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媱回到學校上了下午和晚上的課,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比較晚了。
路過書房時,看到書房亮著燈,林汐媱推開門進去,看到葉覃初對著電腦,敲了下門。
葉覃初抬起頭,看到是林汐媱,笑了下:“今天課上得怎么樣?”
“就那樣吧。”林汐媱笑笑,走到葉覃初身后,彎腰掛在葉覃初身上,“你這么晚了還在忙什么呢?”
聽林汐媱到現在還是不肯說實話,葉覃初的心有些冷,淡淡回道:“上個月的業務報表。”
林汐媱看了幾眼葉覃初的報表看不懂,有些不服氣:“我學了那么多年怎么什么都看不懂?”
葉覃初被林汐媱委屈的口吻逗笑,回過頭親了林汐媱一下:“我花了幾百萬才看得懂一張表,你還有得學。”
現在美人在側,葉覃初沒有了繼續工作的心情,摟著林汐媱親吻著回到了臥室。
被壓在床上的時候,林汐媱有些哭笑不得地推了推葉覃初:“老公,你今天怎么這么猴急?”
葉覃初沒有說話,繼續動作。
林汐媱感覺到了葉覃初的不對勁,沒有阻止葉覃初,而是盡量放輕了聲音:“老公,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林汐媱洗完澡出來,有些不滿地抬腿踢了踢葉覃初:“發什么呆呢?去洗澡!”
林汐媱現在擔心意外懷孕,語氣自然算不上好,落在心事重重的葉覃初耳里,就成了變相印證他心里的猜想。
葉覃初突然間抱住轉身準備去倒杯水冷靜冷靜的林汐媱。
腰被抱住,林汐媱感受到毛茸茸的腦袋隔著薄薄的一層睡衣蹭著自己的腰窩,有些無奈地回過頭:“你這還委屈上了啊?我們不是說好不畢業不生孩子的嗎?”
“反正你大四沒課了,我們要個孩子唄!”葉覃初一邊蹭著林汐媱的腰一遍低聲道。
林汐媱有些詫異:“你真的想要個孩子啊?”
林汐媱以為葉覃初只是一時沒忍住而已,林汐媱聽葉覃初抱怨過很多次愛里面不該有第三者之類的話,以為葉覃初只是今天心情不好所以才無視了她的話。
為了弱化自己對葉覃初只顧自己高興不高興的埋怨,林汐媱才把語句修飾為葉覃初只是突然間想要孩子了,沒想到葉覃初竟然直截了當地承認了這件事。
葉覃初的聲音有些悶,因為剛剛才耗費了不少體力聲音還有些啞:“老婆,我們要個孩子吧。”
林汐媱身體一僵,好一會兒才恢復了自由行動的能力,拉開葉覃初的手,坐在床邊,一只腿搭在床上,一只腳踩在地上,十分認真地看著葉覃初:“老公,你今天好奇怪。”
林汐媱很早就發現葉覃初不對勁了,不過她自認為是葉覃初工作太忙導致的心情不太好,但葉覃初突然間說要生孩子,這難免讓林汐媱感覺到很不自在。
她覺得兩人現在的生活很好,并且也約定了生孩子是畢業以后的事。葉覃初突然間更改生孩子的計劃,林汐媱沒辦法不多想。
“老婆,你不覺得這個家太冷清了嗎?”葉覃初快速替自己找了個理由,“如果家里有孩子了,家里會熱鬧很多。”
林汐媱皺起眉,把另一只腿也抬了上來,雙腿盤著正對著葉覃初:“如果你覺得家里太大,我們搬回去就好了啊!如果你覺得原來的房子也大,我們再換個小點的房子。”
“你就這么不愿意和我生孩子?”好言好語的葉覃初此時臉色冷了下來。
林汐媱一而再再而三地表達自己的不情愿,葉覃初越發地覺得這是林汐媱準備著離開自己不想留有牽絆的表現。
林汐媱好好地和葉覃初談,結果葉覃初不領情,頓時也有些不高興起來:“葉覃初,你這話什么意思啊?我有說不愿意和你生孩子?我們明明說好了等我畢業之后再說這件事,你突然間著急生孩子,我一時之間怎么能接受得了?”
“你工作了之后又會以忙事業為由拒絕生孩子!”葉覃初憤怒地大吼,“你就不能少一點借口嗎?”
聽到葉覃初吼自己,林汐媱生氣了:“什么叫做借口?你突然間要我生孩子難道就不是言而無信?明明說好了的事,你說變就變,還把所有錯都怪在我頭上,你會不會太過分了一點?!”
