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覃初不想見到林汐媱，給林汐媱發(fā)了短信，告訴林汐媱自己可能要在外面住幾天，林汐媱回了個“好”字。

蘇雨航的速度快得驚人，第二天就把該抓的人抓了，該理清的線索理清了。

證據(jù)充分，沒有一絲的漏洞。

葉覃初在醫(yī)院里，等到沐姿黎醒來，警察盤問之后，看著沐姿黎被人帶走。

案情并不復(fù)雜，程煜瀟是沐姿黎失手殺死的，沐姿黎當(dāng)時很慌張，沒怎么處理就離開了那里。

程煜瀟死了兩周，尸體腐爛的臭味散發(fā)出來，才被人發(fā)現(xiàn)。

那個時間，正好是葉明齊給葉覃初打電話說沐姿黎不見了的時間。

沐姿黎那個時候六神無主，任何人都不敢見，等到情緒收拾好，才敢再出現(xiàn)。

沐姿黎聽說了尸體被發(fā)現(xiàn)的事，就讓蘇雨航加快速度。

程煜瀟落腳的地方，里面有很多和葉覃初相關(guān)的東西，警方自然而然會懷疑到葉覃初的身上。

加上沐姿黎找上蘇雨航的時候意有所指，蘇雨航自然明白該怎么引導(dǎo)這個案件。

但沐姿黎也清楚，事情總有真相大白的一天，所以才會自殺。

沐姿黎轉(zhuǎn)過頭，看著葉覃初滿眼不甘心：“我以為我就算是死，也要讓你不痛快，但你卻一點事都沒有。”

“姿黎，如果我們早些時候把事情說清楚，我們是不是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葉覃初看著沐姿黎，沒有恨意，只有遺憾。

他們曾經(jīng)是很好的朋友，青梅竹馬一起長大。

即便沐姿黎成人畢業(yè)，他也沒有想過要求沐姿黎離開葉家，他可以讓沐姿黎在葉氏工作，給沐姿黎好的崗位，給沐姿黎好的機會，把她當(dāng)做一個妹妹對待。甚至在沐姿黎嫁人的時候，他也愿意成為沐姿黎的底氣。

看著葉覃初神色悵惘，沐姿黎的眼神呆了一下，然后快速低下頭：“三哥，沒有如果。”

沐姿黎突然間發(fā)現(xiàn)，很多一念之差真的就是執(zhí)念害人。

如果不是他們從小告訴她，她會成為葉覃初的妻子，她一定不會心心念念走火入魔。

沐姿黎抬起頭，對著來抓她的人說道：“我有話想和我三哥說。”

對方看了看葉覃初，見葉覃初點頭，說道：“給你們五分鐘時間。”

五分鐘時間，可以說很多話了。

所有人都出去了，只有葉覃初和沐姿黎在病房里。

沐姿黎仍舊低著頭：“三哥，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什么事？”

“那場車禍……”

見沐姿黎欲言又止，葉覃初皺起眉頭：“你打算告發(fā)我？”

沐姿黎抬起頭，如水的眼眸里帶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三哥，我知道你一直因為這件事而對我束手束腳，你不忍傷害我，卻又怕我傷害你，對嗎？”

葉覃初抿緊了唇，沒有說話。

“其實……”沐姿黎頓了頓，將耳邊碎發(fā)別到耳后，“其實如果我不是偷聽到你和二姐的談話，我不會知道你有過殺程煜瀟的心。”

葉覃初面色微動，但他不明白沐姿黎究竟想說什么。

沐姿黎看著葉覃初，突然間走上前，把葉覃初抱住，將頭埋在葉覃初的胸口：“三哥，那件事不是你的錯。”

“你這是什么意思？”葉覃初沒有推開沐姿黎。

沐姿黎把腦袋上移，下巴抵在葉覃初的肩膀上，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道：“三哥，你那筆錢白給了。程煜瀟的車不是那個人動的手，是我。”

“什么？”葉覃初推開沐姿黎，不可置信地看著沐姿黎。

沐姿黎笑了，眼神中透露出鮮花凋落的絕望：“我其實希望你后悔一輩子內(nèi)疚一輩子的。但你剛剛?cè)耘f在做一些可笑的假設(shè)，我不得不承認(rèn)，我作為一個女人僅剩的感性被你打動了。三哥，你是個很好的人，所以我喜歡你，所以我實在是不想你余生痛苦。”

就在葉覃初還在為沐姿黎的話震驚著的時候，沐姿黎已經(jīng)打開了病房門，走了出去。

葉覃初回過神來后，立即追了出去，攔在了沐姿黎的面前：“你剛剛……剛剛說的話，都是真的？”

葉覃初的聲音都在顫抖。

沐姿黎看著葉覃初笑了，然后鄭重地點了頭：“三哥，對不起，讓你痛苦了這么長的時間，你恨我吧，我欠你的，大概只有下輩子下下輩子才能還得清了。”

等到沐姿黎走了，葉清妍才走到葉覃初身邊。

“覃初，姿黎和你說了什么？”

