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和看了一眼紙上的數字，有些不解。
“這是什么？”
顧明軒伸手指著，耐心的解釋。
“這個是事發前一天，姚梅和陳凡母親通話的時間點和時長，這個賬號是一個境外的賬號，是給陳凡母親轉錢的中間賬號，這個境外賬號的所屬人就是姚梅。”
“真的？”
慕清和握著紙張，仔細看了一遍，驚喜的抬頭看向顧明軒。
“錯不了，慕清妍曾經也使用過這個賬號，肯定是姚梅本人的。”
顧明軒十分堅定，雖然只是一個賬號，但也是花費了他不少力氣才查出來的，甚至還被迫放棄了一顆埋在姚梅身邊的棋子。
慕清和拿著紙的手有些顫抖，感覺自己被捏住的心臟終于被松開了，就連呼吸都變得輕快起來。她不由得笑了起來，眼神明媚，恍若春風。
“謝謝你，真的。顧明軒，謝謝你。”
顧明軒不由得看的癡了，那笑容太熟悉，好像時間還在四年以前，那些最美妙最無憂的時光里，他們用兼職賺來的錢，坐在西餐廳里，吃著特價的牛排，在陽光底下，笑容里有整個世界。
慕清和沒有察覺，她的一心想的是自己可以保住江簡的工作了，可以讓姚梅不敢去騷擾江簡。
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最后兩個小時。
慕清和只將銀行賬號和時間點編輯成短信發給姚梅，她是一個聰明的人，不會在這個風口浪尖上惹事的。她和陳凡母親不同，身后代表的慕氏公司和姚家，承擔不起陷入丑聞的后果。
信息發送成功，慕清和看著對話頁面，長長舒了一口氣，將手機放在了桌子上，姚梅就算看見信息，也不會立即回她，他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安靜的等待。
慕清和心里的石頭落了地，連帶著食欲大動，沒一會兒就消滅了眼前的牛排。
“還要吃點什么嗎？”
顧明軒見慕清和胃口好，心情也跟著明媚了許多。
“不了，我吃好了。”
慕清和擺擺手，放松的靠在椅背上，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正想著姚梅會不會是沒有看見，手機‘叮’的一聲響，進來一條短信。
“很不錯”
寥寥三個字，標點符號都吝嗇的用一個。
透過屏幕慕清和甚至能感覺到姚梅咬牙切齒的語氣，最后一絲的擔心隨之消散。
“這頓飯，我請你。”慕清和見顧明軒也放下了刀叉，吃的差不多的樣子，抬手招呼服務生。“你幫了我這么大一個忙，就當我的感謝吧！”
顧明軒擺擺手，直接轉頭對過來服務生說。
“記我賬上。”
還沒等慕清和開口，顧明軒打斷了她。
“清和，是這樣的，其實今天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小忙，所以呢，這一頓飯還是我來請。”
慕清和一愣，也不好先問是什么事情，只能應了下來。
“沒問題，你盡管說。”
顧明軒起身，招呼慕清和。
“旁邊就是商場，我們邊走邊走說。”
慕清和起身，跟著顧明軒一起進了商場，擔心被人認出來，慕清和還特意帶上了口罩。和顧明軒站在一起，慕清和心里總歸是心虛與不安的。
“我母親的生日快到了，今年是她的本命年，都挺看重今年這個壽宴的。我想給她買一件禮物，所以想請你幫我挑一下。”
顧明軒解釋道。
慕清和眉頭微微一皺，頓時覺得這件事情由自己來做，十分不合適。
顧明軒已經結婚了，理應由慕清妍一同來挑選禮物。她一個外人，沒有什么立場和資格去插手這件事情，更何況他們之前還是男女朋友，如果被人知道了不免要多想。
顧明軒似乎怕慕清和后悔，人已經拐進珠寶店了。
“顧明軒……”
慕清和沒有辦法，只能先跟上去，低聲想要拒絕這件事情。
“我……這件事情，我不合適的。”
顧明軒仍舊保持著溫和的笑，像是沒有聽見慕清和的拒絕，指著柜臺里一個祖母綠的翡翠吊墜。
“你看這個怎么樣？”
慕清和心里剛剛對顧明軒有所感激，此時又碎成了一地。
“顧明軒，這件事情，應該由您的妻子，慕清妍來做。我沒有立場和資格，來幫你挑選給母親的壽禮。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才是啊。”
