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那晚的事，葉覃初的臉色沉了下去。
他知道自己的確當時是被怒火遮蔽了心，連問問林汐媱具體情況的勇氣都沒有。
即便是現在，葉覃初也沒有勇氣問林汐媱她和程昱瀟的事。
林汐媱和程昱瀟有聯系是事實，三番兩次私下見面更是鐵證如山，葉覃初很擔心自己把話問出了口，兩人的感情回走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你一定要知道原因？”葉覃初皺起眉。
林汐媱點頭：“嗯，我一定要知道原因。”
如果葉覃初毫無理由地對她亂來，她覺得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她喜歡葉覃初，她是葉覃初的妻子，葉覃初怎么可以毫無理由地傷害她？
葉覃初臉上突然間浮現出一抹尷尬的紅，別過頭：“不說行不行？”
林汐媱看到葉覃初這反應，更加確定葉覃初那天晚上離開他們部門的年會后發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
“不行，你一定得告訴我，你不告訴我，我們之間的矛盾永遠無法解決。”林汐媱走到葉覃初面前，抬手把葉覃初的頭扭轉向自己，“葉覃初，你都說你不愛我了，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理由，我也不會再愛你了。”
林汐媱不能接受自己的丈夫三天兩頭毫無理由地抽風。為了維系這段婚姻，她會時常審視自己有沒有太矯情，同樣的，她也不能任由葉覃初作天作地傷害他們的感情。
這一次，如果不是她真的喜歡葉覃初，加上知道葉覃初肯定有自己的理由，她在C市一個人冷靜了好幾天才回來見葉覃初，她們的婚姻或許真的會變成葉覃初口中無愛的婚姻，他們的婚姻將走向名存實亡的結局。
葉覃初看著林汐媱的眼睛，林汐媱的眼眸仍舊如他初見時的澄澈明凈：“如果我說我對你做的那些事是因為我……因為我有病，你會離開我嗎？”
“真的？”林汐媱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葉覃初。
葉覃初的眼神一點點黯淡：“你果然是會介意的啊。”
看著葉覃初難受的樣子，林汐媱撥浪鼓似的搖頭：“不，我沒說介意，我只是有點驚訝而已。”
“可你……”
葉覃初欲語還休的模樣讓林汐媱更加內疚，林汐媱慌亂地解釋道：“我只是以前從來沒有聽你說過，所以很驚訝而已。你的病是什么病，人格分裂癥？”
見自己如此輕易地達到目的，葉覃初有些不敢相信。
葉覃初看著林汐媱的目光越發溫柔，他覺得自己能遇見林汐媱這樣單純的女人實在是難得。
葉覃初不說話，林汐媱更慌了：“你到底是不是有人格分裂癥？還是說你有別的精神類疾病？”
看到林汐媱擔憂的樣子，葉覃初覺得自己不能太過分，回答道：“不是人格分裂癥。”
“那是什么病？”林汐媱現在真的有些慌了。
她本來覺得顧萊的話只是顧萊電視劇看多了的后遺癥，現在葉覃初說自己真的有病，她忍不住擔心起來。
葉覃初別過頭咳嗽了兩聲：“醫生說叫做躁郁癥，遇到煩心事就會變得脾氣暴躁。我在年會上看到你和別的男人走得很近，加上喝多了酒，就……”
“躁郁癥？”
“嗯。”
“不對！”林汐媱皺起眉頭再度把葉覃初的臉扳正，“我什么時候和別的男人走得很近了？”
“就那個實習生，中了現金獎的那個，我看到你和他同進同出特別親密的樣子。”葉覃初沒話找話，打定主意用徐宇來掩蓋程昱瀟的事。
林汐媱皺著眉想了好久，才想起來徐宇問她和葉覃初關系的時候，他們的確一起出去了一趟。
“你看到了？”林汐媱現在震驚的是這個。
葉覃初本來只是隨口說說，現在聽著林汐媱的語氣，卻突然間不爽起來：“難道我不能看到？”
林汐媱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葉覃初：“這種小事情都能讓你犯病？”
“你和別的男人卿卿我我，這能叫小事情。”葉覃初說這話的時候，腦海里想的是程昱瀟那張欠揍的臉。
林汐媱翻了個白眼：“我什么時候和人卿卿我我了，他就是找我問點事。”
“問你什么？”
“就是問我和你的關系。”
“就這樣？”
“不然呢？”
“……”
林汐媱微微瞇起眼睛，懷疑地看著葉覃初：“葉覃初，你該不會在騙我吧？”
