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媱的話不可謂不惡毒。
對于尖銳的惡毒言語,唯有更勝一籌的惡毒還能予以回擊。
林汐媱不是圣母,不會做別人打她左臉,她還會把有臉湊過去的蠢事。
既然林可欣把話說得這么難聽,那么她也不會客氣!
林可欣聽到林汐媱的話,瞳孔一點點散開,驚訝得往后退了好幾,不小心碰到了容秀珍,摔倒在了地上。
容秀珍看著自己女兒的樣子,很是疑惑,想把林可欣扶起來:“可欣,你怎么了?”
“怎么了?”林汐媱很快收起了驚訝的神色,譏諷地看著坐在地上一臉驚恐的林可欣,“她這么害怕,肯定是被我說中了唄!”
林汐媱之所以會說出林可欣遇見了特殊癖好的男人,是因為在和林可欣撕扯打架的時候,林可欣有明顯護住的行為,而且林汐媱打架過程中拉開林可欣的衣袖和衣領都有看到一些不同尋常的傷痕。
一個普通的女人,還不是經常打架斗毆的那一種,什么情況下身上會出現一些類似于鞭痕的傷痕?
林汐媱說這些話的時候本來沒有真的往這方面想,只不過是借題發揮,想要把林可欣罵她的話成倍地還回去。林汐媱也沒想到林可欣的反應會如此過激,林可欣的反應側面佐證了林汐媱剛才的話。
林汐媱想到林可欣真的有可能和男人玩那種東西,一時之間頭皮發麻,往后退了一步,看著林可欣的眼神越發的嫌惡:“林可欣,你真惡心。”
“我不!我沒有!”林可欣氣憤地大吼,揮開容秀珍伸過來拉的手。林汐媱這下不僅眼眶紅了,甚至眼眶里蓄滿了眼淚,隨時都會哭出來一般。
林汐媱嗤笑一聲:“有沒有你自己知道,反正這種事跟我沒有任何關系。”
容秀珍一臉震驚得看著林可欣,她很了解自己的女兒,知道自己女兒什么時候說的是真話什么時候說的是假話,震驚之后是擔憂,顫抖著聲音問:“女兒,你……”
林可欣不敢抬頭看容秀珍,只是惡狠狠得瞪著林汐媱:“你一下子就猜到了,肯定自己也做過這種事!你憑什么看不起我?”
“你這是承認了?承認之后又打算拖我下水?”林汐媱一臉厭惡得看著林可欣,“林可欣,我會猜到這件事,不過是前段時間社會新聞上出現過類似的事而已。你別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
“我自己愿意,又沒有傷害別人,你憑什么對我指指點點?”林可欣不服氣得大吼。
林汐媱嗤笑一聲:“你覺得你自己是正常的,你開心就好。難不成你以為我說這些話是想勸你及早回頭?我只能說你想多了。爸已經過世,我和你再沒有任何關系,你是好是壞是死是活我根本就不關心。”
林可欣看著林汐媱那鄙夷的眼神,突然間覺得自己像是遇見陽光的吸血鬼,無處可逃,羞恥地低下了頭。
容秀珍看到林可欣默認,一巴掌甩在林可欣臉上:“你為什么要做這種事?”
“我為什么要做這種事?”林汐媱低著頭,長發把臉幾乎全部遮住,低低笑出聲來,“媽,難不成你真的以為我一個月六千塊的工資可以讓你我不愁吃穿?”
聽見林可欣的話,容秀珍震驚得后退了兩步,顫抖著聲音說道:“我們不是有二十萬嗎?”
家里一直是林偉國管錢,林偉國為了挽救公司把所有積蓄都砸了進去,所以容秀珍和林可欣才會在公司破產之后除了林可欣自己的房子之外一無所有。而那二十萬是她的私房錢,她在搬進那個小的二室一廳之后,就把卡給了有收入來源的林可欣。
林可欣笑了起來,不知道是在嘲笑容秀珍還是在自嘲:“媽,對于習慣了大手大腳的你和我來說,二十萬能用多久呢?我可不得找一些能用錢的法子?”
林可欣的話讓容秀珍越發地慌亂:“你……你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林可欣抬起頭,把自己亂糟糟的頭發扒拉開,別再耳后,“媽,你還記得王叔叔嗎?”
“王偉德?”