葉覃初看著葉清妍，神色微怔：“她說都是她做的。”

“她做什么了？”葉清妍當(dāng)然不會覺得沐姿黎剛才和葉覃初單獨談話是承認(rèn)程煜瀟是她殺的這件事，這件事證據(jù)確鑿，沒有單獨說的必要。

葉覃初張了張嘴，好幾次都無法出聲，好半天才擠出兩個字：“孩子。”

葉清妍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真的？”

“她是這樣說的。”葉覃初的聲音仍在發(fā)抖，垂落在兩側(cè)的手也顫抖著。

葉清妍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安慰葉覃初，只好抱著葉覃初，給予他一點微不足道的溫暖。

蘇雨航和葉明齊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

葉清妍松開葉覃初，拍了拍葉覃初的肩膀：“你們現(xiàn)在不是沒事嗎？別太沮喪了？”

蘇雨航和葉明齊自然不知道葉清妍說的是什么，蘇雨航開口道：“雖然事情真相大白，但你們不覺得有件事很可疑嗎？”

“什么？”

“那個和葉覃初很像的男人，雖然仔細(xì)分辨的確能看出兩人的不同，但晃眼一看，或者是兩張比較模糊的照片不同角度對比著看，真的很難看出差別。”蘇雨航對于證據(jù)很是敏感。

那個照片是從錄像上接下來的圖，而那段時間，葉覃初并不在A市。

葉覃初皺了下眉，說道：“沐姿黎或許會知道。”

蘇雨航點點頭：“我會讓他們問一下的。”

“謝謝。”

“不用客氣。”蘇雨航看了眼旁邊的葉明齊，笑道，“一家人嘛！”

葉明齊低著頭，沒有發(fā)表意見，只是臉色有點蒼白，看來昨天被折騰得有點狠。

等到這兩人走了，葉清妍問：“你就這么把葉明齊賣了，不怕他恨你？”

“恨我？”葉覃初聳了聳肩，“他巴不得有個理由和蘇雨航纏在一起。”

葉清妍嘆息一聲：“既然你的事情解決了，我也打算去放松放松了。”

“和你那個小男友？”葉覃初挑了下眉。

葉清妍輕笑了聲，沒有否認(rèn)，扔了串鑰匙給葉覃初：“你的東西都在東郊別墅里，你自己去取，這段時間別再給我找事。”

葉覃初接好鑰匙，點了頭。

葉覃初開車把東西搬回家，卻發(fā)現(xiàn)林汐媱不在家。

葉覃初給林汐媱打了電話，林汐媱?wù)f她在公司，葉覃初便開了車去公司找人。

葉覃初上了樓，在工作室里看見了趴在工作臺上睡著了的林汐媱。

旁邊的人見了他，很是意外：“你是？”

“我是她老公。”

對方對他點了點頭，離開了工作室。

工作室里只剩下葉覃初和林汐媱，葉覃初把椅背上的外套給林汐媱搭上，就在旁邊安靜地看著林汐媱。

過了這些年，林汐媱還是和當(dāng)初見到她時一樣的漂亮，不過那時候她痛痛快快地哭著，現(xiàn)在卻是把所有悲傷都藏在了心底。

葉覃初看著林汐媱睡著了還皺著的眉，很是心疼。

當(dāng)初敢愛敢恨嬉笑怒罵的人，都被他折磨成什么模樣了？

葉覃初就這樣平靜地看著林汐媱，知道林汐媱醒來。

林汐媱睜開眼看到葉覃初，還以為自己在做夢，還了個方向躺下，再度睜開眼的時候清醒了不少，扭過頭看到葉覃初還在，很是意外地支起身子：“你怎么來了？”

搭在肩頭的衣服滑落，林汐媱把衣服拉起來穿好：“事情怎么樣了？”

“查出了真相，麻煩解決了。”

林汐媱猶豫了下，還是問道：“誰做的？”

“沐姿黎。”

“怎么會是她？”林汐媱瞪大了眼睛，顯然沒想到是這么個結(jié)果。

葉覃初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這兩個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姿黎也不是故意想要殺程煜瀟，只是兩人起爭執(zhí)的時候，一時失了手。”

林汐媱想起兩人在不知不覺間成為了合作伙伴，后來莫名其妙走在一起，似乎也不是什么難以理解的事。

只是沐姿黎為什么要和葉明齊結(jié)婚，林汐媱至今想不明白，不過她也不需要再想了。

“還有一件事，我想告訴你。”

“什么事？”

“那場車禍……”葉覃初看到林汐媱臉色發(fā)白，握住了林汐媱的手，覺得林汐媱的手有些涼，用力搓了搓，擠出一個笑來，“那件事跟我沒關(guān)系，是沐姿黎做的，所以，我們或許真的還會有孩子。”

葉覃初一直覺得沒了孩子，是上天對他的懲罰。

現(xiàn)在既然不是他的錯，那是不是還是有機會的？

雖然他對孩子并沒有多少期待，但林汐媱卻是有的，她多次提起，每次都悵惘結(jié)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