被著忽如其來的聲響嚇了一跳。
“我竟不知父王的書房里還有密室?”
“進去瞧瞧。”說罷,云玥扶著墻走了進去,李齊蕭見狀,也提腳跟了進去。
倆人來到一間四四方方,密不透風的暗閣,暗閣四周墻上皆掛著燭燈,待將那燭火點亮,只見暗閣里擺放著許多書架子,上面整整齊齊疊放著書信,其中有個錦布盒子最為顯眼。
趁著李齊蕭俯身翻看信件,云玥抽出腰間的木簫,對著李齊蕭輕輕一吹,嗖地一聲,一顆沾染了迷神散的銀針直直向著李齊蕭脖勁處飛去,穩穩地扎了進去。
哐當一聲,李齊蕭倒在了地上。
云玥迅速收好木簫,四處翻找著那封密信。這架子上的信雖是按時間順序擺放的,只是她也不知哥哥具體是何時被奪了信,一時之間也難以翻找。
她站在暗閣中間環視了一周,目光最終停留在那個最顯眼的錦布盒子上。
她直直走了過去,拿起錦布盒子,打開一瞧,里面靜靜躺著封有些泛黃發潮的信。
云玥放下盒子,將那書信翻開一看,竟是一張空白的紙?不對!她急忙朝地上望去,哪還有李齊蕭的身影。
糟糕,中計了。
暗閣入口處忽然響起李齊蕭的聲音。
“小月姑娘,哦,不對,應該叫你云玥才對!”
云玥回頭一瞧,李齊蕭正一臉得意地望著她笑,而他身旁還站著個穿著玄色衣袍的中年男子,只見那中年男子陰沉著臉,那雙兇狠的眼眸仿佛要將她撕碎。
云玥眉心緊皺,原來她早被人看穿了,這一切只是李齊蕭陪她演的一出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