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你別沖動!”
陸一瑤低頭看短信的空間,慕清和已經快步往外走了,大有找人對質的架勢。
“不行,這件事情必須要弄清楚!”
慕清和在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坐進去。這件事情結束的時候,陳凡明明已經蘇醒了,傷勢也在好轉,為什么現在陳凡母親卻說他死了?!
這平白無故的冤屈,她不能背,慕清越更不能背!
陸一瑤氣喘吁吁的跟了上來,連忙也叫了出租車,跟上慕清和。
“我可憐的兒子呀,他那么拼命的想要活下來,卻最終沒有逃過這一劫!”
陳凡的母親還在鬧,她壓根不管慕清和在不在場,只要有記者,那就是她的舞臺。
“可是殺人犯卻好好的生活,享受這個世界的美好。老天,你睜開眼睛看看呀!看看呀!”
慕清和從出租車上下來,徑直穿過人群,站到了陳凡母親的身邊。她的身上是護士借給她的衣服,最普通的白色T恤和媽媽愛的直筒黑色運動褲,可以用清湯寡水和土里土氣來形容這身裝扮。可是慕清和站在那里,被所有閃光燈對著,腰背挺的筆直。
“陳凡母親,法庭已經說的很清晰了,陳凡同學受傷不是我弟弟的責任,而且請你把話說清楚,陳凡明明已經蘇醒,為什么會去世?”
“你就是慕清和嗎?你為什么縱容弟弟行兇致人死亡?”
“你們之間是有什么仇恨?”
“這位女士說你弟弟沒有受到法律的懲罰,是因為你賄賂了法院,這是真的嗎?”
記者前擁后擠的跟到慕清和的跟前來,恨不得把話筒懟到慕清和的臉上去,現場亂糟糟的一片,陸一瑤拼命的擋住鏡頭,將慕清和護在身后。
慕清和恍若未聞,目光緊緊盯著坐在地上的女人。
“我……”陳凡母親被那眼神看的心里發毛,說話也變的結巴起來。“這就是事實,小凡是醒了,可是他的身體虛弱,又再次陷入了危險,難道你還想抵賴嗎?”
怒氣在心里蹭蹭往上冒,慕清和握緊了拳頭,從嗓子里擠壓出來的聲音,更像是憤怒的嘶吼。
“陳凡發生這種意外,很惋惜。可證據一請二楚,是陳凡自己撞上去的!你現在含血噴人,顛倒事實,把這么大的罪過推卸給一個孩子,未免也太過分了!”
陳凡母親下意識的往后縮了一下,梗著脖子拔高聲調。
“事實就是慕清越捅了小凡,害小凡去世,而你這個做姐姐的不但不教育自己的弟弟,甚至還偽造證據賄賂他人,縱容慕清越!你才是真正的殺人犯!”
這一番強詞奪理讓慕清和胸口的怒氣幾乎要炸開,她緊緊盯著陳凡母親,咬緊了牙根。
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無恥的人!
明明證據甚至證人都已經擺在那里了,卻偏偏還要污蔑他人!
更讓慕清和覺得憤怒的,是背后的記者,在沒有明確證據的情況下,在陳凡母親的一面之詞下,他們竟然就給清越定了罪?!
慕清和站在太陽底下,只覺得渾身發涼,周圍鋒利的追問聲和快門聲,像是一根根鋒利的細線,在她的腦海中來回拉扯。
她難以想象,這件事情將會對慕清越造成什么樣的困擾?他以后的學業怎么辦?生活和工作怎么辦?不明真相的網絡暴力,他是否能夠承受的住?!
“清和,要不我們先進公司吧?”
公司附近有不少蹲守的粉絲,經過這么一折騰,聚集過來不少的讓你,似乎也都相信了陳凡母親的話,對慕清和罵罵咧咧的,甚至有的人手里還握著石頭。
陸一瑤看著逐漸圍過來的人群,心里開始打鼓。
慕清和的腳沒有動,她知道,如果現在她躲進了公司,那么媒體一定會大肆報道,是她心虛有意躲避,那就是坐實了陳凡母親的話。
“都讓開,鬧什么呢?”