“沒有。”葉覃初對于林汐媱的后知后覺很是無奈，伸手摸了摸林汐媱的頭，“你今天給我做早飯吃了，是愿意原諒我的意思嗎？”
林汐媱嫌棄地拉開葉覃初的手：“誰說要原諒你了，你不是要讓我一輩子過無愛的婚姻生活嗎？我原諒你了，還怎么能如你的意？”
看到林汐媱嘟起的樣子，葉覃初才想起來自己氣瘋了的時候都說了些什么。
“你就不能忘了嗎？”葉覃初頭疼地問。
林汐媱翻了個白眼兒：“除非車子再撞我一次，否則我真沒法兒主動失憶。今天就這樣吧，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去上班了。”
葉覃初一頭霧水：“你這是什么意思？”
“你找個空閑時間，我陪你去看病。”林汐媱一邊收拾自己放在沙發上的包一邊回道。
葉覃初嘴角抽搐，他怎么有種給自己挖了個坑的感覺？
不過林汐媱現在還能如此心平氣和地和他說話，他也沒什么可要求的了。
至于林汐媱和程昱瀟的事，他遲早會弄清楚。
如果林汐媱真的和程昱瀟有不清不楚的關系，他或許會改變主意結束這段婚姻。
昨晚在酒吧的時候，葉清妍說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如果林汐媱和別的男人有染，他是選擇和林汐媱生孩子還是放心和別的女人生了孩子后把孩子交給林汐媱養。
如果林汐媱真的做得出來出軌這種事，無論哪一種決定，他都不可能做。
葉清妍就是這種說話風格，能夠把一件很感性的事戳破面紗直指關鍵之處，也能把一件利弊清晰的事情三言兩語繞得人順著她的思路走。
“對了，我的藥回C市的時候掉了，順便去拿藥。”林汐媱盡量輕描淡寫地說自己要重新配藥的事。
葉覃初點頭：“行。”
兩人從春節前鬧到春節后的別扭，最終以兩人權衡利弊之后覺得維持現狀為最優選擇而彼此妥協。
葉覃初說了謊，林汐媱也不全都是實話，比如她的藥并不是在C市掉的，而是她早就扔在了路邊的某個垃圾桶里。
一段婚姻出現了問題，而兩人不想離婚，唯一的選擇就是忽略一些并不重要的問題。
出門的時候，林汐媱還在琢磨葉覃初的話，越想越不對勁：“葉覃初，你說你那病發作的時候是脾氣不好，你那天不只是脾氣不好吧？”
如果擱在別人身上，估計葉覃初要么下半身不保，要么得坐幾年牢。好在她是葉覃初的合法妻子，即便她有權利控訴葉覃初對她的所作所為，她也不會真的因為這種事讓葉覃初去蹲監獄。
“咳。”葉覃初有些尷尬地咳了一聲。
見葉覃初神色異常，林汐媱皺起眉頭：“葉覃初，你該不會只是用莫須有的病來騙我吧？”
“你會不會想太多。”葉覃初沒想到林汐媱會這么快反應過來。
看來林汐媱真的變了，不再單純了。
林汐媱看葉覃初眼角眉梢都是無奈，撇了撇嘴：“最好不是別的原因。”
“如果是別的原因，那會怎么樣？”葉覃初實在是好奇林汐媱知道她說了謊之后會有什么樣的反應。
林汐媱站在原地不走了，瞪大了眼睛看著葉覃初：“你這是什么意思？你承認你說謊了？”
葉覃初覺得自己真是嘴賤，多嘴多舌徒惹一些麻煩，只好又撒了個謊：“我還不是怕你接受不了真正的原因嗎？”
“真正的原因？”林汐媱皺起眉頭，“什么才是真正的原因？”
葉覃初突然間把唇湊到林汐媱耳邊，聲音溫柔繾綣，帶著絲絲醉人的誘惑：“我一直想和你嘗試不同的方式做，那天正好情緒到了，而你又哭得傷心，我就更加忍不住。”
來不及躲開的林汐媱聽到葉覃初所說的話，瞳孔一點點擴張，耳朵瞬間燒了起來。
回過神來后，林汐媱趕緊躲開，知道距離葉覃初好幾米遠才停下，一臉看著怪物一般的表情看著葉覃初，手指著葉覃初驚慌道：“你……你……你是變態啊！”
想起自己在C市反擊林可欣的話，林汐媱耳根的熱度傳遞到了臉上。
原來這世上有著特殊癖好的人那么多！
而她的枕邊人就是其中一個！
葉覃初完全沒想到林汐媱的反應這么大，舉起雙手，一雙大眼睛無辜地看著林汐媱：“我開玩笑的。”
看到葉覃初朝自己這邊走過來，林汐媱嚇得后退了兩步：“你……你騙誰呢！我才不相信你是開玩笑的！你有這種癖好就不能直接和我說，讓我有個心理準備？葉覃初，我真是討厭死你了！”
林汐媱吼完之后，立即跑去車庫取了車，一點兒不等葉覃初，就駕駛著車子飛了出去。
葉覃初好不容易才追著上了車，就發現林汐媱已經沒影兒了，嘆息著搖頭：“這個蠢丫頭怎么會接受這么蹩腳的借口？真是越來越笨了。”
沒一會兒，葉覃初勾起嘴角：“不過女人還是笨一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