林可欣笑了起來,意味不明:“媽,我現在是他的情婦,而他在床事上有一些特殊癖好,所以林汐媱說的都是真的。”
林可欣笑著笑著就哭了起來,把臉埋在手掌里,嚎啕大哭。
容秀珍看著林可欣悲傷的不能自已的模樣,想要斥責自己女兒,卻又什么都說不出來。
之前聽林可欣理直氣壯,林汐媱以為林可欣是自愿的。現在聽林可欣的哭聲,林汐媱無法分辨林可欣是為了錢自愿的,還是拿了錢之后被迫滿足對方的特殊癖好。
不過這始終是林可欣自己的事,和她沒有太大的關系。
聽林可欣哭得凄厲,林汐媱一肚子的氣一肚子的臟話都沒地兒撒沒地兒罵,看向程昱瀟:“程昱瀟,我們走吧。”
看別人哭得傷心,把自己的愉悅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林汐媱并沒有這種愛好。
程昱瀟還沒答話,容秀珍就轉過身大吼道:“不許走!”
下一秒,容秀珍揪住了林汐媱的領口,不停地晃動著林汐媱,面容猙獰恍若魔鬼:“都是你!都是因為你!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在林汐媱拉開容秀珍的手之前,程昱瀟先抓著容秀珍的收,把容秀珍甩開。見容秀珍又要撲上來,程昱瀟擋在了林汐媱的面前。
容秀珍不管不顧得撲過來,好似沒有看見程昱瀟一般,程昱瀟只得抓著容秀珍的雙手,把容秀珍的雙手剪在身后:“你冷靜點!”
容秀珍現在滿目怒火,根本聽不進去程昱瀟的話,手無法自由活動,就用腳踢林汐媱。
林汐媱眼疾手快得閃開,讓容秀珍落了空。
“你瘋了嗎?”林汐媱一臉驚恐得看著容秀珍。
明明剛剛還好好的,現在怎么又動上手了?
自己女兒出去賣,又不是她逼的,容秀珍還真不管不顧地撒潑打滾了?
她以前被趕出家門沒有錢的時候,有像林可欣這樣為了幾個臭錢出賣身體?
明明是林可欣受不了苦自己做出的選擇,這都能怪到她的頭上?真當她是冤大頭呢?
容秀珍仍舊瘋狂得掙扎著,想要踢到離她兩三米遠的林汐媱,大罵道:“都是因為你這個賤人!你和你媽媽一樣下賤!如果不是因為你和你媽那個賤人,我和可欣本可以過得很幸福!都是你這個賤人,害得可欣變成現在這樣!我要殺了你!林汐媱,我要殺了你!”
林汐媱看著容秀珍狀若瘋癲的模樣,連罵都懶得罵。
她不知道自己之前和兩個瘋子爭執些什么,像林可欣這種為了錢沒有三觀出賣身體的人,像容秀珍這種毫無邏輯只知道謾罵的潑婦,她和她們爭執理論,這兩個人最后仍舊還是會繼續自說自話。
可林汐媱現在又沒辦法立即走,她來的時候是和程昱瀟一起來的,現在總不可能拋下攔著容秀珍的程昱瀟立即離開。
程昱瀟現在也是心亂如麻,他沒想到林可欣和容秀珍會選擇大年初二來上墳,并且時間點也剛剛好。不過程昱瀟最在意的卻是另外一件事,林可欣和容秀珍說的到底是不是編造的?
如果林可欣和容秀珍不是像黎莉一樣精神錯亂了,正常來說不會在林汐媱毫不相信的情況下仍舊堅持自己的說法。無論容秀珍和林可欣有多么不要臉,也斷然不會在林汐媱那里自取其辱。
可林汐媱的樣子又不像是假裝的,她得知林偉國已經過世的的消息時明顯很意外。并且來到林偉國的墓前,林汐媱一點心虛的樣子都沒有。
如果林汐媱本來就是冷血無情的人,程昱瀟有可能會相信林汐媱在害死自己父親之后還能偽裝得這么好。但他和林汐媱認識多年,林汐媱是個比誰都心軟的人,一生做過最狠的事大概就是在他的婚禮上出現。
這種矛盾的情況,讓程昱瀟無法判斷。
程昱瀟之所以希望想明白這件事,是因為覺得這件怪異的事說不定是他和林汐媱之間關系的轉折點。程昱瀟說不清楚他有這種想法的原因是什么,只能說是直覺。有道是事出反常必有妖,程昱瀟認為這件事背后必然藏著些什么不為人知的真相。
容秀珍折騰了十來分鐘,終于累了疲了,程昱瀟把不再試圖對著林汐媱拳打腳踢的容秀珍放開。
容秀珍冷靜下來之后,清楚只要程昱瀟在,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傷到林汐媱分毫。
容秀珍冷冷地看著一直幫著林汐媱的程昱瀟:“程昱瀟,你的人生被林汐媱毀成現在這樣,你還幫著她,你不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笑話嗎?”
程昱瀟的臉色白了一寸,冷冷回道:“我的事用不著你管。”
“程昱瀟,你真可憐。”容秀珍看著程昱瀟,嗤笑了一聲,“你為林汐媱做了那么多,甚至犧牲掉了自己的婚姻,林汐媱卻只想著她老公,你在她心里屁都不算!”