見林汐媱動氣,葉覃初終于冷靜了一點,深吸了口氣,翻身下床:“我去洗澡,你好好想想。”
葉覃初猛地關上門,衛生間的門發出嘭的一聲響。
林汐媱被關門聲嚇得身體抖了抖。
林汐媱扭頭看了眼關上的衛生間的門,皺了皺眉頭,然后低著頭發呆。后來覺得實在是有些渴,林汐媱下樓去接水。
喝了口水,緩解了口舌的干燥,林汐媱的腦海里翻來覆去的都是程昱瀟上午說的話。
以后葉覃初對你本人做過分的事,你大概還是不愿意離開他吧?
逼她生孩子,算是過分的事嗎?
林汐媱覺得這算的。
生育是兩個人的事,她不愿意立即生孩子,葉覃初就對她發脾氣,這是一種軟暴力威脅。
林汐媱突然間覺得有些累,她并不像面對程昱瀟時所說的那樣理直氣壯和堅定,她也很害怕,害怕日子久了,葉覃初會對她不好。
失憶的時候,她全身心地依賴葉覃初,甚至把這當做了理所當然,不會多去思考如果沒有了葉覃初會如何。即便葉覃初發瘋強暴她羞辱她,她卻仍舊沒想過離開葉覃初,不就是因為她離不開葉覃初嗎?
雖然話難聽,但這就是事實。
任何一個正常人面對著自己老公的粗魯和冷漠,都會心灰意冷,而失去記憶的她做的是什么?眼巴巴地回來,繼續委曲求全,葉覃初三言兩語就讓她忘記了所有不快,或者是假裝忘記了所有不快。
難怪程昱瀟會看不起她,就連她自己也瞧不起自己。
葉覃初說他有躁郁癥,林汐媱并不懷疑這一點。葉覃初的喜怒無常,時常讓她覺得疲憊。葉覃初遇見了不開心的事,也不愿意和她說,顯然是不信任她的表現,這讓她感覺到孤獨。
明明是夫妻,葉覃初卻什么都不和自己說,林汐媱說不失落肯定是假的。
現在葉覃初突然間提出生孩子,并且態度看起來很堅決,這讓林汐媱一陣頭大。
如果她堅持不生孩子,葉覃初是不是就要一直和她吵下去?
如果她妥協了,以后是不是事事都要妥協?
努力遺忘葉覃初換她藥的事,努力淡化葉覃初和林偉國過世的關系,只是這兩件事,就已經讓林汐媱很疲憊了。現在葉覃初讓她生孩子,她不同意葉覃初就鬧脾氣,她真的有些難以忍受。
婚姻都是如此可怕嗎?
林汐媱不知道該怎么處理這件事。
她不想和葉覃初吵架,因為她不知道她和葉覃初之間積累下來的矛盾會在什么時候爆發,她不知道哪一件事會成為壓垮他們婚姻的最后一根稻草。
林汐媱很珍惜她和葉覃初的這段感情,也很珍惜她和葉覃初的這段婚姻。可她真的很沒有信心,而葉覃初現在更是無法讓她安心。
林汐媱端著水杯上樓,順便給葉覃初拿了瓶礦泉水。
林汐媱喝完水之后,收拾了床單之后,抱著被子睡覺。
林汐媱比自己想象中容易睡著,她本以為她今晚會失眠,但不知道是不是太過疲憊的緣故,她很快就進入了睡眠。
葉覃初從衛生間出來,看到已經睡著的林汐媱,拿著吹風機去了別的房間。
吹干了頭發回到房間,葉覃初聽到床上傳來細弱的呢喃聲。
葉覃初湊了過去,看到林汐媱眉頭緊皺,額頭上滲出冷汗,湊近了也聽不見林汐媱在說些什么,伸手拍了拍林汐媱的臉:“老婆,醒醒。”
拍了一會兒,林汐媱沒有清醒,而是翻了個身。
葉覃初皺緊眉頭,林汐媱突然間把被子踢開,無意中還踢到了葉覃初。
葉覃初擔憂地看著林汐媱,微微加大了一點音量:“老婆,汐媱,林汐媱,你醒醒。”
葉覃初喊了好一會兒,林汐媱才轉醒,臉上還有夢中余驚的神色,喘著粗氣看著葉覃初,好一會兒才辨別出來眼前的人,伸手摸了摸葉覃初的臉:“我怎么了?”
“你做噩夢了。”葉覃初擔憂地看著林汐媱,“夢見什么了?”
林汐媱看了葉覃初好一會兒,才說道:“我夢見我在手術臺上,難產,醫生問你保大還是保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