顧明軒的笑意微微斂了起來，目光仍舊停留的展柜上，來回的尋找。而店員早已看出兩個人之間有話要說，遠遠的離開，讓出一個空間來。
“我和慕清妍從一開始就名存實亡，我是不可能讓她來陪我看這個東西的。清和，我只是想讓你幫我提供一下參考意見，這很難嗎？”
慕清和語塞，這并不是難與不難的事情，可是顧明軒現在是擺明了揣著明白裝糊涂，再爭執下去只會更加的難堪。
罷了，就是挑個珠寶首飾而已，慕清和嘆了口氣，顧明軒才剛剛幫了自己，若現在就爭吵翻臉，那就太無情無義了。
“好吧，但你不能告訴任何人，是我幫你選的。”
慕清和心里還是有些不放心，再三叮囑。
顧明軒點頭，抬手招呼店員。
“把這兩個吊墜取出來看一看。”
一個是剛剛顧明軒詢問的祖母綠吊墜，一個蜜蠟掛繩的白玉佛，看上去都是上好的品相。店員帶著手套取了出來，慕清和細致的打量了一番，搖搖頭。
沿著柜臺看了一圈，慕清和抬手指了指放在柜臺角落的淡紫色翡翠吊墜。
“您的眼光真好，這個是我們店僅有一款冰紫羅蘭翡翠項鏈，翡翠是老坑種，工藝也是請非遺傳承的老匠人純手工打造的。”
店員立即將項鏈取了出來，放在兩人面前。
“你覺得如何？”慕清和轉頭看向顧明軒。“我是覺得現在祖母綠的翡翠比較多，而且稍微老氣一點。伯母氣質很好，穿衣打扮很年輕，配這個冰紫正好。”
顧明軒掃了兩點，點頭，直接遞了一張卡過去。
“那就這個了，包起來。”
等店員打包的時間，慕清和在店里隨意的轉著，柜臺里一款簡單的純銀的戒指吸引了慕清和的注意力，簡介大方的圓圈雕刻著繁瑣的花紋和藤蔓，正中間點綴了一顆小鉆石，很不起眼的一款戒指，卻莫名讓慕清和覺得歡喜。
“女士，需要幫您拿出來試一下嗎？”
店員看見慕清和駐足，于是上前詢問。
慕清和回神，搖了搖頭。“不用，謝謝。”
不知道為什么，店員拿著卡同顧明軒說了兩句話，又重新回去刷了一遍。
慕清和沒有多想，以為是店員最初輸錯了密碼。
“誒，慕……姐姐？”
慕清和正隨意的到處看著，忽然被人拉住了胳膊，她扭頭一看，卻正對齊琪和葉錦歡的眼神。
怎么會這么巧？！
慕清和下意識的扭頭看了一眼顧明軒，見他已經拿好了東西，朝著她走過來，只好硬著頭皮跟兩個小姑娘打招呼。
“齊琪，葉小姐。”
“剛才我就看到你了，看著身影特別像，一開始我覺得這個你怎么會在這里，可越看越覺得就是你。”齊琪熱情的抓住慕清和的手，手舞足蹈的描述。“我就想打個招呼吧。”
“剛好和朋友過來買點東西。”
慕清和見顧明軒走了過來，只好有些窘迫的介紹道。
“齊琪，你見過的。這個是葉錦歡葉小姐，齊琪的好朋友。”
“顧總好。”齊琪乖巧的問好，眼神在慕清和與顧明軒身上來回打量，一臉原來如此的樣子。“慕姐，可以呀！上次代言，我還想是怎么回事呢，原來是占了慕姐的便宜呀。”
慕清和微囧，卻又不好詳細說些什么，可是什么都不說……葉錦歡還在邊上，她是瞞著江簡出來的，若是不小心誤會到了江簡的耳朵里……
“齊琪，我和顧總只是從小認識的好朋友。”
“哎呀，不用解釋了。”齊琪捂住自己的耳朵，俏皮的樣子讓慕清和又氣又恨。“慕姐，放心，我會幫你們保密的，錦歡也會的！”
說話，她還拉著葉錦歡做了一個封口的動作。
“……”
慕清和涌起一股無力感來，罷了罷了，她還是找個機會，跟江簡坦白比較合適。慕清和抱著一股僥幸心理，現在的葉錦歡，還不知道自己和江簡的關系。
從商場里出來，慕清和站在顧明軒的車前，拒絕了他送自己的好意。
“今天的事情，我還是要好好的謝謝你，等哪天有時間了，我和江簡一起請你吃頓飯。”
這些話說出來誅心，可是慕清和還是要說，她已經決定甚至已經走在了告別過去的路上，就不應該再讓顧明軒對她抱有希望。
“慕清妍和姚梅……本質上還有有些區別的。她很愛你，其實你可以試著去了解她。如果真的不能接受，再談離婚也不遲，更何況，她還替你懷過一個孩子。”
顧明軒的手放在口袋里，握緊了一個方形的小盒子，那是剛剛他讓店員趁慕清和不注意包起來的。
“清和，我們不可能的，從四年前爬上床的那一刻就再無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