就在氣氛繃緊的時候,突然警笛聲由遠及近,最后就在他們身邊停了下來。一個穿著警服的中年男人下車,走了過來。
“警察同志,這個人鬧事,還誣陷我們。”
陸一瑤見周圍的人都本能的消停了,就連地上的陳凡母親也把嚎啕大哭變成了小聲抽噎,慌忙上前解釋。
“我姓李,叫李鶴,是南郊派出所的警察。”李鶴掏出自己的警官證,放在陳凡母親面前看了一眼。“如果你有什么冤屈,就請跟我回一趟派出所,把你的冤屈告訴我們,好嗎?”
陳凡母親看了一眼周圍的記者,又看了看慕清和,搖搖頭。
“我不要,萬一這個女人認識你們什么領導,那我更沒辦法替我兒子求個公道了!”
“誒,你這人真是有意思。”陸一瑤看的十分窩火,冷哼了一聲。“我看你不是怕別人有關系,而是因為你自己的說辭根本就是假的,怕去了警察面前穿幫吧!”
“我、我沒有!”
陳凡母親有些閃躲,但她仍舊拔高了聲調反駁。
“你已經把事情鬧成了這樣,現在所有的媒體都在關注事情的發展,你還有什么好擔心的?”慕清和往前走了一步,居高臨下的看著陳凡母親。“還是你覺得所有的記者也都被我收買了?!”
陳凡母親打了個哆嗦,往李鶴身邊湊了湊。李鶴把人拉起來,再次看向她。
“你是怎么考慮的?”
陳凡母親往李鶴身后躲了一下,慌忙點頭。
“我跟您去。”
李鶴指了一下慕清和,又指向路邊的另一輛警車。
“你們兩個上那一輛車。”
記者原本想要繼續追上去,但警車上下來一個帶口罩的男人,擋在了慕清和的身后,知道慕清和上了車,他才緊跟著上去。
“江簡?”
慕清和詫異的看著跟上來的男人,沒想到江簡會出現在這里。
江簡臉色陰沉,他仔細看了看慕清和的皮膚,眉頭皺的更緊了。
“我沒事。”慕清和覺得這樣的江簡讓人心慌,她把胳膊從他手里抽了回來。“就是有點過敏,已經去過醫院,也用了藥了。”
“她還做什么了?”江簡的聲音低沉,透著寒意。“有沒有動手?還有那些記者,有沒有磕碰到?”
慕清和搖搖頭,“沒有,你放心,我沒有受傷。”
江簡放在膝蓋上的手緊握,關節的聲響聽的人心驚膽戰。
“江簡,你冷靜一點。”
坐在副駕駛的喬廣仁回頭,勸了一句。
“冷靜?你要我怎么冷靜?!”
那聲音猶如寒冰一樣,急切有力。
喬廣仁張張口,想說點什么,猶豫了一下,坐正了身體,不再出聲。
“江簡……”慕清和看見江簡的擔心,心里暖暖的,可同時又覺得有些對不住喬廣仁。她主動握住江簡的手,聲音低低柔柔的。“你放心,我著的沒事。”
感受到江簡緊繃的肌肉逐漸松弛下來,慕清和看向喬廣仁。
“喬師兄,對不起啊,江簡只是太擔心我了。不是有意的。”
副駕駛座的喬廣仁擺擺手,絲毫不在意江簡的態度,其實他反而很高興看到這樣的江簡,更有血有肉一些。
“我明白他這個德行,沒事兒。這家伙也是看著你在那里受欺負,又不能站到媒體面前去保護你,心里憋屈。”
慕清和轉頭看向江簡,他沒說話,只是握著她的手更加用力了。
陸一瑤看了一眼手里的短信,有些不忍的打斷他們。
“那個兩位,這件事情必須要盡快弄清楚,不然的話,清和好不容易爭取到的女二號,就必須得換人了。更嚴重的是,公司會按照違約追究責任與損失。”
“更更嚴重的是,我們只有三天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